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书人》八月末

3、阿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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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着他的俊颜，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的脸真的有一种魔力，让我无法移开目光，或许是因为他看不见，我便越发大胆的看着他。

　　他脸上表情变化不多，可是我却连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万一错过一个表情我想我一定会觉得遗憾。

　　华子钰此时此刻站在我的院子里，他怎么会来？

　　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这里是华月山庄的西院，可能别人不会觉得哪里奇怪，可能是因为我真的是山庄的老人了，我知道，西院是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

　　因为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叫杨月。

　　是前庄主故人的女儿，同华子钰一样从小在山庄长大，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

　　不过，有些青梅竹马培养出来的是两小无猜，然而有些青梅竹马，一旦见面便会分外眼红，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

　　华子钰跟杨月便是后者。

　　两人从小斗到大，到最后已经是水火不容，拔剑相对。

　　我想，刚刚庄主嘴里说的那个屡教不改的人便是杨月了，虽然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最终华子钰叹了口气，然后问我说：“你打算一直留在山庄吗？不想出去看看？”

　　我因他的问话而沉默。

　　我是由上一任庄主带进山庄的，我想这也是我经十年却学无所成，并且换过五位师父继续无成，却依旧没被赶出山庄的原因。

　　八年前，前庄主病逝，由他唯一的儿子，华子钰继任新庄主。

　　之后，一晃八年过去。

　　在前庄主过世之后，我就一直住在了这个院子里头，偶有去华月山庄后山采集药草。却是再也没有下过山。因为我不愿见人，我也怕见人。

　　我想每个女子都不会觉得自己真的丑。可是——我却是真的样貌丑陋。丑到连自己都不愿意见到自己。

　　所以我的屋子里没有镜子，我也讨厌可以倒映出人影的一切东西。我全身上下都裹得紧紧的，包括我的手，我的脸，我的发，我不想给我人看见我的样子，因为我怕他们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以前，前庄主还在世时，我还有个能偶尔说上话的人，现在除了教授自己医术的老师之外我也很少与人接触，山庄里头也都觉我性格古怪孤僻，很少与我来往。

　　“不想。”我虽然回答的有些迟，但是我说的是真心话。

　　十年啊，这时间并不算短，而我已经习惯在这里生活。

　　“我不勉强你，你是爹带进山庄的，你想怎样都随你。”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我的院子。

　　待他离开，我颤颤的坐了下来，双腿着实酸的厉害。

　　我看了看切了一半的灵芝，决定继续切完，待我切完已近午时，我看了一眼切好的灵芝，切的整整齐齐，我有些失神、复又有些惊讶，疑，我好像又横切了！

　　我心咯噔了一下，立刻把切好的灵芝收起来，万一元稹师父回来了怎么办！他一定会揍我。

　　我有过五位师父，也就元稹师父会骂我而已，所以，我对他印象还是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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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子钰继任庄主之位不属于父传子的理所当然，而是因为华子钰医术确实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原先庄主之位除了华子钰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是继位人选，那就是杨月。

　　杨月与华子钰两人医术到底谁高谁低，至今也未有一个结果。是因为两人十几年斗医术无数次，无数次难分胜负。

　　两人之间的较量却从未停下过。

　　后来杨月姑娘求胜之心日渐增大，以至于最后到了扭曲的地步。

　　是的。

　　扭曲与变态，她拿活人试药！

　　那活人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因得了传染病，被华子钰带上山治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挑衅华子钰，不过大家都觉得那就是杨月赤裸裸的针对。

　　那女子也可怜，好不容易被华子钰医好了传染病，才好之际，就被杨月盯上了，没有人知道杨月对那女子下了什么药，只知道那女子全身一天天腐烂下去。

　　华子钰努力的想要治好那女子，可是，却始终研究不出救治的办法。之后，那女子奄奄一息就快要死了，华子钰无可奈何之下，终于去找了杨月，找她要解救之法。

　　可是杨月怎么会给？

　　若是给了，之后两人就不会打起来，如果说两人医术难分高低，那么武功，却是华子钰更甚一筹，因为那次比武的较量，华子钰伤了杨月，他的剑刺穿了杨月的肩膀。

　　‘华子钰，我要杀了你！’那是众人赶到之后听到的怒吼，那时候华子钰手中的剑还留在她的身体里。

　　杨月自己后退两步，剑咻的离开了她的身体，剑端的鲜红悄然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然后她抬手就真的要杀了华子钰，幸而前庄主立即阻止，才让一场可能会演变为悲剧的事停止。

　　这件事之后，原本水火不容的两人彻底决裂。

　　此事发生在十年前，也就是我被前庄主带进山庄的那一年，杨月姑娘伤好了之后，就离开了山庄。

　　此后再没回来过。

　　我也没有见过杨月姑娘，很多关于她的事情都是听人说的，听得多了，零零碎碎的拼起来还能组成了一个近乎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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