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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但慕莲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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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但慕莲之上
tips:“之上”见源氏物语:紫之上,葵之上这些都是对女性的称呼,可以理解古时候为对于尼轰女性的敬称吧(那时候的女性地位低下是不会被叫名字的);而且并不是嫁给什么人之后才被称为某某上的,而是一开始就被称为某某上。
#5但慕莲之上
自河谷欢宴节后,法老的诞辰如期而至。因着是阿克卡南王正式统治埃及的第二十个年头,庆典无疑要办的盛大些。
盛大到就连早已离仕的安诺.相里也在出席大宴的名单之内,当然这不排除他即将招揽一位乘龙快婿,而这位女婿恰巧身为六大神官之列,同奉命主办本次宴会的卡里姆也颇为交好的缘故。
既是安诺在相邀之列,相里家的两位姐妹也便因着各自的原因而被邀请出席。爱蕾莎照例是风头无双的领舞,为着这法老的生辰宴会她着实苦练了许久;卡里姆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这一位尼罗河的舞姬若是能得蒙上殿青睐,纵使不被选入王宫之内,被赐予一个高官重臣的可能性也是相当大。
这是爱蕾莎的机会……她自己努力得来的,青云直上的机会。纵使艳羡纵使嫉妒,整个底比斯谁也抵不过爱蕾莎的美名无双;相里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儿就更不必提,闻说马哈德已经得了安诺的点头,只差一张正式的婚书,便能堂堂正正的将相里家的幺女娶回家门了。
末由衣本不欲去,为此而着实伤脑筋了一番。好在相里家的低调令她久不为人知,若是面纱蒙了脸隐在安诺身后也不太容易被人察觉。晨起便是忙忙碌碌的梳洗打点,久违王城权力中心的安诺终于时隔十五年之后,再次踏入了王城的大门。
当然,这一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他视若珍宝的两个女儿。
爱蕾莎因着须得领舞,一进宫城便随着执事女官兀自去了。安诺便领着那隔着面纱看不清容貌的小女儿向着宴会的大殿前进;巧的很,马哈德正立在门首同卡里姆商谈着诸多安保事宜,见相里家到场,卡里姆很是审时度势的退到一边,由着马哈德上前一步同安诺行礼问安。
这沉寂了十五年之久的苍鹰,依旧不改昔年的锐利深沉。安诺略略点头应了,并没有多话;跟在他侧后方的末由衣也只是颔首不语。擦肩而过却也说不得话,安诺便随着使者一径入内,坐在离王座稍远的下首位置。
末由衣今日相当老实的跟随在父亲身后,规规矩矩的落座,垂首只注视着父亲的背影一语不发。想来这样的筵席她总是嫌弃拘束的,马哈德无奈,随手招来玛娜示意她得空去将末由衣叫出来透一透气。
玛娜依言去了,只说是筵席开幕之前百无聊赖寻着姐姐赏玩莲花。安诺自然晓得是马哈德体贴,点一点头示意女儿随意。末由衣如蒙大赦,经由玛娜牵着款步跃出殿门,方才松了一口气摘下面纱抱怨道,“王城里的规矩这样多,真不晓得那些人怎么全都记得来。”
“姐姐常常来宫里走动走动便好了,呜……虽然这些规矩的确是很烦人,师父也经常啰嗦的让人受不了。”玛娜笑盈盈道,在前引路的她兴冲冲的牵着末由衣的手。作为年少王子的青梅竹马,大神官马哈德的弟子,玛娜在宫中的地位极其特殊,但凡不是要紧的禁地也是由着她去的。“王子也说以姐姐的性子,将来师父可得费些功夫来打发掉那些贵族小姐的纠缠了。”
“啧……”
末由衣苦笑,“什么嘛……说得仿佛我很斤斤计较吃心善妒一般。”
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得隔院传来细细的争执声。末由衣虽则此前不曾踏入内宫,却也晓得耳朵长在身上便要学会什么能听什么不能听的道理,对于王城之内壁角的细语还是早早避开的好。可是这声音的主人,却叫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置之不理。
“玛娜,这声音是哪来的。”
玛娜侧耳听了听,指着院门道,“应当是舞房……”
“……我姐姐怕是遇着麻烦了,我去看一看。”
“等等末由衣姐姐,玛娜陪你一起去——”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稳重的,懂事的,识趣知理的女官,都应当第一时间反应到这乃是王家的宫城,不能任由人随意走动的道理。然而此时此刻末由衣身边的人却是玛娜,自然是拦都不会栏,反而兴致勃勃的同去凑热闹……唔,姐姐的姐姐被欺负了,就顺便去伸张正义试一试我新学的咒语吧。
玛娜这样想着,随着末由衣大咧咧推开舞房的正门。宽敞的院子里,爱蕾莎立在场地的中央,好看的眉毛如今却难得倒竖着,昭示着她的极度不悦。
“左不过一个领舞罢了,就敢这样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真当自己是什么阿物——纵使是那千年神器的大神官,还不是看上了你那个嫡出的妹妹么?侧室所出的不纯血脉,纵使生的漂亮些也左不过将来去做情妇的命。”
与她对峙的少女恶狠狠说着,瞅着她的装扮想来是不甘于人下,对于身为领舞的爱蕾莎极其怨恨不满。爱蕾莎冷冷的觑她一眼,“这话说的仿佛你出身极好似的。”
“我是侍卫长大人的嫡出女儿,怎么也比你这侧室所生的血脉来得高贵。”
“呿——我当是谁呢,不会咬人的狗也左不过叫的凶一些。”
爱蕾莎尚不及还口,末由衣早已扬声笑骂道,“嫡出的女儿又如何呢?谁不晓得你的母亲嫁了你父亲才八个月便生了你,是早产是顺产——换句话说,究竟是谁的种也未可知呢!”
