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4苦食忘忧果 ...
#4苦食忘忧果
河谷欢宴节的第一日,素来和顺安稳的相里宅邸却突兀的闹出两件大事。
其一是那素日里游手好闲不得安生的二小姐前去神庙观礼时不幸中暑,被恰巧路过宅心仁厚的神官马哈德撞了个正着,英雄救美给送回了相里宅。因着安诺早早离仕的缘故,相里宅邸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高阶神官了;马哈德的出现甚至叫临时被抓来负责招待的老仆忙的四脚朝天——相里宅已经许久不曾备下待客的果品美酒甚至器具了。
身为家主的安诺自然最为气定神闲,听闻马哈德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后,礼貌而又周到的向他连连致谢,顺便呵斥了不成体统的女儿几句——当然被马哈德轻描淡写的拦下了;侍奉安诺多年的老仆何等精明?觑着马哈德看似如常的神色,早已发觉了其中的猫腻。于是立即将末由衣请回,好歹顾全些女儿家的清誉。
末由衣依言去了,安诺亦不多留;礼仪周到致谢妥帖之后再不肯多言一句,就连马哈德也不得不为了如此冷漠的安诺老头子而感到无可奈何。
目送着被千年智慧轮选中的大神官款步而去,老仆忽而轻声道,“老奴与主人竟忘了……若说起那妩媚风情来,自然是谁也比不过大小姐的——可是若论及芝兰玉树翩若惊鸿这个词,二小姐才是真真遗传了夫人的美人胚子,凭谁也越不过去的。”
“千年神器果真没有选错人——可惜他也是神器所选上的人。”安诺轻叹一声,“素闻这马哈德是个清廉严谨的人物,为人品行自然不差;若是末由衣同样心仪于他,也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可他既然是首席神官之一,就注定入不得相里家的门了——得早点绝了他的念想才好。”
“老奴瞧着二小姐的意思,仿佛是没什么的。”
“那丫头的心里有什么岂是你能够看得出的?”安诺苦笑,“她那样的性子肯屈就,怕是早就已经陷进去了……别的只不提,你瞅着她手上的花儿了么?”
老仆只不作声,良久,试探着道,“马哈德大人的地位虽高,其出身却是最为干净的——也未尝不是二小姐的一个好归宿。”
“……”
“何况王上的诞辰已近了,王子殿下也到了遴选妃妾的年纪;若是再不替二小姐寻了人家,那庆典的筵席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得的。二小姐出落的越来越像夫人,若是叫阿克卡南王看见……”
“我知道,然而……”
安诺老迈的眉心褶皱愈发深了,“以末由衣的心性——我哪里能够,又哪里舍得将她轻易嫁出去呢?”
至于那第二件稀罕事,便是叫末由衣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相里姐妹素日里最爱那窈窕清丽的莲花,爱蕾莎得了末由衣送过去的红莲后,也难得宝贝般的悉心养护起来;可是这圣船巡礼的第一日,爱蕾莎晚了末由衣片刻出门,回来的竟然还略早。相里大小姐甫一还家,便将素日里养在屋子里的莲花全部连根带盘的丢出了门;末由衣遣人去探看后,回报却说大小姐今日发了好大的火,连素日里最爱的白瓷瓶也摔了,就差没有叫人动手拔了池子里养着的那几株莲花。
相里家的莲池,原是昔年安诺与末由衣的生母缇伊亲手植下的。爱蕾莎尚且没有忤逆父亲对嫡母不敬的胆子,然而她摧残那可怜花儿的举动却又引起了妹妹的警觉;却又终究得不出什么风声,最大的可能约莫是爱蕾莎晓得那红莲原是自己送过去的所以不待见。末由衣只有道一句没趣,将自己房内的莲花一并丢了免得与她起正面冲突;黛亚吐槽她这是谄媚无果,被末由衣狠狠瞪了一眼后再不去提。
倒是那一位神官马哈德大人却发扬起一不怕等二不怕死不怕尴尬更不怕死皮赖脸的小强精神,翌日一早便前来邀请末由衣同去观礼。
对于整个相里家来说,这都是足以津津乐道半月的大事。世人皆知相里家出了个极擅舞的女儿,却不想大小姐的终身大事尚且未有着落,二小姐先行一步蒙得这一位大神官的青眼主动相邀——莫要说整个相里家,底比斯的风声为着此事都要变了向。
至于二位当事人,趁着这节日的热闹品尝美酒闲庭信步一路赏玩不亦乐乎中。得知了挚友在安诺处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亚图姆很是仗义的将马哈德的任务支了大半分给诸位神官去忙,难得替他放了个小小的假期;以马哈德的性子原是想要拒绝的,亚图姆便又揶揄道,“你不是同她说好了替她占最好的位置观礼么,莫不是你要放她的鸽子?”
