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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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皇VS洛山战一结束，顾不得颁奖仪式，青峰大辉就与桃井五月一起奔向医院，去看望比赛中腿部韧带撕裂被救护车拉走的赤司征十郎。
赶到的时候正好赤司征十郎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出来。还穿着洛山队服的优秀少年躺在病床上，紧紧皱着眉头昏睡过去，脸惨白的像张纸，已经失去意识，左手依然把床单抓出深深皱褶。
“手术很顺利，没有碰到多余的神经。但因为是全麻，所以大概再过两个小时才会醒。”
“谢谢医生。”一群人匆匆道过谢，青峰皱着眉头环视周围的人，“赤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第一节就看他动作不太对，但也不应该韧带撕裂啊。”
“小赤司他……听说夏天的时候，他为了救个孩子被脚手架砸伤了。但夏季赛的时候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黄濑站在一旁满脸快哭出来的担忧，“韧带撕裂要养多久啊，小赤司不会以后不能打球了吧。”
以后不能再打球吗。
所有人望着在麻药作用下依然昏睡的赤司征十郎，齐齐沉默。
“韧带撕裂的话，如果想恢复到可以独立行走的程度大概要四到七个月，想要进行运动起码要一年以上。”
从病房门口处传来微沉的男声，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深蓝头发戴着圆框眼镜的男人，白大褂穿的工工整整。后面跟着好几个推着监护仪进来的小护士，以及新城真一。
“你们是6床病人的朋友吧？虽然是单独病房，但这里留那么多人会打扰到病人休息和医生工作的。请你们移步吧。”男人淡淡的笑，眼神不紧不慢扫过面前每一个比他要高得多的男孩，公式化的笑意深了深。“啊，我是忍足侑士，这家医院的院长。”
“那麻烦你对赤司君多多照顾了。”黑子安静开口，“我们先出去吧，等赤司君醒了再来看他。”
“说的也是。那麻烦你了。”黄濑对忍足侑士点点头，看了眼还在昏睡中的赤司，率先往外走。
火神和绿间从身边经过，青峰大辉依然一步没动。他看向在忍足侑士身后的新城真一，危险的皱起眉。“新城，你怎么会在这。”
“我听说赤司君受伤了被送到这家医院，觉得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所以过来看看。忍足他是我未婚妻的表哥的朋友，现在病房那么紧张，赤司能住进单人病房很不容易啊。”已经升上东大的新城真一温和的笑笑，那种不紧不慢的态度和以前一模一样。
“哦，那还谢谢你啊。”还是老样子装腔作调的啊，青峰暗暗翻了个白眼。
未婚妻的表哥的朋友吗。紫原敦慢吞吞走出去的步子顿了顿，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冬野文乃了。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吗。
也仅是停了一瞬，叼着美味棒的他和新城真一擦肩而过。
“至于我过来是来找你的，青峰君。很久之前就听说你回国了，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几个小护士布置好了心脏监护，忍足也没再多留。病房里只剩下昏睡的赤司征十郎，新城真一和青峰大辉三个人。
“我没什么可跟你谈的。”青峰对这种笑脸很是不耐烦，大步越过新城真一就往外走。
“你一个人是救不出淳子的。我一个人也不能。”新城真一在他身后喊住他。“反正目的一样，我们合作吧。”
青峰大辉停下来。
他不是多么聪明的人，没有赤司那样的好脑子，也没有后台，国中时黑子第一次出场比赛之后是这样，后来为了淳子直面原泽克德也是这样，这种事不管经历多少遍，他这个笨蛋所能想出的办法也只有那一个。
所以他只能不断变强，不断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只有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他说出的话才会被人重视，才有足够交易的分量。
“……你想怎么做？”青峰沉默了很久，才漠然开口，声音沉得吓人。
他想过了，最坏的结果，是他还不够强，不够资格交易，国家队不要他，也不放淳子。那没关系，反正他也十八岁了，大不了他回美国继续特训，等成了洛杉矶湖人队的一员回来跟这里要人，也不过就是让淳子多等上几年。
或者结果更坏一点，是他被国家扣下，不允许去洛杉矶，淳子也换不出来，两个人都在那里奋战致死，不过想到总归是能和淳子待在一起的，就觉得这种可能也没那么坏。
而最后一种可能，是他最期待的结果，用他未来几年的效力来交换淳子的未来，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小很小。
小到让他觉得一丁点希望也没有。
“只是建立一个最起码的同盟概念。你大可以照你的想法去做，只是如果没成功，那么就换我来。”新城真一始终是温和如水的样子，不骄不躁，相比之下青峰大辉的反应太直接了。他皱皱眉，有点不相信。“这么简单？”
“嗯，但是我有话要说在前面。”新城真一依然是淡笑着，只是没有感情的眼睛让人看着有点冷。“不管结果怎么样，如果你决定回去找她，就好好在一起。但是以后，如果你敢再因为任何理由离开淳子，那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再见到她了。”