“你——”
末由衣耸一耸肩,转而同玛娜比划着,“你可看清楚了玛娜,这就叫做自以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其实呢~一只食腐的乌鸦左不过到处乱吠招惹晦气罢了。”
在人前,相里家的姐妹纵使面和心不合,依旧是要一致炮火对外的。末由衣晓得出身二字一直是爱蕾莎的痛脚,少不得回去姐妹俩的关系要僵上个数日,因此也不由得为此而窝火起来。“日后可要谨记了……侍卫长的嫡出女儿便能够用脚底板看人——只消是嫡出的。王城里庶出的王子公主可不少呢,日后玛娜见着了可要将这位嫡出小姐的话儿原封不动的传到。”
玛娜一向嫉恶如仇,更见这位小姐颐指气使的叉着腰骂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经由末由衣这一顿抨击,顿时是觉得罪有应得,因而笑道,“那是自然的。这话我还要原封不动的说给师父和王子听,相里姐姐跳舞跳的那么辛苦,还要在这里受这些闲气。”
“噗——我相里家的人哪里会同这些蓬门荜户的小女儿计较。”
末由衣笑盈盈试图给爱蕾莎找个台阶下,孰料她那位姐姐却不领情,只把脸一撇扭头道,“继续排练。无关人等不得擅入,两位还请早些离去。”
晓得自家姐姐要强的性子,末由衣便也耸一耸肩示意玛娜早些离去。耳后犹自传来细微的抱怨声,“左不过麻雀飞上枝头傍上了大神官,这一对相里姐妹妖妖调调的都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晓得马哈德大人怎么瞎了眼……”
玛娜登时大怒,却又被末由衣一把拦住轻轻摇了摇头,“这样不长大脑的东西还想要入登高位,左不过些没用的花架子罢了,过不了几日自然会被收拾掉。玛娜可要记住了,那些同你笑着的背后却又戳你刀子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末由衣姐姐。”
“恩。”
“……总觉得,姐姐你虽然不是那样的人……却偏偏又能明白那些人背后的心思,玛娜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呢。”
末由衣浅浅一笑,拍一拍她的脑袋道,“你有你的师父和朋友护着,才能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自然是不懂这些的……莫说这偌大的王城,人生何处不是充满了这些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呢?吃了亏自然要学着爬起来,惹了麻烦才会明白收敛,磕磕绊绊的,也就明白如何生存了。”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叫我一通好找……”
末由衣一怔,耳后却传来似曾相识的清朗声音。同玛娜一齐扭头,果然是那一位久违了的王子殿下正立在廊边抱臂好笑的看着两人。“果然马哈德一不看着你便要领着人乱跑。”
“咕……王子!不要在师父面前说人家的坏话。”
亚图姆昂了昂下巴一指远处的议政殿大门,“我哪里说什么了,你师父现下正被萨拉缠着呢;他那女儿也到了适嫁的年纪,如今干脆黏着马哈德不肯放了。我又不便出面,所以特特的来寻你去解围。”
“啧,师父大人的婚书都要送出去了,那些人怎么没完没了的。”
玛娜扯了扯末由衣的衣袖讨好般的说着,“姐姐莫要担心,玛娜这就去把师父救出来!”
