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为情所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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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踌躇着不敢上前，她不是怕山虎娘骂她，打她，她宁愿山家人劈头盖脸地训斥她。可他们没有，山英哭成那样儿，也不忍心责怪她一句，苏禾心里很……不是滋味！
“青禾呀，别怕，过来坐。”山虎娘哑着嗓子喊道，“傻小子连娘的话都不听了，他只听你的，你来劝劝他，兴许他立马就睁开眼，笑了呢！”
“对不起。”苏禾紧咬嘴唇，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
“傻妮子，这怎么是你的错呢！”山虎娘咧嘴一笑，笑得很难看，“怪就怪虎子跟他爹一样，是个世间少有的痴情种。”
苏禾垂下头，无颜以对。
山虎娘摆摆手，自顾自道：“想当年啊，虎子爹跟他那个青梅竹马的丫头香雪也是好得死去活来。可人家香雪最后嫁给了秦家二爷，飞上枝头作凤凰去了。就这样，虎子爹那头犟驴还是不死心，非等到香雪怀上身孕，看着人家笑咪咪地挺着个大肚子出来，他才顺着爹娘，娶了俺。”
“谁想到，香雪命太薄，生孩子时没了。”
“听闻那丫头的死讯，虎子爹那傻蛋硬是躺上床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俺当时吓坏了，还以为这男人要殉情呢！可后来呢，他又起来了，跟个没事人似的，下地干活。再后来，就有了英子，又有了虎子。”说到这里，虎子娘脸上露出少女般羞怯的笑，“虎子爹这人啊，别看他生得五大三粗的，可心细着呢！虽说一直瞧不上俺，却对俺百依百顺的，会疼人……”
沉默，突如其来的沉默。
苏禾讶异抬头，却没敢开口问。
过了好一会儿，山虎娘才又开口中：“呵呵，我真是傻啊，还以为香雪都死那么久了，他对那丫头总该死心了吧！总能安下心跟我好好过日子了吧？可谁想到……”
后面的事，苏禾知道。
山虎刚生下不久，他爹就去世了。苏禾一直以为是生病，或是意外，却没想到竟然是……
“你说傻不傻？”山虎娘直愣愣地盯着苏禾，不知是在说她，还是她那个死去的男人。
苏禾再次无言。
“傻啊！”山虎娘长长叹了一口气，踉跄着起身，拍拍苏禾的肩膀，望着昏迷不醒中的儿子，又哭又笑，“青禾丫头，好好劝劝这个傻小子。告诉她，他以后想干啥，娘都不拦着，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竟沧桑得如同暮年。
时间过得很慢，也很快。
苏禾守在山虎榻旁，一守就是一天。
整整一天，她不哭，也不动，甚至水米不沾。凝视着山虎两道浓眉下面紧闭的双眸，泛着灰紫的嘴唇，苏禾想，她喜欢他吗？愿意跟他过一辈子吗？
不知道。
在感情的世界里，苏禾很贫瘠，几乎一无所知。但其实她清楚，自己对山虎的感情是愧疚，震惊，却与爱情与关。比起黑皮儿，或是秦有福来说，山虎要强上千倍万倍。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要跟一个算起来不过才认识几天的十五岁少年谈婚论嫁？
荒唐。
可又能怎么办？
苏禾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山虎身的体什么时候能好，家里那条疯狗以后该怎么收拾，怎么面对一个月后的债主上门才是最头疼的事儿。唉……苏禾垂头丧气，祸不蛋行，雪上加霜，屋漏偏逢连夜雨，简直糟糕透了！
日暮时，苏禾实在又累又饿，可她偏固执地惩罚自己，不肯吃饭。最后累极了，竟趴在山虎榻头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苏禾感觉到有一条浑身冰冷的蛇在她脸上爬，粗糙的触觉惊得她猛地跳起来，大叫：“啊！有蛇！有蛇！”
“阿禾，别怕，是我……”榻上的少年羞得满脸通红。
“呃？”苏禾睁开眼一看，脸也腾地红了。
原来，刚刚……刚刚是山虎……卧槽，这小屁孩子居然敢摸她的脸！
“怎么了！怎么了！”山英慌乱地冲进来，一看，乐了，“虎子，你终于醒了！”
“那个，我先走了。”苏禾好不尴尬，转身要走，却被山虎一把拽住手。苏禾脸更红了，想拽，居然没拽开，羞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阿禾，不要丢下我。”山虎可怜巴巴地哀求。
“没……没想丢下你。”苏禾好生苦恼，耐着性子哄道，“你在榻上睡了一天，我可困死了，我……我想回家睡觉。”
“虎子，别闹！”山英上来打圆场，“阿禾不吃不喝地照顾你整整一天，总该让人家喘口气吧？我看你也该饿了，起来吃些东西吧！”
山虎闻言，反倒把苏禾的手握得更紧，含情脉脉地笑了，柔柔道：“阿禾，你对我真好……”
“呃……”苏禾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抽回手，“哪里一点都不好了？一点都不好！害得你差点……唉，反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说完便夺门而逃！
家里依旧一片狼藉。
桑吉伸着两条腿，骂骂咧咧，卉娘躲在里屋哄着宝宝。多亏山虎家那一篮子鸡蛋，卉娘身子养得不错，奶水下来了，孩子总算不再日夜啼哭遭罪。苏禾四处看了一圈，将换下的脏衣服尿布收拾到木盆里。卉娘正困得紧，随口问了几句，便迷糊睡去了。
楼下厨房，山虎娘正帮着煮饭。
“婶子，我来吧！”苏禾放下木盆，上前帮忙。
“你累了一天了，赶紧歇着去吧！”山虎娘一把将苏禾攘开，根本不让她插手。苏禾讪讪地缩回手，心头苦涩。这个家，确实欠山虎家他们太多，暂时也离不开他们。
看来，有些事，不能不狠下心来做了。
“婶子。”苏禾坐到灶下，添柴，闷声道，“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
山虎娘利落地揉面贴饼子，头也不抬：“什么事，说吧！”
“我娘跟你提了吧？就是……”苏禾顿了一下，目光闪烁，“就是托你帮我说亲的事儿。”
“什么！”山虎娘手一抖，差点烫到手指，情绪顿时激动，“傻妮子，婶子先前不是说了嘛，你和虎子的事，婶子不反对。青禾，你莫不是怨婶子之前……”
“不是！”苏禾站起来，板着脸，认真道，“婶子一家对咱家的大恩大德，青禾都铭记在心。也正是如此，青禾才不能恩将仇抱，拖累你们，害了山虎！”
山虎娘一怔：“这是说的什么话？”
“婶子，你明白的。”苏禾勉强一笑，“别急，听我慢慢同您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为情所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