“哈。”也不顾是在病房，青峰大辉大笑起来。“你的威胁我听到了。新城。我不会给你承诺什么，你自己慢慢看吧。”
走出病房，其他人已经先离开了，只有桃井五月还在一旁等他。
“五月，你说我什么时候去砸场子比较合适呢？”青峰大辉接过她递来的热果汁，眯起眼，似乎在透过蒸腾出的热气看什么。
“听说国青下个月月初有四国邀请赛，地点还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到时候北原淳子肯定不在基地。如果你想把一切事情在她能改变之前定下来，就那时候吧。”
“……嗯，以她那种别扭的性格，事情定下前肯定全都搅和了。”青峰想起以前跟淳子吵架的情形，咧了咧嘴，又忍不住笑了。“不知道这一年她那个倔脾气有没有改一改。”
“估计很难吧，淳酱看着挺乖巧其实很固执的啊。”桃井五月也笑起来，“不过大酱你的臭脾气相比她只多不少，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迁就谁。”
“切。”青峰随手把喝完的果汁外盒扔进垃圾桶，抄着口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已经在努力改了啊。”
“嗯。我知道。”桃井五月默默敛下眼睛去，大酱，你为了她已经改变很多了，我知道。你为了她努力担当起的那些东西，我们都知道。
“说来，今天是平安夜哎，大酱我们去逛街吧。”
“欸？为什么，平安夜应该在家等圣诞老人才对吧。喂，五月，你体谅我一下好吗，我刚打完比赛欸……”
“哎呀，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嘛……欸欸欸，大酱你看，那个帽子的颜色是不是和哲君很配？我送他做圣诞礼物怎么样？”
“五月，你拉我逛街是要给阿哲买东西吗！！”
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青峰大辉被桃井五月一路扯着走，想起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在他身边的还是另外一个人。
那是个比五月高很多的姑娘，短短的金发，长手长脚，让她看起来有些消瘦，整个人棱骨分明的样子，偏偏灰蓝色的眼睛漂亮的惊人。
——真冷啊。要是夏天就好了。
——切，真不抗冻。
——大辉，你围着吧，头发还没干，感冒怎么办？
——哈，老子才不会感冒。
——只有傻瓜和笨蛋才不会感冒哎……
——北原淳子！我借你围巾围，你还骂我？
——干嘛？你要打女人啊？
——你……！
周围影影绰绰人海喧嚣，桃井五月在身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青峰大辉却仿佛能看到前面远远的，有一对高个子的男孩女孩在并肩走，两人完全不顾别人眼光的吵吵嚷嚷互相打闹，一路走一路笑。
女孩子围着和男孩子相同发色的围巾，手里的棉花糖被冷风吹的四散，她一边使劲吃一边心疼的不得了，结果被人撞了一下棉花糖直接按到了脸上，一团一团沾的满脸都是，男孩子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种幸福太耀眼，青峰大辉闭了闭眼睛，被桃井五月拉着穿过人海。路过吃关东煮的小店他不自觉停下来，想像淳子坐在那满足的眉眼都熠熠发光的样子，想像她一边瘫在桌子上说撑死我了我真的吃不下了一边又喊着欸大辉就那个那个脆骨再给我来两串。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酱你眼眶怎么红了，被风吹的吗？真抱歉，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风吧。”
“嗯……吃关东煮吧，我饿了。”
“好啊。”
再等一等。淳子。青峰大辉默默攥了攥拳。
别着急。你再等一等。
*
这一年的新年过得十分紧张，时间紧到让淳子无暇去想其他事。一月六号就是四国邀请赛，地点在北海道，对手分别是澳大利亚，新西兰和韩国。其实本该是一队的比赛，可为了后年的世锦赛保存实力并且在锻炼队伍的情况下，四子教练决定由北原淳子率二队出征，纳兰随行。
为期五天，三场比赛，每个队伍碰一次，单循环。
第一场对澳大利亚，头天晚上的会议结束后，队员三三两两散去，双人间里很快只剩淳子和纳兰两个人。
“淳子。明天咱们是主场吧？穿白的？”
低头翻找队服的纳兰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探头一看，才发现淳子在对着战术板发呆。
思考战术就算了，可澳大利亚来的也是二队，她们对澳大利亚的二队并不了解，那战术板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摆。
“淳子？北原淳子。北原队长！”
“欸。纳兰，你喊我？”
纳兰拔高声音喊了三遍淳子才抬起头来看她，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你够了没有！”纳兰突然就火大起来。“都一年多了，你天天想天天想有什么用吗！能想出什么未来吗！在这里的只有你没有其他人！没有青峰大辉！”
北原淳子呆了呆，一下子站起身。“那纳兰你说我怎么办！”她大声驳回来，然后突然，就哭了。
一年零一个月。她回到国青以后，这是第一次哭。
无论是怎样的训练，无论被周围的人怎样对待，她都没哭过。
可现在，她挺不住了。
“我不知道一个人不死心的力量到底何时能够耗尽。我就想，等一等，再等一等，就会好了。明天，即使不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总有一天会好的。可一年多了，我还是放不下。我想念他。我想念他想的不得了。”
