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力吐槽》素衣音尘

15、第 15 章

　　血的味道。

　　薇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刀，箭，马匹，长枪，面对面的肉搏，意志的较量，智谋的博弈，这是铁与血的古战场，母星文明的古代战火，原来是这个样子。

　　“薇妹妹很快就能见到四哥，应该很激动吧，瞧，怎么发呆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旁边骑马的黄袍青年，含笑侧头，儒雅的面孔上现出温和的微笑，亲切，平易近人。

　　“是，很激动，”薇安垂眸，“多谢太子殿下允我同行。”

　　太子策马靠过来，笑着拉住薇安的手：“自家兄妹，何须言谢？”

　　感觉到这人的手在自己的手背上不易察觉地摩挲片刻，才念念不舍地放开，薇安简直要作呕。感觉到跟在后头的那个走狗老头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她暗暗磨牙，好想杀人。

　　这倒霉催的世界，这倒霉催的人生。
　　菲斯特就是个大骗子。

　　上一次杀了桑采青，自己也进火场后，终于被坑爹的系统放回现实世界，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教训菲斯特，她敢拿名誉保证，菲斯特绝对是趁她不注意，在她的精神海中放入了“杀人”的潜意识指令！

　　“是的，没错，但是这是你同意的，你不记得了吧，”菲斯特调出一段视频，笑眯眯解释，“第一个进入的世界，苍天有泪，给你的情感都太正面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的精神力增长会很慢的，杀人是最最负面的情绪之一，反正是杀剧中人物，为了精神力，你应该也没有心理压力吧？”
　　薇安看完后，立即从精神海中剔除这个指令，并且为自己加了一个防催眠的护盾：“菲斯特，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下一个世界，我绝对不允许你的干预，否则一切终止，你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菲斯特笑道，“好啊，下一个世界，请你随心所欲吧！”

　　随心所欲？OMG，这一个世界更加坑爹，她的角色竟然是原创，剧中根本没有的人物，而且所在家族居然有遗传性精神疾病，简言之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这要她怎么随心所欲？
　　唔……蛇精病统一世界？

　　正在为一切感到郁闷的时候，军营的门已经赫然在眼前，两旁军容整齐的军士队列，是她哥哥的。
　　薇安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高薇。
　　敬敏公主高薇，北齐文襄帝高澄第四子高长恭胞妹。

　　高长恭，封号为，兰陵王。

　　“叩见太子。”
　　四位身着盔甲的将领一字排开，恭敬地抱拳下跪，恭迎太子。

　　中间一人，容貌出奇俊美，明明相貌阴柔，但气质刚毅，如此出众的外表，不是兰陵王还能是谁。四人下跪后，太子连忙下马，态度极谦和地扶起四人，更是跟高长恭笑着聊天，神情关切，说自己如何如何想念四哥，抬手随意一拍，重重一下拍在高长恭的手臂伤口上。

　　眼见高长恭神情有异，太子高纬立即道：“怎么，四哥受伤了？祖太卜，赶紧把宫中最好的伤药，一会给四哥敷上。”

　　高薇下马，斜眼瞥见身边的走狗老头敷衍地大喊一声：“是。”不由在心中冷笑，猫哭耗子假慈悲。高纬是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哥哥受伤，所以才赶来看热闹的，真不知哥哥军中，被他安了几处眼线啊。

　　才这样想着，就听见走狗老头祖珽笑道：“兰陵王在北齐可是战神，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想不到也会受伤，看来战神是空有其名啊。”

　　高薇淡淡接口：“听闻祖太卜精通阴阳占侯之术，连战神此次出征会受伤都占卜不出，怕也是空有其名的草包吧？”

　　祖珽一时语塞，又不好跟女人一般见识，只好吹胡子瞪眼：“你胡说！”

　　“薇妹妹怎么站在后头，还不赶紧过来？”高纬过来圆场，笑着朝高薇招手，“四哥你快看，我把谁带来了。见到自家妹子，四哥的伤势想必会好上大半吧！”

　　“阿薇？你怎么来了？”高延宗本来正要斥责祖珽，想不到有人已经替他说了，而且因为祖珽是太子的人，他其实也说不得，但高薇既是女子，难道太子还要和她计较？

　　高延宗乃高澄第五子，与高长恭乃同父异母的兄弟，原本性子顽劣至极，如今跟着四哥出征，倒也有了些功绩在身，性情也平和些了。高氏家族里，就属他和高薇的哥哥走得最近、关系最好，进而也和高薇处得很熟络。

　　只是不同于高延宗，高薇的亲哥哥面对她的到来，却不是很开心，原本平和苍白的面容蒙上一层怒气：“你来干什么？这里是军营，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太子殿下带军饷来犒赏全军，慰问打仗艰辛的将士们，我身为公主，自当同行，毕竟将士们守卫的，是我大齐国土。”高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不等自家哥哥说话反驳，她已侧头看向高延宗：“五哥，我骑了很久的马，有些累了，可否带我去哥哥的军帐休息一下？”

