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土豪和过气小受》寂静清和

23、王良泰囧旅行找经理

　　石毕出差了，王良突然发现每天不用故意在经理面前和陈成“秀恩爱”，好像连上班的动力都消失了。他们组里忙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也是托了麦柯的福，让经理那种工作狂说出“等我回来再说，先缓缓”这样的话的，也只有麦柯的面子大到能让上面的大老板“特别关怀”了。
　　王良很想石毕。
　　之前都想好的既然那人过河拆桥，他也绝对不会去扮演痴情汉的角色，要是比洒脱比不要脸他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只是以前再生气吧，每天都能看到那个人几眼，看他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不缺钱，不缺女人，拼命地工作给别人打工，他除了想不通以外没别的想法，也许有些人就喜欢没事找虐？因为喜欢，所以王良愿意接受没有一点生活情趣的石毕。
　　以为闹翻了，每天想着石毕的缺点，想通了自己要MOVE ON，小学弟刚长起来每天在自己面前晃呀晃，那也没有自己兄弟麦柯二十出头巅峰时期那么惊心动魄和水汪汪，但是绝对甩瘦不拉几的工作狂石毕好几条街。
　　只是也就几天不见那个人，已经泛起了惊心动魄的想念。

　　王良每天算着日子，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睁着熊猫眼瞪着同是熊猫眼的麦柯好久好久，最后麦柯饭都吃不下了，指了指边上：“兄弟，求放过。我要吃饭。”
　　“麦子，我觉得还是你好看。”王良幽幽地说。
　　麦柯“啪——”一巴掌伸手打在王良身上，人终于清醒了。

　　“做梦呢你？”麦柯摇头，“过去吃，别倒我胃口。”
　　“啧啧，没……”王良抓抓脑袋，一脸无辜地低头扒饭：“不行，我得看着你好好吃饭。”

　　麦柯也知道老同学是关心自己，从大学被劝退开始，身边也只有王良这个少根筋的还把自己真的当做朋友。
　　很多年后麦柯问过他，那时候怎么没被吓跑毕竟有点惊世骇俗。也就是几年前吧，王良那会儿只是个在设计所混日子，整天打游戏邋里邋遢的标准宅男一枚，那人自己好像也没有答案，想了想抬头看着麦柯嘿嘿嘿地笑道：“想起来了，大概你是我从小到大见到最好看的人。”
　　那时候麦柯自己也很尴尬，那几年他身体很不好，90斤都不到骨瘦如柴，脸都凹了下去，真不知道王良说那些话会不会太违心了，或者说他的审美观从娘胎里就没有发育好，但是那个脑子里只有游戏的家伙眼睛里透着满满的真诚，纯净得不像个二十几岁工作了几年的人。麦柯那时候就觉得王良肯定不是一般人，要么思维超脱要么就是——单纯太二。
　　后来某一天他灵魂不知道哪里被打了个洞突然开始追求石毕。麦柯就慢慢地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人是真二，和审美独特什么的根本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比如现在王良挖了几口饭，突然放下筷子，神情时而严肃时而搞笑地摸出手机开始打字。
　　麦柯看他打了好一会儿字，按了几下，好像爽了，然后低头继续扒饭，嘴角带着绝对可以称之为“□□”的笑容。
　　可是王良这货折腾完了也不好好吃饭，吃一口翻一下手机，吃一口翻一下手机，那眉头皱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麦子，WIFI是不是断了？我怎么收不到邮件？你手机拿来给我瞅瞅。”王良第十遍开手机以后突然声音高了八度，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地纠结着，整个脑残样，终于成功地把麦柯逗笑了。
　　“亲，拜托，经理要回你也要打好字再回呀！你着急个PI？”麦柯虽然心情糟糕透了，但是吐槽依旧无情。
　　王良纠结：“啧啧，上午给他发他还是秒回的，现在怎么这么慢？哎，谁说我给他发邮件的！说好的，游戏结束，翻篇了！”
　　麦柯翻白眼，突然觉得王良别扭起来和某个人还真有点像，一个闷骚一个明骚，骚的人都是无可救药的：“说吧，你给他都发了什么？”
　　王良低头嚼着青菜，咔咔响：“说了不是……”
　　“不说拉倒，自己慢慢琢磨。”
　　“哎，别！”王良着急了，大小眼换了个边，一边的眉毛好像要飞起来一样：“呃，昨天把之前我们组修好的图给他发过去了。”
　　“嗯。”
　　“他回说明天看。”
　　“然后？”
　　“今天上午问他看没。他秒回说没看。”
　　“然后？”
　　“刚刚我发给他说：甲方突然发邮件来说马上要看，让他速度看完，我们好做最后的修改。麦子，你说他怎么就不回呢？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那家伙不会喝酒也容易生病吧……”王良神神叨叨的，眉毛累得慌。
　　麦柯无情地打断：“你不是喊他去速度看？他现在去看了呀，看完了就会回你的。”
　　“啧啧，总要发一句‘哦，我马上看。’或者‘哦，你等一下。’之类的，他什么都没回。”
　　“到底有没有甲方那回事儿？”麦柯突然同情起了自己的经理。
　　“呃，有，也可以说没有。”王良抓脑袋。
　　“说人话。”
　　“甲方昨天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能看图，我把他们吼回去了，说石毕出差了得等他回来。”
　　“啧啧……”麦柯戳戳盘子里的饭，摇头。
　　“但是甲方的确是要嘛。哎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麦子，他没事儿吧？”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自己打电话过去问啊？我记得组长的电话费是所里全报的。”麦柯起身要走。
　　还没起身就被王良拉住了，那人凶巴巴地瞪着麦柯：“你干吗呢，才吃了几口饭？继续吃，吃一半再走，帮哥们分析分析！哎——你干吗，干吗！”

