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力吐槽》素衣音尘

4、第 4 章

　　成为萝莉纪天虹，距离《苍天有泪》的剧情正式展开还有多年时间。
　　为了避免展云翔出家的悲剧，纪天虹可以从现在起就采取措施，比如多多鼓励赞扬他，比如为他指一条适合发展的路、不必跟展云飞比较，比如想办法让展祖望看到这个小儿子的闪光点，再比如……

　　总之，避免悲剧要从娃娃抓起。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除了从展云飞的小影子变成了展云翔的小影子（？），她没有再采取其他任何行动。

　　薇安的想法简单直接。
　　——依据母星文明的混沌学理论，有蝴蝶效应可以证明她的认识正确。
　　蝴蝶效应表示，事物发展的结果，对初始条件具有极为敏感的依赖性。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引起整个系统长期而巨大的连锁反应。

　　——或者说，一件表面上看来毫无关系、非常微小的事情，可能带来巨大的改变。

　　第二银河帝国早已经有了比这更科学完备且详细的叙述，它们属于心理史学的一个分支。
　　总而言之，薇安认为，她已经改变了展云翔生活中的一个条件，至于这种改变会使得剧情从哪个方向发展，要等到剧情开始才知道。

　　说不定她已经成功完成任务了，只是系统推算不出来而已。
　　薇安甚至认为，她变成了纪天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已经改变了剧情，同样可能避免了展云翔出家。

　　不过这样好像太容易了一点，菲斯特的系统不会这么愚蠢，连给她刺激精神力的机会也剥夺。

　　是的，精神力，薇安一切的行动都是围绕精神力展开，她努力尝试着可能对精神力有效的所有方法。

　　“天虹，你在做什么？”
　　“练太极。”
　　“哈哈！这是老头子的活动啊！”
　　“这不是武功？”听说武功练得好的人，五感灵敏，能察觉周围事物的变化，不就是精神力？
　　“武功？哦哦，算是吧，练完这个可以去打架？”
　　“打架是不对的。”

　　“天虹，你，你这里怎么青了？谁打你了？”
　　“没有，我打赢了。”打架证明，她的体力越来越好，嗯，我的精神力一定有长进。
　　“可是你说，打架是不对的！”
　　“我没有打架，我在挑战。”

　　“天虹，你又在做什么？”
　　“认字。”
　　“我来教你！我最近有好好读书！告诉我，有哪些字不会？”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唔，还有那个，那个，和那个……”这种叫繁体字的东西为毛这么多笔画，还竖着写，好难认~~~~(>_<)~~~~

　　“天虹，你在看书吗？”
　　“孙子兵法，好书。”言简意赅，回味无穷，一本比得上帝国图书馆三四十本厚厚的军事指挥学著作。
　　“真的吗？可是我又不做大将军，我要做大商人。”
　　“……商战？”

　　“天虹，你大清早起来干什么？”
　　“钓鱼。”听说这个养气，不知道跟精神力有没有关系。

　　在展家所有人眼中，纪管家的这个女儿越来越奇怪，性子没有以前那么害羞了，可是却沉默寡言起来，而且特立独行，三天两头就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
　　哦，陪着她一起胡闹的，经常会有他们家的那位二少爷。

　　乖一点的时候，认真在书房读书，顽劣起来，那真是管都关不住，又一次居然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只狼的幼崽！姨太太品慧一开始还以为是只小狗，看着可爱，还曾逗弄过，结果老爷一进门，看到这“小狗”，被吓一跳，抓着二少爷就打了一顿。品慧不明所以，知道自己怀里的竟然是狼崽子的时候，她吓得腿都软了。

　　总之，奇怪的天虹小姐突然开始跟着顽劣不堪的二少爷，不在亲近温润如玉的大少爷，大家都觉得她被二少爷带坏了，姑娘家家这样子，怎么嫁得出去！

　　“天虹，我真不敢相信，”唇边已经冒出青色胡茬的少年，在草地上懒懒打了一个滚，笑嘻嘻地支起脑袋，看着树下打坐的人儿，“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已经陪着我这么久、这么久！好像你的改变就是在一夜之间，真令我不敢相信！”

　　说完他又急急补充：“不过我喜欢你的变化，又坚强又可爱的天虹，我最最喜欢！”

　　他已经说了这样露骨表白的话，但潜心打坐的少女却闭着双眼，坐如青松，岿然不动，对他的表白没有做出丝毫反应。

　　展云翔却早已习惯这样的天虹，他觉得她现在这样外冷内热的脾气，比当初害羞胆小的爱哭鬼可爱多了，所以他笑嘻嘻地凑过去：“天虹，别打坐了，没有用的，这都是骗人的玩意，你还真想修道成仙啊？”

　　纪天虹依旧岿然不动。

　　展云翔嘿嘿一笑，涎着脸皮贴过去：“天虹，云飞都娶妻了，可惜大嫂命薄，居然过世了，不过按理来说，大哥娶过，下一个轮到该我了，天虹……再等两年，等我跟纪管家学做生意了，自己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你、你嫁给我吧？好不好，天……”

　　“不好！”刹那之间，纪天虹的双眼霍地睁开，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锁住展云翔，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坚定：“我不嫁人！”

　　正红着脸、厚着脸皮求亲的展云翔，心里本来七上八下的，看到天虹这样的反应，他不能不说是失望的。不过一起玩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会再疑心天虹喜欢云飞，没看见每一次展云飞经过，天虹目不斜视、正经行礼问好的小模样，明显就是跟云飞划清界限，那样的她真是可爱死了！

