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不行。”
当这个斩钉截铁的清冷女音出现的时候，萧清羽欣喜地回过头，唤道：“沈大小姐！”
沈流云朝他笑笑，行了一个礼。这一幕落在方少陵眼里，就像有根刺扎着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舒服，他冷笑一声：“哦？看着情况，萧公子与流云是早就认识，难怪难怪。唉，其实成全一对有缘人，我也是乐意的，可惜流云说我的提议不行，看来还是想要嫁给我啰？”
旁边的流年，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怪怪的。方少陵这意思，到底是想不想娶姐姐？怎么觉得存了隐隐侮辱的意思？
流云进门，站定，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方少陵挑眉：“一？何意？”
“一人，一个月，”流云顿了顿，解释道，“你，只能娶我，一个月后娶我过门。”
“流云！”沈渊一声怒喝，显然觉得女儿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丢人现眼。
反倒是方少陵好像不甚介意，只大笑：“凭什么？”
学着他的样子，沈流云也挑眉，她上前两步，俯身凑近方少陵的耳边，低声道：“赤手空拳，我们打一架，我赢了，你就答应我。”
方少陵诧异地扬了扬眉，不得不说，身为一个大家闺秀，沈流云处理问题的方式，居然如此简单直接且粗暴，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却也该死的对了他的胃口。
“你确定？”方少陵低笑，也好，虽然他从不打女人，但是既然她先提出挑战，那他就给这个女人一个下马威，省得她整天一副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怕她呢。
“也好，”方少陵朝她一笑，起身对沈渊抱拳行礼，“伯父，我与流云太久不见，彼此都有几分陌生，刚才的话只是无心之言，只盼望伯父让流云带我多在府里逛几圈，我也好与她聊聊小时候的事情，将来相处，也不会太过尴尬。”
这话里从头至尾，没有一句是提到他要娶沈流云的，可是话里话外，无不让人以为他是想娶沈流云。
沈渊当然不愿节外生枝，虽然采青很好，可是这个二十多岁还没出嫁的大女儿，确实快成了一块心病，于是对方少陵的恳请，欣然应允。
还站在门外的萧清羽，已经被觉得丢脸的父亲催着要走了，他叹息一声，凝望着走出来的流云，道：“他既然如此，你何必……”
沈流云摇了摇头：“多谢，我有打算，不用你担心。”眼见萧清羽立即露出受伤的表情，她便补充道：“你值得更好的。”
萧清羽一怔。
“还不走，废话什么呢，”方少陵上前，面色不善地扫了萧清羽几眼，堂而皇之地拉起流云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催促她，“你快点，本少爷没那个耐性陪你玩小孩子过家家！”
……不得不说，这人的嘴真心十分讨厌，沈流云嗤了一声：“跑那么快做什么，赶着去哭鼻子么？”
方少陵顿步，回头瞪她，待会、待会一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方少陵的想象中，应该是自己两三下就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撂倒在地，她一脸不可置信、伤心得眼泪汪汪的，躺在地上望着自己，然后自己再非常有风度有礼节地把她扶起来，十分大度宽容地告诉她，自己不会跟她计较，放心，一个月内必定来娶她，不会让她嫁不出去的。
然后就是这个女人各种惊讶感动，然后小鸟依人一脸娇羞什么的……
方少陵死也不会想到，被两三下撂倒的人居然是自己！有没有搞错！
方少陵一定不知道，自己被一个过肩摔到地上，头上沾了几根草，不可置信地爬起来看沈流云时，那样子是多么傻呆呆。
“算我赢了吗？”沈流云偏头。
“你、你、你……”方少陵伸出手指，颤巍巍指着她，“你到底是谁！”他的身手可是经历过战场的血与火洗礼的，开什么玩笑，居然让一个身处闺阁的大小姐给干掉了，这女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妻，要是被别人知道，面子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我是沈流云。”流云严肃回，答如临大敌。
“不可能！”
“我就是沈流云，如假包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家小姐不可能有这种好身手。
“我是沈流云，不信，你去问我娘。”
呃……方少陵真敢去问玉茹，你家沈流云是不是被人调换过了呀？他敢吗？
玉茹要是问他，为什么你会有这个问题呢？
他就回答，因为你女儿太厉害了，居然把我撂倒在地，肯定不是大家小姐能有的身手？
玉茹会怎么回答？
那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旦说出去，他多丢面子！
“听着，”方少陵从草地上一跃而起，拍拍草籽，十分严肃地盯着沈流云，“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说。”
“今天我们比试的事情，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只要你遵守承诺，我也遵守承诺，一个月内，保证娶你过门！”
“本来你输了就要遵守承诺的。”
“沈流云！”
“……好吧，那你还娶不娶桑采青？”
“当然不……”方少陵话说到一半顿住，瞅着沈流云笑，终于找回几分男性的自尊，“流云妹妹，这是在吃醋？”
沈流云无语：“不是，只是我不喜欢她，所以问清楚。”
方少陵抽出折扇，又开始摇啊摇，笑眯眯道：“那我如果要娶她呢？”
沈流云想了想，摇头道：“不行。”
“我想娶，又关你什么事？”
沈流云没有去想方少陵要娶沈家两位小姐，是多么有难度的事情，她完全没想到方少陵这是在存心气她，所以她很认真地回答：“那你跟我再打一架，打赢了，你就娶好了。”
