《羁绊》ayane77

5、第五章

　　距我和苏白上次的见面又一个月，苏白和宜君第三次闹分手的时候，苏白对我进行了第二次宣见。

　　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当时我在对新负责的画手说明交稿的注意事项，在挂断第四次后电话还在不知疲倦的叫嚣的情况下，我实在有些不耐烦，接通后一句\"我正在忙\"就挂断了电话。

　　当我跟画手谈完，已经是将近八点了，我翻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都来自同一个让我头疼的名字：苏白。

　　我拨通苏白的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断，然后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又拨了一次。这次响了几声才被挂断。

　　我想到了什么，又拨打了几次。

　　果然，在第五通的时候苏白接听了，我还没说话，传来他硬邦邦的声音：\"我在忙。\"

　　我有些啼笑皆非：\"都八点了还忙，忙着约会啊？据我所知，你跟宜君又在闹分手吧。\"

　　\"要你管。\"依旧是赌气的声音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挂了啊。\"我笑着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等等等等。\"

　　\"你叫我等我就等啊？苏少爷。\"

　　\"叫你等你就等，废话这么多谁敢要你啊。\"

　　\"还说我呢？就你那小孩子脾气，跟你谈恋爱就像养个儿子，谁乐意年纪轻轻的就当妈啊。\"

　　\"你！\"苏白气结。

　　\"好了乖，不闹了。这次又什么事啊？\"

　　\"想找你一起吃晚饭呢，都这个点了。\"苏白抱怨着，\"为了等你我自己还没吃呢。\"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果然不该对你抱太大希望。\"果然一遇到苏白，叹气就成了我最常做的动作了，\"你在哪？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华联出版社。离那家店也蛮近的。\"

　　挂下电话，和苏白的一阵对掐让我一瞬间有些恍惚，感觉回到了大学时代，在和他吃饭之前都要先呛他几句看着他臭着脸吃不进去，才觉得饭特别香。

　　不过他每次找我吃饭也都没什么好事。不是看上了我们班哪个妹子让我帮忙追，就是跟哪个女朋友闹掰了要我去劝和。

　　这次……我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十分钟后一辆宝马稳稳地停在我的面前。

　　车窗缓缓下降，我看见一张讨厌了八年的脸。

　　\"上车。\"

　　\"车不错啊。\"苏白没有开电台，臭着张脸，车内气氛有些僵硬。我只好没话找话。

　　\"哼，你懂车吗？桑塔纳2000你都觉得挺不错。\"

　　我摸摸鼻头，为了胃口着想，把那家店的的地址给了苏白，就没再说话。

　　苏白却有些耐不住了，别扭的\"喂\"了一声

　　\"干吗？\"

　　\"……你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啊，怎么了？\"

　　\"关心一下不行吗？非要我骂你你才开心啊！\"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说话阴阳怪气的你太监了啊？失个恋就开始耍少爷脾气了是不是？\"

　　\"我奇怪？你才奇怪吧！都快下班了还忙了两个小时，谁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说什么呢？我饿着肚子等你你不说一句对不起还一直跟我抬杠。你说咱俩谁奇怪！\"

　　\"请吃饭不会提前说啊，不知道我档期很满的吗？你以为就你一个没吃饭？我自己也没吃饭啊！再说我又没叫你等我！还有，你跟我说清楚什么野男人？说的跟我背着你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似的，咱俩有关系吗有关系吗有关系吗？！\"

　　\"我这是出于人道主义，怕你再糟蹋哪家良家妇男！\"

　　\"再？说的跟我糟蹋多少似的！再说我再糟蹋妇男有你糟蹋的妇女多吗？！\"

　　苏白气的脸色发青，从嘴里硬生生地绷出几个字：\"……我从不糟蹋妇女！\"

　　我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一肚子的火气随着\"噗嗤\"一声全部转化成爆笑。

　　\"哈哈哈……妇女……哈哈哈哈。\"

　　\"安宁，你再笑试试！\"

　　\"哈哈哈哈哈……\"

　　苏白一只手伸过来卡住我的脖子。

　　\"哈哈……你……哈哈哈哈……开车看……看路啊哈哈哈哈。\"

　　苏白立马把手伸回去，又不解气地瞪了我两眼。

　　我笑的整张脸都疼了，才扒拉下嘴角，揉揉笑酸了的脸。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是的我在哭，一直哭，哭的让我自己都觉得烦了我还一直在哭。

　　然后一个看不见脸的人坐在我旁边，但我没理他，还一直在哭。

　　\"别哭了。\"

　　\"你，嗝…你管我……嗝……\"

　　\"现在让你哭的事情，以后你一定可以笑着讲出来。\"

　　听到这个话，我停住了哭声，红肿着双眼看着旁边的人。

　　\"嗝……你又在，嗝……乱七八，嗝……糟的贴吧学，嗝……学这种矫情文字，嗝，嗝……哄骗小女，嗝……女生，嗝……呢……\"

　　\"你中午吃了韭菜馅的饺子吧。这味儿……\"

　　我看不见他的五官，却清楚的知道他在捂鼻子。

　　\"废话，嗝……你，嗝……跟我一起吃的，嗝……啊……你没有，嗝……味啊，嗝……\"

　　\"没有啊，因为我吃了益达。关爱牙齿，更关爱你啊。\"

　　听到这句广告词我打了个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以至于我实在弄不清楚我这个梦是因为晚上跟苏白吃了顿饭，还是归功于这个广告的洗脑功效。

　　我按亮手机，发现已经五点了，想着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个人呆在寂静的房间不睡觉不做事，就很容易胡思乱想。

　　我觉得自己一直在努力地拉开和苏白的距离，可是每当我觉得距离拉得差不多了，苏白都会一个迈步就让我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高中那两年是那样，大学时期也是那样，包括现在，也是如此。

　　优秀的人总是会锋芒毕露，正如常言道：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苏白在新生军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崭露头角。

　　在军训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我就听旁边的妹子在讨论苏白，当时在休息，听到旁边的妹子用惊叹的语气提起\"工商管理7班的苏白\"的时候，刚喝进去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妹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去继续说着她心中完美的苏白。

　　我咳了好一阵才觉得舒服些，就坐在那里光明正大偷听妹子的话，然后在心里和我认识的那个苏白做了下对比。对比了半天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其实也不怪我的联想能力太差。而是我是实在不能把那个拉大不带卫生纸的人跟妹子嘴里那个全能且有领导能力的人联想在一起。

　　但容不得我置疑。在半个月后的迎新晚会上，坐在台下的我在舞台上看见了苏白的身影。一个月的军训把他的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也使得他挺立的脸部轮廓更有立体感。而他的举手投足间都带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不想转移视线。

　　我从没想到那个成天跟我混迹在一起，打笑怒骂的人在台上竟然是这个样子。

　　一整个晚会，舞台上的他作为迎新晚会的男主持人，在舞蹈演员摔倒在地的突发情况下反应迅速，通过打俏的话语完美圆场。

　　处于黑暗的观众席的我就这么痴呆地看着台上光鲜照人的他，有那么一瞬，觉得我们的距离不仅仅是台上和台下，而像是云端和泥土。

　　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加之令人压抑的自卑，憋得我满脸通红，晚会没看完就借故跑回了宿舍。

　　我觉得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惟独对苏白动心，是最不理智和最不可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