马哈德无语,只得感念好友的仗义应允此事,翌日领着末由衣登上了那专门为王家设置的看台。一年一度的河谷欢宴节,自然是要举国同庆的;阿克卡南王携着王子与神官们亲临现场,马哈德便默许了这个职务之便与末由衣隐在了后排不起眼的刁钻角落里。
末由衣延续了相里家为人低调的传统,依旧是一袭朴素的长裙将自己裹的极紧;亚图姆领着玛娜寻过去时,末由衣正竭力捂住风帽免得它被河岸边的烈风吹落。黛亚乖巧的随侍在侧,忽而瞅着亚图姆与玛娜一应正装前来,神色却又紧张了些;复又想起这海星少年原是那一日宴会上同末由衣做过一番葡萄论的,想来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难得性情随和,因此便也放了心。
“你的簪子我嘱咐工匠替你炸了炸褪了黑色。”
马哈德递过了那一日末由衣所赠的银簪,后者却并不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留给大人作纪念好了。”
毕竟是女儿家的贴身之物,既然赠予马哈德了就不便再要回。末由衣妥帖的婉拒了,眼角的余光却又瞥见了两位逆着人流而来的不速之客。亚图姆含笑将视线掠过二人,随即抱臂而立同末由衣道,“捂了半日还不嫌弃手酸么?摘下来吧。”
他既是如此家常的语气,末由衣便也依言松开手任由烈风将长发吹的仓促凌乱。马哈德体贴的近前半步用宽厚的背部替她略略挡住些风,这才神色一郁,俯首向着王子殿下行了全礼。末由衣将将要随着他的举动而行,玛娜却先一步叫出声来,“哎呀!这就是相里家那个会跳舞的漂亮姐姐吗?”
眼珠子一转却又主动改口胡天胡地唤道,“师母大人好~”
“……”
“玛娜!”
不由得末由衣尴尬,马哈德早已暴跳如雷。这一对活宝师徒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素来是很欢乐……随意的。玛娜兴奋的凑上前去细细打量着末由衣,又道,“诶?王子骗人~相里家的姐姐我是见过的,同这位姐姐长得不太像!”
却又歪着脑袋道,“唔……虽然的确是这位姐姐更加漂亮些。”
相里末由衣素日里从不曾着意妆点,一副素颜堪堪清水出芙蓉之像,却又是最耐看的灵动之美。玛娜童言无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样的坦率无羁直叫人倍觉聪慧可爱。她如是说了,自然并非阿谀奉承的谄媚讨好,而是仅仅发于心的评价。末由衣便也眯眯笑道,“你说的那一位相里家会跳舞的姐姐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怎么你也见过她跳舞么。”
玛娜连连点头,忽略了马哈德额角的黑线继续道,“尼罗河的舞姬嘛~这么大的名气当然见过了。”
却又扭头转向亚图姆,“王子也是,对吧。”
她如是称呼,自然是点明了亚图姆的身份所在。末由衣何其敏感,迅速了解了这一位少年原是阿克卡南王的嫡子——饶是早有思想准备,依旧心有余悸。于是迅速领着黛亚想要行大礼,却被亚图姆伸手拦住了,“那一日不愿意告诉你就是怕这一出……这样大的风,你不嫌弃行礼不便我还要嫌弃受礼麻烦呢。”
王子殿下的宽和总有种令人心暖暖的奇妙魔力,“我叫做亚图姆,你呢?”
他如是开口,末由衣便也略略松了一口气,福一福身不亢不卑的应了。“殿下玩笑了。臣女是相里家的幺女,名唤末由衣。”
“末由……衣……”他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却又笑道,“念起开很好听,却有些古古怪怪的。”
“我的七大姑八大婶街坊邻居也全都这么说。”末由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在不至于拗口到念快了咬到舌头,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黛亚着实很是疑问在阿克卡南王嫡出的王子面前这样出言不逊真的可以吗?好在亚图姆真真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全然不顾她言语中的恣意放纵,仿佛也很享受于与她相处的这一份轻松自在中,不时揶揄挚友几句。“玛娜你知道么,近几日王城里的莲花可遭殃了;我宫殿外的池子里原本养了几株极好的红莲,你师父已经打起了它们的主意了。”
“……”
偏偏是从王子口中说出,马哈德根本反驳不得。末由衣掌不住“噗嗤”一声笑将出来,再难佯作正经扶着身后的围栏笑道,“殿下这样豁达大度从谏如流的人,竟然还要同臣女计较几朵花儿么?”
