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旅途[HP乔治]》百里不归

13、直面

　　伊莱娜和赫敏又一次陷入了冷战。只是这次略有不同，赫敏仍然在想办法和伊莱娜说话，但是伊莱娜怎么也不肯理她了，同样遭受这样待遇的还有罗恩和哈利。即使她和这三个人正面相遇，伊莱娜也表现得好像面前空无一人似的。
　　在洛丽丝夫人之后又有一个学生遇袭，是格兰芬多的科林·克里维。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完全僵硬了，据他的同学说，他遇袭的时候带着相机，正要溜进校医院去看望哈利的。两起事件都不巧与哈利有莫名其妙的联系。同学们因而对哈利有了更多关注和议论，尽管那一晚有许多人都目睹伊莱娜一个人溜出礼堂，又一个人回来，但他们此刻似乎同时失忆了。
　　趁着莉莎和帕德玛都不在寝室，伊莱娜对曼蒂说：“我不是要他们怀疑我才高兴，但我还是觉得这样令人不愉快，我不觉得哈利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大家只是害怕成为下一个。你想到可能是谁了吗？”曼蒂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我也没注意到有谁不在礼堂里。”
　　“我想不到——确实，我们四个人是目前最有嫌疑的四个。”伊莱娜躺在床上，翻着《秘源之源》。
　　“那个决斗俱乐部，你准备参加吗？”曼蒂兴致缺缺地问。
　　“噢，难道你不想参加？但我看你响应莉莎倒是很积极嘛。”伊莱娜立刻坐起来，打量曼蒂，“我当然不想去，我打赌会是洛哈特教授负责这件事，不如自学。”
　　但是活动那天，莉莎把寝室里每个人都拖上了：“我们院长才是声名远播的决斗冠军，这种事当然会是由他来负责了。邓布利多怎么会容忍让那个草包——对不起，让那个名不副实的教授来担此重任？”
　　于是当洛哈特出现在舞台上时，伊莱娜、帕德玛、曼蒂都盯着莉莎：“如此重任？”
　　莉莎比了一个闭嘴的姿势。
　　来的学生相当多，据伊莱娜观察，几乎所有人都来了，赫敏也不例外。伊莱娜隔着人群对上了赫敏的目光，接着她转开了脸，和帕德玛交谈起来。
　　洛哈特穿着紫红色的长袍，笑容可掬，把一边穿着黑色斗篷的斯内普衬得尤其冷酷。
　　“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洛哈特向众人说着。
　　曼蒂冷笑：“他可真敢说。”
　　“我没想到你也是斯内普教授的粉丝？”帕德玛打趣。
　　莉莎插嘴：“不，她只是比洛哈特更会看人脸色。”
　　“我觉得洛哈特马上就会被教训了——”伊莱娜话音刚落，洛哈特就被斯内普发出的缴械咒击飞，撞在墙上，慢慢滑落到地面。伊莱娜小小感叹一声：“有些小心眼的人，真的得罪不起。”
　　帕德玛失笑：“你到底站在哪边？”
　　“我只是客观陈述事实。”伊莱娜回答。
　　洛哈特似乎也认识到自己和斯内普之间实力的差距，匆忙结束示范，开始给学生分组。伊莱娜自觉和帕德玛站到了一起，洛哈特带着帕金森走了过来：“太好了，贝涅维茨小姐，你还没有分组吗？”“我有搭档了，教授。”伊莱娜反驳，但是洛哈特就像聋了一样，“帕金森小姐也没有，你们正好可以一起。”
　　帕德玛看看明显斗志高昂的帕金森，又看了看被完全忽视意愿的伊莱娜，低声说：“有些小心眼的人，得罪不起。”
　　“是啊。”伊莱娜咬着后槽牙回答，“但他找错对象了。”
　　帕金森站到了伊莱娜的对面，举着魔杖蠢蠢欲动。洛哈特走回舞台，大声宣布：“面对你们的搭档，鞠躬！”
　　“不必这么客套了吧？”伊莱娜说，没有弯腰。帕金森也没有动。
　　洛哈特开始倒数：“一——二——三——”
　　他几乎刚说出“三”，帕金森就挥动了魔杖，大喊“嗝嗝急[1]”。幸好伊莱娜对帕金森的道德品质根本不抱希望，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用出“除你武器”。帕金森向后倒下去，魔杖脱手滚到了伊莱娜的脚边。
　　伊莱娜把她的魔杖捡起来：“你的魔杖也就刚好九英寸吧？”伊莱娜把帕金森的魔杖拿在手里把玩，“关于魔杖长度的说法，你知道吗？”
　　帕金森涨红了脸，冲上来想夺回自己的魔杖，伊莱娜立刻把魔杖收到自己背后：“我帮你捡起来了，你不应该道谢吗？”
　　“你敢这么对我，贝涅维茨！”帕金森尖叫。
　　“把魔杖还给帕金森小姐，贝涅维茨。”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距离两人极近的地方，从舞台上俯瞰着两人。
　　伊莱娜撇嘴：“好——吧。”她把魔杖递给帕金森，“不客气，帕金森。”
　　帕金森拿回魔杖气冲冲地拨开人群走了。伊莱娜仰着头望向斯内普：“我用的还是今天刚学的咒语呢，她那可是老掉牙的招数了。”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向其他学生走过去。
　　帕德玛凑过来：“有没有倍感失落？”
　　“为什么要失落？”伊莱娜转着自己的魔杖，得意地笑了笑，“我揍了斯莱特林的学生，而他没有扣我的分，你觉得该失落的人是谁呢？”
　　帕德玛被这一番言论说得目瞪口呆：“总感觉你这是歪理。但是——好吧，我也说不上来你说得哪儿不对。”