言毕,提着魔杖一溜小跑一径儿去了。亚图姆晓得她的顽劣性格自然能够将此事处理好……恩,虽然应该算作是“搅和”一番。末由衣扭头瞅了一眼这一位嫡出的王子殿下,后者却露出了一个堪称狡黠的腹黑笑容来。
“其实玛娜最近新学了个有趣的咒语。”
“……”
“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不过让人闹个小病小灾打打喷嚏,算不得什么咒术。”亚图姆耸一耸肩,“就算让人知道了也只说玛娜初学念错了咒罢了。”
他说的如此淡定,然而末由衣再回首看时,那位正兴致勃勃的缠着马哈德的萨拉大人的额角却蓦地滴下了几许汗;玛娜却堂堂正正的凑到马哈德面前,格外热情的同萨拉聊着天。
“唔……看来玛娜已经熟练到这种地步了呢,啧啧,那孩子还是很有天赋的,就是总不用心。”
亚图姆一本正经的拖着下巴评论道,却又转而望向末由衣,“你说这样要紧的筵席上有人闹肚子,会不会很有趣?”
末由衣眨了眨眼,瞅着萨拉下意识掩住腹部的动作,刹那间顿悟。亚图姆却又跃下长廊边的围栏凑到她身边来,伏在她耳畔轻轻道:“这个咒语是我经不住玛娜缠偷偷教的……你可不要告诉马哈德。”
“……我想说,殿下其实教的不彻底呢。”
末由衣笑眯眯觑着萨拉愈发涨红的脸色,偏偏玛娜硬生生缠着与他相谈甚欢不许他告退。“如果是我的话,必然是要在施咒的同时设下一个发作的延迟时间才好。”
“比起在大神官面前不辞而别,御前失仪什么的更有趣的多,不是么?”
亚图姆挑一挑眉。
是啊,比起在马哈德面前落荒而逃……若是待会儿筵席正式开始的时候,萨拉因为腹痛而半途落跑缺席被阿克卡南王所发现了,那才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的愉悦剧本。
“什么嘛,说给你听是让你像女孩子一样感慨‘这样很可怜哟’再向我求求情放他一马什么的。”年轻的王子无奈摊手,“你却告诉我整的不够狠还可以如此这般~”
末由衣皱起了眉头,撅起小嘴默默与他对视着。一秒,两秒。
“噗——”
“哈哈~~~”
再也无法佯作不满的末由衣,再也忍不住笑意,只能为了维持最后的矜持而掩住了自己的嘴。与她相比,亚图姆则倚靠着身后的栏杆一并笑得前仰后合。
终于,他勉力止住这样近乎恣意的笑容,招了招手示意贴身女官露恩近前,“去拿些瓜果来,要大绿海这一季新贡的葡萄。”
“喏。”
复又招呼末由衣向着路旁的石阶随意坐了,“柑橘什么的不合时节味道一般般,倒是宫里的厨子做的一手好蛋糕,你贪食甜物尽管尝一尝。”
末由衣一怔,忽而想起当日黛亚的戏言——尽管是这样和蔼随意的心性,他依然是这王城之主,是即将继承这埃及万里江山之人,是未来的法老王。
如今可以像寻常友人一般对坐谈笑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时光,终有一日将随着每个人的成长,身份,地位,权柄的改变而彻底消泯。待到他日阿克卡南王故去,嫡出的王子荣登大宝,她也好马哈德也好甚至是玛娜,哪里还会有如今这样真挚的情谊存在呢?
她忽而很感激上苍,让她能有机会在一切都改变之前尝一口这大绿海最清润甘甜的葡萄。然而这约莫于她而言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这位日后的伟人同品一口葡萄美酒了吧。
末由衣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歪着脑袋瞅着露恩呈上来的瓜果。亚图姆晓得她的不会主动动手的,便随手拣了一块蛋糕送到了她手边,“露恩是不会多嘴的,随意就好。”
末由衣这才接了,随手掰下一块来,却又不送到嘴边,摊手伸向屋檐处四下纷飞的鸟雀。“好吃不好吃,试一试不就知道咯~”
想来她是那种难得的小动物诱惑体制,加上手心处的蛋糕乃是王城内的厨子精心烹制的美食,香味自然引得一干飞鸟争相跃下啄食。日影闲闲,越过底比斯王城高大宏伟的建筑群,斜斜的透过她的指缝流泻于地;末由衣浅浅一笑,仿若清晨方才绽开笑颜的一株柔嫩白莲。“天气真好喲。”
亚图姆的呼吸凝滞一瞬。
他晓得他心中涌出的苦涩,乃是一种名为后悔的难耐滋味。明明是他先遇着她……明明同是蒙神恩赐的姻缘,他却堪堪迟了一步。
只一步,便是再也不可改变再也不可触及的遥远。
“……末由衣……”
“臣女在。”
“你……”
他晓得那是对挚友的背叛,他明白她一定会拒绝他,可他还是挣扎着想要争取最后的希望,险险问出口。
“你……”
“!——”
末由衣掌心一颤。