　　所以失落一阵，他又重燃信心，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飞扬肆意的笑容：“没关系，我会努力！天虹，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纪天虹皱了皱眉，不虞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给出中肯评价：“做梦。”

　　展云翔才不听，他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所以不管纪天虹对他的表白如何不感冒，他都下定决心一定要娶她，而且要她乐意嫁给自己。

　　所以他更加努力地学做生意，希望自己快快成长为一个能独挡一面的男人，好给天虹安稳幸福的家。云飞沉浸在亡妻的悲伤中，整日不见人影，他就把云飞手下的生意抢过来经营，让他去悲春伤秋，让他去写他的酸诗，他展云翔一定要把展家的生意发扬光大，要走出桐城，越来越强！

　　事业，爱情，有了两个目标，展云翔发愤图强，认真虚心地学做生意，不再是众人眼中那个顽劣的孩童，他本来就不是不学无术，只是不喜欢那些诗词歌赋，儿时跟着纪天虹读兵法的效果在这时候显现出来，商场如战场，学着用兵法中所述，竟然收效甚好。

　　只是云飞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生意做得好好的，他偏偏跳出来指责自己赚黑心钱、搜刮大家的血汗，简直莫名其妙，展家钱庄的高利贷已经给出全桐城最低的利率了，他也不想想，没了自己，谁供他悲春伤秋的吃喝花销！

　　哼，走了好，眼不见心不烦，就会做出高姿态、让大家都认为是我把你赶走的，从小就这样！巴不得你一辈子不回来！

　　展云翔或许没有想到，因为四年前的一场变故，云飞带着阿超负气出走，从此杳无音信。大娘梦娴的身体越来越差，父亲展祖望也时常长吁短叹地想念他，但他从来也不回来看一看自己的父母亲。
　　但他又可以理解，像展云飞那样一个人，眼中从来只有自己所认为的真理，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至于孝顺父母、家业责任，哈哈，请不要毁了他的理想、折断他的双翼、用这些俗物来束缚他！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大哥是个什么东西！

　　展云飞不在的日子，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少爷，没有人再拿他跟云飞比较，他可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情，不用再嫉妒他的大哥，他甚至能够当做从来没有这个大哥。在展家、在桐城商场，他混得如鱼得水，展云飞不在的日子，他过得太舒心了！

　　这一日，从铺子回来，云翔就直奔小书房，最近天虹又开始喜欢在那里读书了，他怀里揣着一根白玉镶金的兰花簪子，造型别致小巧，是首饰铺新到的货，他相信天虹肯定喜欢，于是迫不及待地就要拿来送给她。

　　“天虹，天虹，”云翔走进小书房，看见桌前坐得笔直的女子，他笑得开心，“你果然在这里！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纪天虹抬眸：“簪子？”她接过来挥了挥，最后手腕一凝劲道，“咔”地一下想要插入书桌：“插不进去，不怎么结实啊。”语气失望。

　　云翔哭笑不得：“这是最最好的和田羊脂玉，又不是铜铁，这桌子是红木的，怎么能进得去嘛，又不是武器！”云翔接过簪子，无奈一笑：“算了，看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指望你说谢谢了。让我给你簪到头发中去，行不行？”

　　“诶，你在看画儿？”给她戴上簪子，云翔才发现，摊在书桌上的并不是什么书籍，而是一本用西洋画法画的人物素描，他瞥了一眼，发现画的是些年轻女人。

　　“嗯，是你娘拿来的，”纪天虹解释，“她说要从这里头给你挑个媳妇，让我先看看，给你把关。”她认真地翻到其中两页，指着画上的人说：“结合下头标注的资料，我觉得这一个、还有这一个，她们两个不错。”

　　云翔顿时无奈了：“天虹，我娘是在暗示你呢。”娘一直希望他娶个大家小姐回来，可他觉得天虹最好啊。

　　“暗示？暗示什么？”纪天虹想了想，思考无果，转头对展云翔说：“我觉得你娘说的很有道理，你应该娶亲了。”出家人不能有老婆，展云翔有了老婆，就不能出家，所以他应该快点娶个妻子回来。

　　“天虹，你，你太伤我心了，”云翔戳一下她的脑门，气恼不已，“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直不开窍，我只想娶你啊！”

　　纪天虹沉默。“我不嫁人”这句话已经被她说烂了，她爹不听，她哥不听，展云翔就更不听，现在任她这么拖着，也是因为展云翔想要她，所以纪管家不好把她许配他人。

　　于是纪天虹起身，踮脚拍拍云翔的肩，换了一个她认为很好也很真实的理由，真诚道：“我把你当哥们。”

　　哥们？云翔几乎要内伤，吐血三升倒地不起。

　　“你……”他抓住纪天虹的手，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喧哗，马嘶和人声交杂在一起，然后就听见有人高喊——
　　“老爷，太太，大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你可回来了，可把老爷太太想死了！”

　　展云翔的表情一凝，原本暖如春水的眸子，瞬间寒冷如冰。

　　他，竟然回来了？

　　展云翔冷笑：“走，天虹，我们一起去看看，去欢迎一下我们家的大红人归来！”

　　“我不去，不关……”话没说完，云翔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往外头走了，纪天虹只好伸长手去抢救桌上那本候选妻子画册：“等一等，画册没有拿，你娘说要你看过，但是你还没有看。”

　　展云翔一头黑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