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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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虹，快点出来，来！”
早上，用完早饭，遵照老爹的嘱咐，纪天虹认真挽起袖子擦桌子、擦家具，然后摸摸没有那么鼓的肚子，迈着小短腿出去锻炼身体，这具身体太小太弱，高难度的训练动作完成不了，于是她跑跑步、伸伸腿、做做操。
至于昨晚那个响亮的啵，那完全不是问题，不用在意。
菲斯特解释说，在这个为了精神力而制造的系统里，体验者进入世界的只有精神感官，身体的强大程度和精神力的强大直接挂钩。
虽然她木有精神力这种东西，不过也梦想着能把这具身体练练强，等回去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自己有很棒的精神力了！
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以至于纪天虹小朋友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怪异的目光。
天虹小姐是怎么了，怎么满院子跑，脑子出问题了吗？
薇安不知道，她还在认真拉伸着身体，小小的身体很柔软，很适合增强柔韧性，而且跑完之后要拉拉，才能让肌肉长匀称点。
直到有人压低嗓音叫她。
“天虹，快过来，你在干什么呢？”
纪天虹回头，看见便宜哥哥从拱门处冒出个头来，朝她招手：“快，二少爷叫你出来！”
二少爷？
展云翔！
纪天虹点头，噔噔噔跑过去：“走。”
谁知道纪天尧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开口：“你昨天不是闹着玩的？你真要跟二少爷一起玩啊？可是……可是你以前不是……”
“马！”有马！纪天尧还在愣神，纪天虹已经“嗖”地一下从后门跑出去，那个从后门的门槛探进来的马头，撒着鼻息闻来闻去，纪天虹一下子就精神百倍蹿了出去。
那是货真价实的马！
母星失落的文明资料被译成银河通用语，并且收入《银河百科全书》后，她曾在古代战争类别的书籍中见过这种生物，地球古代最强悍的军队，就是依靠着这种生物纵横世界，所向披靡。
可惜如今的银河，只有基因复原的马，而且唯有在博物动物馆这类地方才能看到。
薇安曾经研究过地球骑兵的特点和战术，因此对“马”这种温顺而善跑的生物很有好感，今天竟然看到了活生生的古代马，迫不及待就要去摸摸它，爬上去骑一骑，感受与这飞梭完全不同的交通工具。
可是却在无意中忽视了纪天尧的话，还把这个便宜哥哥晾在了一边。
不过展云翔倒是很高兴，这是他最喜欢的马驹，从幼年养到现在这么大。平常宝贝得不行，根本不许其他孩子去骑，但是天虹要试，他反而甘愿为她牵缰绳、耐心教她如何上马。
看着天虹十分专注地听着自己说话，展云翔觉得得意而满足，而且把心爱的东西和天虹一起分享，她居然也喜欢，这是他和天虹从未有过的默契，这让云翔非常高兴，马鞭一挥：“天虹，我们去郊外跑马！”
“跑、跑马？”奔出来的纪天尧头大了：“二少爷，当心、当心……”
“啰嗦什么，快跟上！”云翔正想在天虹面前逞一逞威风，哪里听得进天尧的话，反而催促他快点赶上来。
从展园到郊外实在是有点远，街上人不少，展云翔虽然速度不快，可是也足够惊着一群人。偏偏他装得满不在乎，轻松自若地问身前坐着的纪天虹：“怕不怕？”
纪天虹紧紧握着缰绳，盯着眼前的地面，摇了摇头。
云翔笑容扩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也喜欢！”
“喜、欢？”纪天虹重复了一遍，微微有些迷茫，风吹过脸颊的感觉太好，能让人感觉到疾速奔跑的畅快。但这就是喜欢吗？
就算是帝国超跃迁飞船中最先进的一种，能在几百秒之内穿过整个银河系，但那是凝滞的，宇宙也像是凝滞的，在跃迁时可能有的反胃也被技术克服后，永远无法用感官衡量它的速度有多快。
嗅到微风里带着泥土的味道，纪天虹微微眯了眯眼，神情惬意。母星文明虽然落后，却也有它魅力十足的地方。
“喜欢，”纪天虹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喜欢骑马。”
展云翔扬起马鞭，畅快地大笑起来：“很刺激对不对？那我们再跑快一点！”
刺激？纪天虹又偏了偏头，有些不解。
不管了，先学会骑马再说。
*
展云翔觉得今天太快活了，和天虹一起在草地上纵马驰骋，昨天被爹责骂的不爽、早上被先生打板子的不快，通通被丢到脑后。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爹展祖望也把这些事丢在了脑后。
高高兴兴牵着马儿回去，可惜等待展云翔的是一顿板子，展祖望亲自动手，边打边骂，毫不留情。
更让展云翔觉得愤怒的是，爹骂他一句，就夸三句云飞，展云飞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简直让他恶心，装什么装！
他是不喜欢读书，他是没有云飞那么会作诗、会写文，难道这样就注定要活在云飞的光芒之下，一辈子没有办法翻身吗！
板子不轻，打得他屁股高高肿起，品慧心疼得不得了，她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一面给他抹药一边擦眼泪，还有就是恨恨的抱怨，老爷太偏心！
打了这么一顿，云翔估计好多天都下不了床，正在床上趴着郁闷的时候，天尧从门口探出头来，见二奶奶走了，他才放心进屋：“二少爷，你没事吧？”
云翔哼唧：“你看我这样像没事的吗？”顿了顿，他又补充：“放心吧，我说天虹是被我强行拉出去的，大家都知道我喜欢欺负天虹、没事就找她，我娘不会怪她、没人会怪她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天尧凑近笑笑，“云翔，我想问问，给你擦着用的药膏，还有吗？”他和展云翔幼年即结伴，名义主仆，实际伙伴，没人的时候，他也会直接称呼展云翔的名字。
“还有啊，怎么了？”
“天虹腿上有点擦伤，你这里的药膏效果特别好，不留疤，我想给天虹用用。”
