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之界

25、旦莫(5)

　　幸，我需要杯奶茶。我说。
　　我去帮你弄，你休息一下。
　　我转身到抽屉里找剪刀，剪断了手腕上的红绳。将它与旦莫的信一起放在烟灰缸里，点燃火机。看着它们燃尽。每一分。每一秒。

　　入夜之后，幸看着我睡下之后，他也睡着了。这段时间里，真的把他累着了。
　　幸，谢谢你。我起身，亲吻他的面颊，在他耳边低语。
　　我的手机响起。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了。接通电话之后，那边沉默了很久，有些犹豫和和彷徨。
　　是林姨的声音。她是父亲现在的妻子，他们都远在丽江。当她喊出我的名字时，还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之界。在那边一切还好吗？
　　我很好。不用担心。你们呢？
　　我们都很好，你不用挂心。
　　就是这几句客套的问好之后，我和她之间陷入缄默。
　　我爸爸他。
　　你父亲他。
　　我和她在同一时间开了口，随即又进入了僵局。
　　我说，我爸爸他的哮喘好些了吗？
　　嗯。好了很多。只是最近天气转凉，有些着凉。之界。她顿了顿，这个春节，你会回来过年吗？你父亲他，一直都很想念你。
　　如果能空出时间，我会回去的。
　　界，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父亲，他一直很爱你。
　　林姨，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

　　我和幸已经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在机场等候着。我们，即将离开这个城市。
　　登机的时间到了。我们拧着行李箱来到登机口。

　　我说，幸，我不能陪你去。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是走不掉的。
　　他还是那样温柔地笑了。把我的行李递给了我，还有一张机票。
　　去丽江的机票？
　　他深吸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着如果这次你还犹豫不决，我就强行把你带走的。看来是不行了。界，这次你为自己的犹豫引了一条路。行了，快去吧。飞机可不等人的。回到家里去过年吧。毕竟热热闹闹的才是中国过春节的传统。我也要走了。记得常常打开你的邮箱看看，我会继续带你去旅行的。
　　幸。
　　就这样，我走了。等我累了，还会回来的。下次记得请我去吃豆浆油条，米粥茶叶蛋。

　　我拿出二十岁生日时，父亲送我的簪子。不知不觉，我的头发已经长到这么长，而这支簪子是最好不过的饰品了。
　　我知道，在那里，有人一直都为我留着一盏灯。在那里，有深爱我的人在等着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