“你特么现在犯什么神经！这是在北海道，不是东京，你明天就要出场去打邀请赛，对手是澳大利亚，而你是日本队的队长！”纳兰几步走到她跟前，抬手抓住淳子胸前的队服揪给她看，灰色眼瞳骇的吓人。“4号！这么大的4号印在这，你看到了吗！这里还印着Japan！J！A！P！A！N！日本！你代表日本！！”
淳子哭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委屈的不得了，只是用手背一个劲的堵眼睛。
僵持几秒，纳兰松开手，“淳子，你能不能争口气。”
“……呜……”
“……回答我，能吗？”
她点点头。
“好样的。”纳兰抽了张纸巾胡乱给她擦了擦，“我明白我去一队以后你压力太大了，可你不担谁担？再挺几个月，到了一队尽管好好做你的新人，会轻松很多。我会罩着你。”
“……嗯。”
“可你要记得，只要你还穿着日本队的队服，只要你还是国青队的队长，就绝对不许哭。”
“……嗯。”
“重复一遍？”
淳子抽了抽鼻子，抬起通红的眼眶望向纳兰。“……绝对不许哭。”
“乖。”纳兰笑起来，“去洗洗脸，我去找点冰块。你明天可不能肿着两个眼睛出场。”
“……嗯。”
纳兰扒了扒短发，把碍事的箱子推到一边，转身往外走。
“……纳兰。”走了没两步，淳子突然从后面喊住她。
“嗯？”
“为什么我一定要跟我喜欢的人分开？为什么我现在站在这，身边是你，不是他，或者其他人？”
纳兰停下脚步来。
抬手按亮廊灯，她没回头。
“因为你喜欢他。你忘了吗，你用你的未来换了他的未来。”
*
青峰大辉下了公交车，气宇轩昂的“国家训练基地”大门前，他看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嘿，泽北。你怎么在这。”他走过去，笑着拿拳头在泽北荣治的左胸口敲了一下，“什么时候回来的？杰克逊竟然肯放你假啊。”
“假期只有两天，下午的飞机就回去。”泽北从地上拎起单肩背包甩到背上，“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我可是被流川喊来给你占场子的，你给我好好道谢啊臭小子。”
“谢谢。”青峰大辉敛了眼睛，道谢说的很诚恳。
“……”泽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后面那句‘没有我你可是连这的大门都进不去’直接被噎了回去。
登过记，青峰大辉跟在泽北身后不紧不慢走在空旷的大院里。周围林立着各种运动场馆，不断传来各种各样的呼喊声。
“……你对这里很熟？”
“啊，去美国后，有次回国没地方训练，就在这住了半个月。”
“哦。”青峰抓了抓头发，有点不知道再说什么。
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相互呼喊的声音。随着他们往前走，越来越近。
“我没记错的话，这就是一队的训练馆了。”泽北抬手指了指。
门大开着。今天有点阴天。相较之下馆里面的大光亮的耀眼。
一走进门去，青峰大辉首先看到了樱木花道。火红头发的他正挂在篮筐上手舞足蹈的跟同样挂在篮筐上的流川枫斗嘴打架。
那个流川枫竟然挂在篮筐上跟人斗嘴打架……
青峰=口=
“嘿，流川，樱木，你们两个家伙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长进。”泽北站在门口扬眉笑起来。
“小和尚！”樱木花道瞪圆眼睛，结果手一滑直接从篮筐上掉了下来。“小和尚你是专程从美国飞回来看本天才练习的吗？哈哈哈哈哈——”
“你滚吧。”泽北一边笑一边嫌弃的避开他，“流川，衫山老大不在吧？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是我打扰了训练。”
“嗯。”流川枫松开手稳稳落下来，嗯了声，视线越过泽北看向青峰大辉。“你真慢。”
“不好意思啊。砸场吗，总得做好准备再来啊。”青峰嘿嘿笑起来。“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来吧。”
“不，”流川枫摇了摇头，“你的对手是其他人，打败了他们再来找我。”
“啊？0 0”所有人齐齐愣。
流川枫弯下.身，单手从地上抓起篮球。“泽北，一对一。”
“欸欸欸！我不是来打球的啊流川！！”泽北瞪圆眼睛。
“一对一。”
“我一会还有飞机呢！”
“一对一。”
“别任性了，真这么想找我打球就来洛杉矶啊。”
“一对一。小和尚。”
“……”
“小和尚。”
“……来战！”
那一天，青峰大辉打败了国家队里前锋位置上，除了流川枫以外的所有人。而去年被流川枫轻松虐惨的他，这次几乎能跟流川枫争个平手。
6-6平的时候，单挑被人叫了停。
“真精彩，你叫什么名字？”
他转头，看向场边身材魁梧却语气温和的老人。老人旁边站着更为魁梧的高个子。日本男篮的队长，深泽体大毕业的第一中锋，衫山翔太。
“青峰大辉。”他揪起上衣擦了擦汗，平静回答。
“哦。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要一个人离开这。”
这一年里，他一直在努力训练，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甚至打球打到了洛杉矶。然后现在，他终于站在这里了。站在这个淳子奋战过十年以上的篮球场。
他单挑那么多人，单挑流川枫，也不过只是想做一件事。
他只是想做一件淳子曾经做过的事。
“用我自己换。”
用我的未来去交换你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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