　　她们两人都结束了练习，遂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哈利和马尔福的动静引起了大多数学生的关注，现在两人一个跪在地上笑得喘不过气，一个两腿不受控制地跳舞。斯内普用了终了咒[2]使两人恢复自由，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抬起头。而洛哈特则在学生中间走来走去，说一些帮不上忙的废话：“……使劲捏住，血马上就能止住，布特……”
　　“布特需要去上药，教授。”伊莱娜看不下去了，冲着洛哈特的背影大声说，“这么长的伤口，不能靠捏着就能止血！”安东尼·戈德斯坦拉住了伊莱娜：“我和迈克尔会送他去的，正好我们也不准备继续参加这个俱乐部了。”
　　“真是明智的选择。”伊莱娜目送他们三个人挤出人群，转身对帕德玛说，“我猜洛哈特明年就不会再教黑魔法防御术了，我都怀疑他的书还能卖出几本。”
　　洛哈特大约也产生了这种危机感，极力想挽回一点颜面，硬是让哈利和马尔福上舞台给大家做示范。斯内普对马尔福耳语几句，马尔福便立刻露出胸有成竹的冷笑。而哈利转向洛哈特，洛哈特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拍打着哈利的肩膀：“就照我刚才那样去做，哈利！”
　　哈利的回答简直绝望：“把魔杖掉在地上？”距离哈利较近的几个学生低声嗤笑。
　　一等洛哈特数到“三”，马尔福便立刻举起魔杖，大吼一声：“乌龙出洞！”
　　他的魔杖杖尖登时发出一声爆响，黑雾不断从杖尖涌出来。一条长长的、粗壮的黑蛇从黑雾中蹿出来，重重咂在地板上。学生尖叫着向后闪躲，伊莱娜握紧了手里的魔杖。
　　斯内普漫不经意地说：“不要动，波特，我来把它弄走……”
　　急于显摆的洛哈特抢先说道：“让我来！”他挥动魔杖，不知道用了什么咒语，蛇像是被什么东西举起来，又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它被惹怒了，挺直了身体，嘶嘶吐着信子。它已经顾不上哈利了，径直向正对着它的芬列里游过去。
　　芬列里傻愣在那儿。伊莱娜把帕德玛拨到自己身后，冲着黑蛇举起了魔杖。
　　哈利快一步走上前，但是他没有用魔杖，而是冲着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嘶哑的、仿佛是蛇从腹部挤出来的声音。芬列里更害怕了，他周围的同学也露出惊慌的表情。
　　黑蛇没有再动，它掉转身体，朝着哈利的方向，慢慢地趴了下来。
　　哈利朝贾斯廷笑了笑，芬列里身边的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伊莱娜对着黑蛇挥动魔杖，轻声念出咒语：“一网尽扫。”
　　一张结实的网从天而降，将黑蛇整个兜住，然后迅速收紧，黑蛇反应不及，被死死束住。
　　芬列里仍在剧烈地喘着气，他冲着哈利大声嚷嚷：“你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说完就转身冲出礼堂。赫奇帕奇的同学纷纷朝后退让。
　　斯内普望了望伊莱娜，走上前，轻松地挥动魔杖，黑蛇和织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罗恩拽着哈利，和赫敏快速穿过人群离开礼堂。
　　“你们看见了吗？他在跟蛇说话！”
　　“波特是个蛇佬腔！”
　　“他能控制蛇！他为什么会在格兰芬多！”
　　“蛇佬腔！他一定和斯莱特林有关系！”
　　“怪不得贝涅维茨和格兰杰闹翻了，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同学们议论纷纷。
　　曼蒂扯着几个女孩的袖子：“赶紧回去，保持沉默。尤其是你，伊莱娜，现在开始你少开口。”
　　伊莱娜刚迈开步子，斯内普的声音又来了：“贝涅维茨，到我办公室来，马上。”
　　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向伊莱娜，议论声简直压不住：“她肯定知道什么事！”
　　伊莱娜只来得及向曼蒂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便大步追上斯内普。
　　两人一进办公室，斯内普劈头就问：“关于万圣节那晚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几个月没跟他们说话了！”伊莱娜自觉地走到扶手椅旁边坐下来，“我也不知道哈利是个蛇佬腔，而且这和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未必就有关联。蛇佬腔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得意技，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蛇佬腔都与他有关。”
　　斯内普只是挥动魔杖变出一个纤细的长颈水晶瓶：“你对这件事的敏锐程度远不如你质疑月光草和青蛙卵之间联系的时候。”水晶瓶遵循斯内普的指示在伊莱娜面前上下漂浮着，斯内普收起魔杖，走到书桌的另一边坐下，“把这个喝了。”
　　伊莱娜拔出瓶塞仔细嗅闻：“舒缓剂？你认为我需要喝这个？”
　　“万圣节以来，你在任何你能找到空隙的时候走神，贝涅维茨。”斯内普舒服地向后倒，靠在木质椅背上，但没在看着伊莱娜，“你对魔力有很优秀的感知力，所以你感觉到了别人没有察觉的威胁。”他在这里停下，蹙着眉，接着补充，“就像那群蜘蛛。”
　　“像那群蜘蛛。”伊莱娜重复，“这说法听上去很奇怪。”
　　斯内普瞪着她：“这是叫你不要自投罗网，尤其不要像鲁莽的格兰芬多一样玩什么调查游戏。”