这回无语的轮到方少陵了，他拿扇子轻轻敲了她一记：“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天天打，以后要不要所有的事都打架决定？”
没想到沈流云居然很专心地考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这样不错，以后就可以都听我的了。”
！这算什么，变相嘲讽他吗！方少陵恼羞成怒：“沈流云！”
“听到了，不要那么大声。”
“哼，”方少陵不服气地哼一声，转念一想，居然又笑了，得意非凡地挥着大扇子斜眼看她，“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嗯，越快越好。”
……这么直白的话反而让方少陵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一声：“这样啊，那谢谢。”
“谢什么？”流云一脸的莫名其妙。
方少陵挺胸，得意：“谢你眼神不错，知道我比那个姓萧的小子好千百倍啊！”
“……”流云静默半晌，才道，“不是。”
“什么？”
“我是觉得你看起来比较坚强，所以选择你。萧清羽病歪歪的，我万一走了，他会受不了的。”
方少陵怔了好一会，又敲她一记：“胡说什么？你马上要是我的人了，怎么会有事，以后这种话，不可以随便乱说！而且就知道心疼萧清羽，也不知道心疼一下我？”
还有，你要是有事，我也会受不了的。
这句话，方少陵放在心里，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
方少陵这边诚恳开口，再加上沈流云也年纪不小，两方一拍即合，婚期很快就定下来了。
只是在出嫁前，沈家出了一桩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情。
按理来说，新嫁娘的嫁衣，是不可以给别人穿的，这是不吉利的征兆。偏偏沈二小姐采青，在去找流云的时候，看见丫鬟放在她房中、刚刚让绣娘做好送来的新嫁衣，居然鬼使神差地穿了上去。
不仅穿了，还左照照镜子，右照照镜子，磨磨蹭蹭，等玉茹带着流云来试穿，看见一身红嫁衣的桑采青，差点被把玉茹给气死。
新娘嫁衣岂是能随便乱穿的？桑采青这是故意的，她看不得流云的好，故意穿她的嫁衣诅咒她！
时间过半，再做一件已经来不及，难道要让流云穿桑采青穿过的嫁衣？不可能，绝不可能！
玉茹气得要死，此事闹到沈渊和沈流年那里去，两个男人对这个好像还不是很在乎，可能是觉得迷信，只是采青这件事确实做的不对，沈渊就暂时禁了她的足，也不算什么大的惩罚。
流云其实本身也不在乎，反正成了亲，她就要走了。
不过一想到剧中那句“你只能穿我穿过的嫁衣，用我用过的男人”，她就觉得特别膈应。
都要走了，为什么桑采青还要过来捣蛋，简直是……沈流云叹了口气，差人磨墨，给方少陵去了一封信。
嫁衣没有，中式婚礼也不成了，那么就来西式的吧，白色的婚纱，大上海就有现成的出售，买回来就好了，她以前跟云翔在上海，见过好多回，云翔一直想给她买。现在，只要把婚礼地点变一下，好像城郊有个小教堂，也不知道翻新来不来得及。
都交给方少陵去吧，这点事他总能做好。
九月初一，宜嫁娶。
这一日的青城，男女老少皆出动，去看青城第一美人、沈家大小姐的新式婚礼，那一日真是万人空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绿草如茵，洁白的婚纱，洁白的教堂，在婚礼用葬礼才用的白色，对保守的青城人来说，简直是惊世骇俗，巨大的冲击。
但不管怎样，新娘和新郎官觉得开心就行。
方少陵对中西婚礼都无所谓，不过看流云穿洁白的婚纱，那确实是不同于红色嫁衣的另一种美，甚至他觉得她更加适合婚纱，高贵，典雅，不染凡尘。
不过就算仪式在教堂举行，婚宴应酬还是要有的，等到方少陵送完客人、喝得醉醺醺的回房去，竟然看到一个身穿红嫁衣的身影，在长廊上奔跑。
谁？
方少陵晕乎乎的追过去想看清楚，那人却回身，一把抱住他，抬头，眸中泪光闪烁，含情脉脉。
桑采青？方少陵的酒立即醒了大半。
“原来你在这里。”他身后传来沈流云依旧镇定的声音，回头便见一身红色绣金线旗袍的沈流云站在廊柱边，淡淡道。
“流云，我、我没有……”方少陵难得惊慌，猛地一把推开桑采青，也不管那女人是否跌倒，急急跑到流云身边，“我没有和她怎么样，是她自己突然冒出来，我是想回房找你的！”
沈流云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虽然话有点奇怪，但方少陵还是一喜：“流云……”他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自己后脑勺被人一击，立时昏迷过去。
后头的事，他已记不太清，等到志强拿水把他浇醒，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新房躺了很久，可是流云却不在他身边。
远远的，火光四起，青城一角的半边天都要红透，那处竟然是桃花庵的方向，方少陵得了信，匆匆赶去，却只见桃花庵门口 ，那一身红色旗袍的女人静静站立，她背后是冲天的火焰，脚下躺着一名穿红色嫁衣的女子，那女子赫然是桑采青，暗红的血迹留了一地。
有人在喊“流云”，也有人在喊“采青”，方少陵呆呆站在那里，一步步想要朝那站在庵前的女子走过去，流云却轻轻朝他摇了摇头，回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然后，带着脚下那具尸体，彻底消失在桃花庵的大火之中，那一身大红，如同想要浴火重生的凤凰。
只是方少陵知道，他的流云，是怎么也不会回来了。
穷尽他的一生，他也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流云当时要这样做。
而在那个时候，已回到现实世界的薇安，一跃而起，重重给了菲斯特一击左勾拳：“菲斯特你这个混蛋，这个系统充满了bug，不知所谓！”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