那只第一个飞入她手心里啄食蛋糕的小鸟,挺着圆鼓鼓小肚子的娇小可爱模样,忽而倒在了她的掌心里。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数只争食的鸟雀逐一倒下。末由衣岿然不动,良久,方才将鸟雀的尸体放在脚边,抬首觑了亚图姆一眼;后者诧异的瞅着手心处还未来得及动口的蛋糕,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将它丢回了盘子里。
“露恩。”
“殿下……”
末由衣神色一凛,“别声张。”
随即撸下腕上仅剩的那只银镯子向着剩余的蛋糕上略略蹭了蹭,漆黑的色斑很快晕染开来;末由衣眨了眨眼,随意摘了粒葡萄去皮试了试,倒是成色未变。随即昂首示意露恩将那备下的葡萄酒倒出一杯来,镯子一经浸染,又是漆黑的色泽。
“看来目标不是我……不,应该是我才对。”
末由衣深吸一口气冷静分析着,“葡萄是殿下嘱咐着传的,想也知道是我的偏好;只消我动了葡萄殿下用了糕点,待到殿下毒发便是我谋害王嗣罪无可恕。”
亚图姆抬眼觑着露恩,“是直接从厨房端来的吗?中间经过谁的手,全部处理掉。”
想来是担心牵连于她,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过嫡出的王子在这王城之中存活了这么些年,这样的事情应该早已见怪不怪了。对方一定是瞅准了亚图姆邀请她品尝美食自然懒得再去寻什么婢女试吃的机会而企图一箭双雕,别的不说,毒倒了相里末由衣,马哈德与亚图姆之间的关系,好歹也要出现那么一丝裂痕的。
“殿下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也须得警醒些才好。”末由衣的神色晦暗一瞬,拍了拍掌将手心处残存的糕点残渣抹了。亚图姆微微颔首,却又苦笑道,“原本想要拿来好生待客的……呵——倒是反搅合了胃口。”
末由衣只不语,细细凝视着眼前的王子。这样鲜活美好的年轻,这样清朗温润的少年,却要生活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日日担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底王城中的人哟,生死不易,苦苦挣扎,却又一味向着那渐行渐远的飘渺幸福。
“也不尽然呢。”
她沉吟片刻,秀气的眉毛却又舒展开来。“叫鸟雀吃得总比叫人吃得好,叫末由衣吃得总比叫殿下吃得好。退一万步说,也比不相干的贪嘴小婢女枉送了性命要好。”
“今日之事……”
“今日有什么事端么?王上生辰的大好日子,自然诸事顺遂。”末由衣心领神会,起身自露恩递来的瓮中净了手。“可惜殿下的好葡萄了,末由衣铭感于心。”
侍奉亚图姆多年的露恩自然办事妥帖周到,迅速将东西撤换后亲自尝了一口,这才奉于人前。末由衣笑盈盈向着一路小跑而来的玛娜招了招手,后者自然随性惯了的,也不打招呼兀自拣了一块塞到嘴里。“王子偏心呢,瞒着玛娜在这里同末由衣姐姐吃好吃的。”
“素日里留给你这馋猫的还少了么。”亚图姆无奈,却又一把夺过了她拿起的酒杯命露恩换了一盏葡萄汁来。“同你说了多少次,小孩子家哪里碰得这酒水,信不信我告诉马哈德去?”
“呜……王子你欺负人。”
“好了好了,出来闲晃了半日怕是也要开宴了。玛娜我们先回去……殿下的话,自然是要随同王上一起到场吧。”
末由衣回首同他福一福身,“我先将这馋猫领走了。”
亚图姆颔首应了,末由衣便又将面纱细细戴好,牵着玛娜的手笑语而去。
“末由衣姐姐你不知道,刚才那个萨拉捂着肚子逃跑的时候……”
凝视着二人背影的王子岿然不动。
待到末由衣的背影消失于宫殿的转角,亚图姆方才黯然垂首,将视线转向莲池里盛放的花朵们。
“殿下。”
“……”
“殿下?”
露恩唤了两声,他才仿若回魂一般不舍得向着正殿的方向瞅了一眼。只一眼的贪恋,便能够叫立在他身侧的露恩胆战心惊。
他的羽翼尚未丰满。
可以依仗的力量,首当其冲的便是他青梅竹马的挚友,掌握着千年智慧轮的大神官马哈德。身为嫡出王子的他自然从小就明白,王者之路多么艰难多么沉重。
那么在他掌握到绝对的力量之前,绝对,绝对不能与挚友之间产生任何的嫌隙。
所以他明白。
“……殿下,再过几日马哈德大人的婚书便要送达了,殿下可想好赠些什么贺礼了么?”露恩不动声色的提点着,年轻的王子不为所动。
良久,他释然一笑。
“自然是要倾我所有送出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