“末由衣……”
马哈德一身志在成为效忠于今日的王子,也是来日埃及法老王之人的忠犬,因此在原则上还是不能容忍末由衣这样没上没下的不着调;孰料亚图姆与玛娜对视一眼却又笑得更加开心了,王子殿下摆一摆手道,“是我失算了,以马哈德的性子此时还是打发他去监管巡逻的好——难得有机会四个人说一说闲话,偏生他要摆出那副苦瓜脸来吓人;玛娜你今日的课业完成了吗?仔细你师父同你秋后算账。”
应该说……王子殿下今日着实是心情大好吗?对于这见面不多的相里末由衣难得的宽容了,反而不时的揪着马哈德来调笑。玛娜浑然不觉其中的异常,以她的性格倒是与末由衣能够一拍即合;当即挤了过去挽着末由衣的手道,“师母大人~师父总是欺负我呢!”
“玛娜!——”
“我可不是你的师母。”末由衣轻轻摇头,迅速将此事岔开,“你瞧瞧你师父气急败坏的模样,你再胡乱开口才真是要被秋后算总账呢。我可是有惨痛教训的,你不晓得每每嫌弃我不着调的时候,你见过的那位跳舞跳的极好的相里家的姐姐总能数落的我耳朵起茧子。”
闻言,黛亚眉头一皱。“二小姐这话说的可奇了,黛亚瞧着分明是有人故意胡搅蛮缠逼得大小姐大发雷霆的……怎么如今还流行一个恶人先告状了么。”
“咕……”
有这么几对活宝,寻常的礼节身份的挂碍自然全省了。玛娜与末由衣迅速打成一片,一拍即合拉着这位“未来师母姐姐”一叠声的要去看圣船。马哈德只得允了,却见王子唇际的笑意愈发深邃,“真是难得的奇女子——”
“殿下您……”
“哈~我的意思是说,难得有人晓得了我的身份还能那样无拘无束的同我说话。”亚图姆耸一耸肩道,“有时候想想……这样毫无挂碍的坦率直言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他生在帝王家,成长于那一片不见刀光却散不去血腥的迷局里,素日里身边的下仆不是对他毕恭毕敬,便是心怀鬼胎有所觊觎——只消知道了他的身份,在他的世界里几乎不存在什么“真心以待”。然而相里末由衣却在知晓了他的身份后保有那一份淡然,于他而言当然称得上一个“奇”字。
“末由衣并非故意冒犯,殿下。还请您……”
“我哪里与她置气了,马哈德,我还求之不得呢。”亚图姆迅速挥退了他下拜的动作,“我只是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她的那份无拘无束。”
羡慕又嫉妒的人,何止是他一个呢?
马哈德收敛了心绪,同他所侍奉的主人一起将视线转向正在河岸边谈笑风生的两位少女。只可惜他毕竟少经情(分)事,毕竟不懂得所谓“恋慕”的心意,更不敢于去直视王子殿下的眼睛。
那瑰紫色的眼眸里,并不仅仅只是他所谓的自由而已——可惜,马哈德未曾察觉。
在那之后的月余里,相里末由衣同神官马哈德的交好早已成为了不公开的秘密。
以马哈德的丰神俊朗与权势地位,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这王城里数一数二的极品黄金单身汉。除却那位尚未选妃的王子殿下与执掌首席神官的赛特,马哈德独有的温润君子气质,乃是令底比斯上下的贵族少女都为之倾心不已。
消息一经传出,人们啧啧称奇的同时,也不得不艳羡起相里末由衣的那份好运。马哈德自圣船巡礼之后便时常走动相里家,连带着安诺那样固执的性子也不由得动容起来;要知道相里家的宅门本不是那么轻易入得的;如今马哈德已经到了可以同安诺对坐闲谈的地步,着实是叫亚图姆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位平日不显山不漏水的挚友来。
然而走得虽近,相里末由衣的态度却始终淡淡的,与马哈德也并无多么亲密的言行。在她的心里,多半还是将这位平易近人的大神官放在了很好相处的“朋友”的位置。这样清水般一透到底的关系直叫主仆私底下的戏语时分里,黛亚也不得不皱了皱眉,“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老爷那样的固执的性子发了那样大的脾气,经您跪了一夜如今也软下来了,只消小姐点一点头——难不成小姐心里另有记挂么?”