　　这边麦柯突然拿过王良的手机，密码什么的在老朋友之间都是摆设，进去直接拨了石毕的手机，作势丢给他——
　　王良张牙舞爪地要抢，旁边桌的同事们都看了过来，可惜隔了一个桌子，麦柯等电话接起来了才还回去。
　　王良的样子像极了十几岁的纯情高中生。
　　麦柯看着王良纠结了一中午，实在太喜感了，突然有了胃口。

　　对面王良好一会儿才略深沉地说了句：“喂。”是第四声，要多装有多装。
　　电话那头的石毕声音有点哑：“王良，不好意思我还没看图纸，你和曹姐商量一下。”
　　“喂，你怎么了？”王良之前纠结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什么腔调都没有了。
　　“没事，帮我和曹姐说一声，我大概要推迟几天才能回来，到时候张组回去了会和她碰头的。我会给他们发邮件。”
　　“……”王良没说话。
　　好一会儿把电话挂了。

　　麦柯看王良的表情不太对。
　　那人嗯了半天，挂了电话又盯着麦柯不说话了。
　　“怎么了？”
　　“那儿太热他不适应，病了。麦子，你好点了吧？”
　　“啊？”
　　“我不在你也会好好吃午饭吧？”
　　“呃……我没那么脆弱，你也没那么重……”
　　“嗯，我休年假，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手头的那些活儿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丢给其他人做，我的事儿让陈成跟进。我走了。”
　　王良说完就走，镇定得不得了。
　　只是那一盘子被戳烂的饭菜还留在麦柯面前。得，又吃不下了。
　　王良走得着急，麦柯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件事，赶忙给他打电话：“喂，亲，去泰国是要签证的，你别傻乎乎直接去机场呀。”
　　麦柯真为某个二起来没脑子的人捏把汗，没想到电话里的人干净利落地就回了一句：“不用，我是美国护照！”
　　“啊？你什么时候……变成美国人的？”
　　“一直都是。挂了。”
　　麦柯这边又凌乱了。
　　……

　　石毕发现自己只适合在家里和办公室里，完全不适合出差，国内跑跑都会出岔子。这回来泰国开会顺便谈个项目原本行程就很满，项目组长一个人搞不定他才特地过来，结果前两天还好，第三天就开始上吐下泻，还发高烧，把同事吓个半死不说，行程都耽搁了，一堆事还非他自己亲自去谈才成。
　　石毕在酒店里躺了一天，感觉稍微好点了，至少不吐也不拉了，只是依旧发烧，酒店里备了很多水土不服的药。石毕看着一堆泰文也不敢乱吃，要来了也放在那儿，只是蒙着头睡，只希望明天能好起来可以去干正事。他现在是虚脱得连说话都觉得累得不得了，有点后悔以前没听王良的念叨——自己是太缺乏锻炼了，仗着自己吃不胖的体质，总觉得不需要锻炼，没想到在这时候掉链子——
　　迷迷糊糊中好像接了个王良的电话，强打着精神说了几句做些安排，挂了电话就觉得肚子饿。他也不敢乱吃东西，怕又吃坏或者吃了就吐到虚脱，饿着肚子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醒着的，身上闷闷的就是不出汗。
　　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石毕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同事下班过来看他。
　　下床去开门几步路的功夫，他觉得身上都是飘的，把手用了两只手才按下去，门从外头被推了进来。

　　推门的力道有点大，石毕没躲开整个人往后倒，然后被人拉住了，那个人手上凉凉的，个头比同事要高好多，衣服好像也不是同事穿的那件……
　　“怎么搞的——”石毕的脑袋抵着来人的肩膀，腰上被人禁锢住才没有摔倒，头顶上有人焦躁地埋怨了一句。
　　然后一个失重——石毕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昏昏沉沉间，石毕努力看清那个人的脸：“你怎么在这儿？甲方……他们……不是要图纸？”

　　“图纸你大爷！”来人凶巴巴地暴躁地回了一句。
　　但把他放到床上的动作却小心得温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