云翔一愣，随即急了：“天虹怎么了？怎么会受伤呢？我一直跟她在一起啊！”
“皮肤不够糙，骑马的时候摩擦多了，就有点破皮，小事。”
听得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纪天尧朝她看去：“什么破皮，都磨出血来了！要不是爹给你换衣裳，看到那一块红红的擦伤吓一跳，才不会要我来借药！喏，二少爷用的药，你快拿去擦擦，女孩子不能留疤的！”
“你又没有看见，怎么知道我的伤重不重，”纪天虹坐下，推开那药膏，“不用了，纪……爹给我擦了药。”她探过身子，看了看展云翔，云翔的床一半被帐子遮着，遮住光溜溜的屁股，可她这样一探过来，几乎就要看到了。
展云翔恼羞成怒，无奈自己动不得：“纪天虹！你给我坐好，不许乱看！”
“哦，”纪天虹点点头，腰杆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展云翔，十分严肃地跟他说：“你今天逃课。”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逃课是不对的。”纪天虹很认真地说。她自己因为没有精神力，没有办法直接得到知识的传输，不变成文盲全靠努力自学、以及超人的记忆力，她不能忍受有人这么不珍惜受教育的机会，于是极其严肃地告诉云翔：“要好好学习。”
展云翔从来没见过纪天虹这么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而且她神情肃穆，黑黝黝的眼珠子直愣愣盯着你，似乎迫使你不能不答应。他本来还想反驳她“多管闲事”，可不知怎的，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讪讪偏头，赌气道：“我好好学习有什么用，反正还是比不过云飞。”
纪天虹眨了眨眼，没有太明白“优秀的展云飞”跟“展云翔好好学习”之间的关系。
不懂就问。
所以她说：“跟展云飞有什么关系？”
“笨！”云翔扭头狠狠瞪她：“不管我怎么努力，所有人都只会夸奖云飞是多么优秀，只会看到他的光芒多么耀眼，没有人会在乎我、关注我！”
纪天虹又眨了眨眼。
“我还是不太明白，”她慢吞吞地说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别人关注，你才会学习？”
“我以为……学习是为了自己，”女孩偏了偏头，眼神中充满迷惑，“难道不是？”母星文明靠文字和语言教授，这速度和质量已经很不怎么样了，如果按照展云翔所说，唯有得到关注的人才会学习，那这个世界的文盲岂不是更加多？
银河在上，教育手段如此落后的母星到底是如何发展出后来的强大机械文明的？
纪天虹在唏嘘感叹中离开了展云翔的屋子，留下光着腚子的小少年自己在迷惘中思考。
因为妹妹身上有伤，所以纪天尧陪她一起回去，走在路上，他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同妹妹这么接近了。
妹妹崇拜着大少爷，每天欢天喜地做他的小影子，他却一直跟着二少爷，而展家这两兄弟水火不容，导致他们兄妹的交集也渐渐少了。
“天虹，你变了。”纪天尧发出一声感慨，同时也是疑惑。
她为什么突然亲近起云翔来？
【警告：世界内人物一旦得知体验者身份，对自身存在产生怀疑，整个世界将随之崩溃，体验者立即返回现实。】
【请注意：本系统尚在试运行中，若世界崩溃，体验者回归不及时，可能对神经系统造成一定损伤。】
——又可能变成白痴？
情绪反应一向迟钝的薇安，难得体会到了郁闷的滋味，菲斯特真的是把她骗进来，不负责任地骗进来的啊！
“天虹？你怎么不说话了？”见她久久不答话，纪天尧叫了她一声。
薇安发现，她好像不会应付这种状况，只好如实回答：“我没有变！”这是实话，也是她冥思苦想后的结果，因为变的只是纪天虹，不是她。
纪天尧察觉妹妹有点不开心了：“天虹，别介意，我就是问问，因为你以前那么喜欢大少爷。当然，我不是怕你要对云翔有什么恶作剧之类的，我只是想问清楚，你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不喜欢大少爷了？你说大少爷声音大，又摇你肩膀，他说的话你听不懂，是骗人的吧，你以前跟着他不是好好的？”
“……”
“天虹？”
“……”纪天虹抓狂：“因为展云翔很重要！”是目标人物！
天尧更迷惑：“什么？”
“因……因为……”因为了半天，都没想出合适理由，纪天虹一跺脚，斩钉截铁：“反正不喜欢展云飞，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天，天虹？”
一个少年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
廊下一盏灯旁，抱着书的青衫少年静静伫立，五官清秀，气质温润，望着纪天虹的脸上表情，却满是不可置信。
“天虹，你，你……竟如此不喜欢我？而喜欢云翔？你这是怎么了？你变了，变了，真的变了，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不，你在说谎，你在骗我对不对！”少年抱着书，连连后退几步，看起来失望之极。
可他说了一通，都没有得到纪天虹的回答，他闭了闭眼，神情复杂，重重叹息一声，悲伤地喊道：“好，好！从今天起，从此刻起，天虹，你自由了，你不再是我的小影子，我放你自由！你去吧！”
看着他离开，纪天虹无动于衷。
唯一的动作是歪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她仔细想了想，展云飞为什么说要放她自由，传说中的卖身契，难道在他的手上？
纪天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妹妹对大少爷丝毫没有感情，他简直要怀疑身边这个女童到底是不是纪天虹了。
怎么可能不是呢，不是纪天虹，那还有谁是她？她还能是谁？
纪天尧笑笑：“走了，天虹，我们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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