却又立时醒悟,想起了那一日的筵席上与末由衣初初遇着的少年并非只他一个。黛亚无可遏制的颤抖起来,语气清冷如冰,“小姐你……莫不是在……妄想着那一位当真去替你寻来大绿海应季的葡萄么。”
末由衣怔了怔,抬眼注视着正在替自己梳理长发的黛亚,露出了一个极其困惑的表情。
“……你竟然能够想到那处去……真有你的。”
“可是二小姐……”
“我在等他一个承诺。”
末由衣垂眸,不意镜中的自己竟然有些难得的小女儿痴态来。“最重要的承诺……我必须得到的亲口承诺;若是没有那句话,莫说是千年神器的大神官了,纵使是埃及的法老王,我也莫不如一头碰死才好。”
虽则是闺阁中的私语,黛亚却晓得自家的小姐却是言出必行一般,露出了堪称决意的神情。
愿得一人心。
无论是多么令人艳羡的良缘,无论是多么难能可贵的良人,相里末由衣骨子里的高傲,却近乎强硬而又蛮横的提出了近乎不容于这个时代的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夫君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因为“爱”之元素,是无论如何不能共享不能并存的苛刻存在。
“小姐……”
“不瞒你说黛亚,我早已想好了退路。”末由衣扭过半个身子,安然与她对视着,“若是……若是这一场缘分终究未至的话,父亲会将我送往下埃及的神庙,我会将我的余生奉献给神明。”
她轻声说着,“尽管我并不相信它们。”
明明较之她要年长些许,相比起末由衣的凝神静气,黛亚却面如土色,露出了近乎骇然的神情。
“小姐……那不是您该走的路。”
“我会走哪一条路只有我自己说得算数,没有该不该。”末由衣浅笑着,抚了抚心口处的小项圈,仿若无意道,“纵使是末路也罢,我的路总不能叫旁人决定的——对吧黛亚?”
外间的脚步声却渐渐近了,随即传来下仆的脚步声。末由衣眯起眼睛,捻起一粒葡萄扬声道,“进来吧。”
“二小姐,马哈德大人邀您出游呢。”
末由衣颔首,推一推黛亚。后者仿若还魂一般,忙忙的张罗着替她更衣。马哈德的相邀她一向来者不拒,然而左不过寻常好友间的相处而已,间或玛娜偶尔也来搅个局;倒是经由黛亚提起,末由衣才恍惚察觉那年轻的王子自那之后就一直不得见的——想来王室之中事务繁杂,嫡出的王子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与他们出游并行吧。
今日果然还是邀请她去赏花的。
不晓得他今日是如何甩掉了玛娜那个磨人精,难得与她二人共处。末由衣笑盈盈的与他漫步于尼罗河的清流边,不时俯身摘下几株莎草攥在手里把玩。
“殿下也曾向我夸过你见识广博的。”
“什么嘛~”末由衣摇一摇手中的莎草抗议道,“你没有听父亲说过我‘纺织女红一窍不通,指点江山胡说八道’吗?”
马哈德抱臂饶有兴致的摇一摇头,“才没有这种事情——我那一日看见你摆的沙盘了,的确是很有心得见地的。”
第一次在行军布阵上得到夸奖的末由衣,为着他这样绝对真挚的言灵而顿时雀跃起来,“人们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男子与女子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分别呢?”马哈德反问一句,“我从不因为自己是男子而认为自己在女子面前高人一等。的确,在埃及男人承担了诸多的沉重劳动……可是女子的智慧与辛劳,也是我们断断否认不得的。”
“……”
“……怎么了?”
“……只是觉得你有些奇怪罢了。”末由衣耸一耸肩,“被骂惯了歪门邪道,如今冷不丁的得了一句赞赏反而有些习惯不来。”
她拣了一株长长的莎草,信手掷入宽广浩大的尼罗河之中。忽而回首同黛亚道,“嘴巴干了,去替我买些冰镇的葡萄汁来。”
黛亚小声嘀咕了一句,依言自去了。末由衣垂首把玩着手中的莎草,静静等待着他主动开口。
“末由衣。”
“恩。”
“你可愿意做我的妻……”
“……”
马哈德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极其真挚的立在她背后一字一顿。“我身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我也没有丰厚的家产与俸禄。”
“可是我仍然想要求娶相里末由衣。”他下意识的抚上了心口处的千年智慧轮,“作为我此生,唯一仅有,不可取代的妻。”
“可能要忍受清廉贫苦,可能要负担繁重的指责,我甚至可能为着埃及而身先士卒战死沙场——”
“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做我的妻子,陪伴我走过余下的人生吗?”
末由衣怔了怔,夕阳的余晖下令人无法判断她究竟是否羞红了脸。
她没有回答。
“那么……我会向安诺大人递请求娶的婚书。”
“……”
修正两处bug,有木有发现末由衣和爱蕾莎的自称方式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4苦食忘忧果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