　　“去年他们靠玩这个游戏阻止了奇洛。”伊莱娜忍不住为“鲁莽的格兰芬多”声辩。
　　斯内普发出冷笑：“容我提醒你，没有波特，奇洛甚至见不到真正的魔法石。”
　　伊莱娜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尽管斯内普的逻辑让人非常不适，仿佛赫敏、哈利和罗恩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但要是让她听见斯内普口中说出夸赞哈利等人的话来，伊莱娜更会觉得这世界有什么不对劲了。她和哈利到底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和斯内普都结了什么仇怨，这可真是迫切需要解开的谜题。
　　“你该回去了。”斯内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远离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伊莱娜将舒缓剂一口喝干。药水顺着喉咙淌进身体深处，温暖如春的感觉逐渐散开到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哇噢，这药水真好喝。”伊莱娜感叹道，瞥见斯内普又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赶紧把水晶瓶放回桌上，“知道、知道，口味美妙的魔药总有一定的成瘾可能，我不会偷偷弄来喝的。”她逃似的起身跨步到办公室门口：“我这就回去了，晚安，先生。”
　　当然地，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伊莱娜已经十分习惯这样了。她关上门，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攥着魔杖，沿着地下室门口的走廊，绕上了去塔楼的楼梯。
　　“哈利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芬列里。”转角传来尼克的声音。
　　“噢！你是格兰芬多的幽灵，你当然会这样替他说话！”芬列里不服气地说。
　　“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我的人格！我，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绝不会徇私情！”尼克显然生气了，“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分院仪式是由分院帽主导的，这可是四位创始人智慧的结果，如果萨拉查·斯莱特林遗留的意志都没有发现哈利身上的斯莱特林血统，我想这就意味着哈利身上并没有这种东西。”
　　“哼。”芬列里似乎还在犹豫，但他并没有继续说什么了。他的脚步声逐渐向伊莱娜靠过来了。
　　但是伊莱娜突然感觉很不好。那种周围的气息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切断、笼罩的窒息感又来了。
　　“芬列里！”伊莱娜非常努力才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她惊慌地发现这点声音很尖细，一点也不像平时她的声音。
　　“……贝涅维茨？”芬列里圆圆的脸孔从墙壁后出现，“你怎么了？你听上去有点奇怪……”
　　“快过来！”伊莱娜极力压抑着逐渐攀上她后背并把她慢慢绞紧的不安感，“快过来，别从那边走。”
　　“怎么了？我从这儿回去更近。”芬列里不明所以地走到伊莱娜身边。尼克也飘了过来：“贝涅维茨，你的脸太苍白了。”
　　伊莱娜一把抓住芬列里的胳膊，他甚至发出一声痛呼：“这条路太安静了，这么晚了，不安全。我们从另外的路走，很多学生从图书馆回去都从那儿走。现在还是跟着人群比较安全。”伊莱娜一口气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视芬列里的挣扎，“走，我们回到刚刚——”
　　伊莱娜忽然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贝涅维茨？”芬列里突然不挣扎了，他担忧地靠近伊莱娜，“你在发抖？”
　　“我……我在……发抖？”伊莱娜断断续续地反问。
　　那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愈来愈强烈。伊莱娜握紧了魔杖，但是却迈不开腿。
　　“走……快走……”伊莱娜咬着牙说，冷汗顺着额头流过她的眼角。
　　“等等……那边有什么声音？”尼克忽然说，芬列里听到他的话便自然地回过头去。
　　“不！别去！别——”
　　伊莱娜想要抓住芬列里，她跟着芬列里一起转过身。
　　那是她终身难忘的景象。
　　尼克的身影褪去了珍珠般的色泽，而是散着浓重的黑气。
　　一双黄色的、浑浊的，大得不像是人类的眼睛，透过尼克的身体凝视着她。
　　她的意识，到此为止了。

　　注：
　　[1] 自创魔咒，打嗝不停。原著中似乎没有这个魔咒，只听赫敏提过打嗝的破解咒，而且实际上也没说那个破解咒是什么。
　　[2] 咒立停。原著中似乎只出现过这个咒语，没有提到过咒语的名称，暂时称其为“终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