　　“哦，好，好。”高延宗看了一眼众人，虽有些不放心四哥，但还是朝太子抱拳，先领着高薇进了帐篷。

　　“太子此行意在将‘放跑周国皇帝宇文邕’的罪扣在哥哥头上，军饷压根没带多少，让哥哥不要推辞，千万不要说什么把军饷分发给百姓，只会惹得太子不快，”一进帐，高薇脸上的淡笑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拽住高延宗的袖子，拉扯之间已递了一张纸条过去，“高纬知道这没凭没据，根本治不了哥哥的罪，他不过是想借机夺下兵权而已，你让哥哥暂且忍耐，把兵权给他就是。”

　　“那这个……”高延宗展开手中纸条。

　　“尉迟迥的军队情况，实际人马、编制、武器、粮草多少，俱在其中，你看过便烧了，回头口述给哥哥，洛阳一战，高纬想去，就让他去好了，也让他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哥哥好好养伤，”高薇凤眼微眯，掩住眸子凌厉的光，“待他撑不住，哥哥再出来也不迟。”

　　高延宗蹙眉：“可是若太子守不住，洛阳城破，再要打回来，那可是十分棘手啊……”

　　“有我在，不会的，”高薇不疾不徐，“我的手中力量有限，虽打不了胜仗，可多守得几天城池，还是没有问题的。”

　　高延宗凝视她半晌，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不由笑了：“阿薇，我可算知道为什么你一来，四哥就眉头直皱，不是怕你受伤，是怕你这个小魔女捣蛋！”

　　小魔女？高薇不喜欢这个称号，表示抗议：“我不是来捣蛋的，我说的都是正经事。”

　　“是，是，正经来给太子捣蛋！”高延宗看完情报就烧，也不问高薇从何得知，他一直知道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些神通，手下养着一批神秘人士，这情报八成就是那群人搞到的。高薇身体不好，平常看起来总是病怏怏的，最具欺骗性，太子肯定不知道自己带来的是个大麻烦，会算计他的大麻烦。

　　想想太子趾高气扬地拿到兵权却一败涂地的丧家犬模样，高延宗心里很是解气，心情也好起来，他笑道：“行，我都知道了。”

　　“哥哥的伤，我瞧着是中毒吧，”高薇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盒，“一日两次，温水送服。别高兴得太早，这不是解药，只是延缓毒素蔓延的清神丹！喂，高延宗你那副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高薇将盒子塞给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想搞到解药？都是因为最近总在太子身边，太不方便。”如果可以，她想跑一趟周国的，但太子那个神经病，每天都要过来看她，所以她做事变得很不方便，好在他上下其手的时候很少，不然……真怕自己受不了把他咔嚓了。

　　太子如何骚扰她的事情，她是不会说的。高薇心中有个计划，如果成功，此后可为她和自家哥哥解决一个大麻烦，只是谁都不可以说，包括高延宗。

　　“五哥，”抬头看着脸上丝毫不掩愉快神色的高延宗，高薇嘱咐，“我跟你说的一切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收起你脸上的笑，太明显了！还有，那个瓶子，等我走了再给哥哥。”

　　“我明白，”高延宗嘴角挑起一抹笑，“我办事，你放心。”

　　太子此行目的显著，一达到目的，他就一刻也不想多待，急着催高薇走，可是高薇既然是来看自家哥哥的，如果就这样跟着他走了，全程都没跟哥哥说什么话，这未免让人起疑。

　　“还请太子殿下稍加等待，我有几句话要跟哥哥说。”高薇深深行了一个大礼，让人掩了帅帐的帘子，进去看望兰陵王，太子不耐，在外头几次三番催促，高薇才红着眼眶，抹着眼泪出来。

　　高家男子俊美，女子同样不遑多让，美人梨花带雨，煞是惹人心疼，太子立即跑上去安慰：“薇妹妹为何如此伤心？”

　　高薇垂泪：“我见哥哥受伤，着实伤心着急。哥哥常年征战在外，好久都见不到他一次，如今见一次，却又要这么快分别，唉。”她抬头看着高纬，轻叹一声：“只盼太子快些打退尉迟迥，我也好和哥哥一起回去，不用打仗了。”

　　高纬听得舒坦：“那是，本太子一定能把尉迟那厮打得落花流水。”夸着夸着，他已忘记问高薇和高长恭两兄妹到底在里头说了些什么了。

　　太子一行离去后，杨雪舞站在帐篷外头，看着远处尘土飞扬，想起敬敏公主高薇在离开帅帐之时，抬头看自己那一眼，锐利得好像直指人心，她觉得整个人浑身一冷，似乎被高薇穿透了一样。

　　“我且信你，杨雪舞，”高薇的面色苍白且无血色，可见她的身体并不好，但她的语调却平静稳定，在那一眼的锋利之后，她的目光不再如此具有侵略性，她就那样淡淡看着自己，认真道，“我哥哥的毒伤，说到底还是你把宇文邕引来的结果。你若真发誓要救他，就拿出诚意来。”

　　“我要去救他，”杨雪舞望着天空血色残阳，喃喃道，“解药在周国，我要去周国，我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