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二，问题与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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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亚玟城门约有四十丈的地方，哈莉雅特招呼大家停下来休息片刻。他们躲在高达十丈的青砖城墙下方，升起最后一堆篝火。
亚历克斯把朱莉娅拽到篝火所能照亮的范围以外，压低声音问道：“你还在在意那个问题吗？”
朱莉娅起先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只得茫然地反问道：“那个问题？什么问题？”
亚历克斯叹了口气，向那些佣兵们——尤其是艾米莉娅和哈莉雅特——的方向眨了眨眼。朱莉娅这才恍然大悟，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这和你没有关系。”
这次她连反问句都懒得用，结果亚历克斯反而露出了好似快要被逗笑了一样的神情。
“还是说低估了你的自尊心吗？不过像你这样缺少基本感情的人类，也会因为认为被侮辱而感到不悦吗？那么我必须向你道歉。”男爵笑嘻嘻地回答道。
朱莉娅从没见过像是这样令人恼怒的笑容，而她本来并不应该受到影响。
“所以你特意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金发碧眸的老姑娘冷冰冰地回应对方，“如果没有其他更有意义的事，就请不要继续浪费我的时间了，尊敬的男爵大人。”
亚历克斯唇角的笑容依然没有消散，就像在他脸上的那些明亮的色彩，与其说是渐渐褪色，倒不如说是愈演愈烈。
“这就是你原本的性格吗？正是因为知道我很讨厌‘男爵大人’这类称谓，所以才会故意像是这样称呼我。还有你的养父亚瑟先生，在他的墓碑上留下亚历克斯·道斯这个名字，也是因为知道他真的很讨厌那个道斯家族吧。”
朱莉娅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算得上是默认了亚历克斯的说法。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恶趣味而已，我想自己也能忍受。朱莉娅，等这件事了结以后，和我结婚吧。”
亚历克斯的脸上带着笑容，眨也不眨的墨色双眸看起来却是一副异常认真的模样。朱莉娅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脏的确有因为亚历克斯的求婚宣言而漏跳一拍，不过倒不是因为感动或者其他感情，只是单纯的震惊而已。
“……你是认真的吗？”且不提两人的身份和地位，单是此时此刻的这种场合与时机，对于本应郑重的求婚来说也实在太过不经考虑了些。
亚历克斯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重新露出了笑容。“实话实说？艾米莉娅提醒了我，如果是你和我的话，一定可以生出具有最佳血统的孩子。”
朱莉娅最近被艾米莉娅给予了太多刺激，以至于她一时之间完全想不到亚历克斯所说的是那人偶师的哪一句话。单是数十分钟前，金发碧眸的人偶师也只是轻飘飘地扔下一句“答案早已驻于汝之心中”，搅乱了朱莉娅原本就乱成一团的思绪后，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真是异常实际的想法呢，男爵阁下。”
朱莉娅的脑袋里面瞬间飘过数个想法，结果说出口的却是百分百的真实感受。亚历克斯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依旧低头看着朱莉娅，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答复。
“你今天晚上的笑容有些多，总是让我有种此人不怀好意的感觉。”朱莉娅诚实地说出了心中所想，事到如今还绕圈子实在没有什么意义。“解开那些迷吧男爵阁下，那么我或许会再一次心甘情愿地跟你走哦。”
“就算本人自称没有感情，在我看来并非如此。封印记忆的同时封印了感情？别开玩笑了，如果是那样——”亚历克斯的指间闪烁着淡淡的银白色的光芒。朱莉娅不得不仔细地盯着那道微弱的光芒，在看清它时后知后觉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口。
“那把匕首……你什么时候拿过去的？”
她到不是害怕因此受伤，因为她知道那把刻有符文的匕首根本无法伤她分毫。亚历克斯低头看着被他夹在指间的匕首，眉头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这会儿他看上去又是之前那个阴沉的男爵大人了。
“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不过大概意思我还是猜的到的。不能伤害人类，却能让人类以外的物体受伤——我的理解没有错吧？”
“严格来说不能伤害的不止人类，还包括……算了，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大致就是你所说的那样。”
朱莉娅同样低头盯着那把匕首，不知为何觉得非常的紧张和不安。这种感觉她曾有过一次，那次她与亚历克斯在曙光旅馆的门前分道扬镳时，就是抱着这种心情回到家中，结果在地下室里看到了养父的尸体。
亚历克斯似乎同样非常紧张，因为压力声音甚至有些发颤。“这可不是什么戏法哦，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他将那把匕首的刀刃倾斜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过。
朱莉娅突然明白过来，不禁轻轻地“呀”了一声。
被锋利的刀刃所划过的皮肤裂开了细微的缺口，血液随之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随后在亚历克斯那略微向下倾斜的指尖上凝成血珠。不能伤害人类的匕首与由它造成的伤口，其含义不言而喻。
年轻的男爵将匕首还给朱莉娅，盯着被自己的血液染成了红色的手指，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说起来，在咱们这个临时组成的队伍里，真正的人类恐怕连一半都不到。”
“道斯也好，兰尼博特也好，说不定都在恐惧着你的这把匕首。我记得你说过它是某位吟游诗人送你的礼物？那位吟游诗人一定非常强大，才足以驾驭自然的法则。”
艾米莉娅并非人类，这是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威尔·兰尼博特那副十年如一日的面容，同样引人怀疑；哈莉雅特虽然自称是莱恩家族的大小姐，但她同时自称早已离家多年，这也就使得她的真实身份难以被人验证；杰森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很多年长者都难以比及的强大的炼金术士；尼尔姐弟是克莱人和特维尔人的混血，单就血统而言，或许真的难以被普通人称之为人类。
“你还记得自己问过我什么问题吗？这就是答案。”亚历克斯轻描淡写地说，把仍在滴血的指尖含在嘴里，“就像道斯说得那样，答案就在你的心中，只不过你不愿意去想而已。”
朱莉娅只记得自己曾经问过亚历克斯太多问题，一时之间倒也想不起来对方是指哪一个，只好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她倒是有些明白亚历克斯那个突如其来的求婚宣言是怎么回事了，还有他所说的艾米莉娅的提醒。
艾米莉娅曾对她说：“无须自卑，汝之血统与吾道斯一族不相上下。”
或许，那段被亚瑟封印的童年记忆才是这些问题的关键所在。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二，问题与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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