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观察日·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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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女高中生应该是——手机联络簿里有一个用昵称标注的号码，常购买的杂志是《Seventeen》，最喜欢逛得地方除了甜点店之外还要加上市中心的商场。
而宅.十七岁.恋爱初心者的高中生则是——手机联络簿里最常联系的人是爸妈，最喜欢的杂志是《B’s LOG》，经常去的地方除了超市就是位于出了车站西面商场四楼的Animate连锁店。
“……天啊。”班长在电话里重复说了三遍之后，才继续我们的交流。“你知道散粉是什么时候用的吗？”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
“衣柜里有几条裙子？”
“两条。”想了想又补充道：“校服裙。”
“……我现在用刚才吃的炸鸡的热量思考也能猜出来，鞋柜里没有一双高跟鞋，对吧。”班长的语气像是医生对癌症晚期患者般，即使隔着手机也知道她现在也是一脸“你无药可救了”的表情。
不过她猜测的确实很准。
“你竟然靠着裤装与球鞋活到了十七岁——”她的音调转高，让我一瞬间想起小时候看的美国电视剧里，隔壁的那位穿着细高跟鞋声音尖细的胖女生。说不准手机那头，她正摇着摇头，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拯救我这个晚期恋爱患者。
班长算得上是个称职的老师，一个多小时的通话里，她从平日说话的技巧到不错的时尚杂志，甚至包括现在流行什么的内衣风格，都塞给了我，也没有问我是否记得住。她甚至问我，“需要我把H时的注意事项告诉你吗？”
“这个不用！”我郑重地用重音说道。
“哦那真是可惜了。”她果断地把话题转移到了“说起来林檎你不是很喜欢玩乙女游戏吗？”
我回了个疑问的鼻音。
“我觉得恋爱和打游戏其实也差不多嘛。玩游戏时攻略喜欢的角色时候，也要根据对方的性格来选择对话，现实的恋爱也差不多，投其所好就是了。”
……不不，还是有区别的。
玩游戏的时候，如果是新作，可以存档，可以读档，哪怕是《X色欠片》这种随便一个选项就BE的游戏，也可以用SL大法通关。而那些旧的作品，wiki上早就有了攻略。
而现实的恋爱，认识了之后，是不断地去揣摩对方的喜好。即使现在我早就知道小鲨鱼喜欢的是游泳，和他的关系还是和初见没什么差别。如果他对我的好感如游戏里那样可直接查看的话——大概也就是半心（这还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水平）。
何况……我闭上眼睛，想到小鲨鱼平常的说辞，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高岭之花。
……真是该死的高岭之花。
我一晚上都在想，如果现实的恋爱真像是一部游戏的话，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攻略小鲨鱼？如果是AVG类型那就简单的许多，只要斟酌自己的每句话就有可能打出HE，而如果是养成类的话——又想起了以前Xoei的某个作品里以“……”来拒绝约会的高岭之花来。
这个词汇简直成为了魔咒。
毕竟小鲨鱼也是个喜欢用省略号来表达自己的人。
而我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就是话少的人，即使对方是自己有好感的人，也承受不住两个人相处时沉默的气氛。而这样情景最容易产生的地方就是，体育课。
我的运动细胞约等于零。毕竟在送水当跑腿这种事情上还算是有些天赋，如果这算是运动的话。
“……”
“……？”
“…………”
“…………？”
体育课上，当对方看到我垫球失败数次之后，终于无可奈何的用沉默来表达他的不满。已经进入六月，男生上课时早就换上了短袖的运动衫，露出的小臂上的肌肉在绷紧时的线条，让我不由地追随着，然后看到他正头疼地用左手揉了揉皱起的眉心。
似乎因为体育课上与我分为一组而感到倒霉。
我把滚落在地上的排球捡了起来，有点讨好似的问“还要继续垫球练习吗？”
站在对面的男生松开左手活动了一下手臂之后，转头看向旁正在练习的其它小组，随后无视我靠在了体育馆内的墙上，“……啊，都行。”
我又不知道这次要接什么话了。
最终过来打圆场的还是班长，她早就完成了十个垫球的练习，笑嘻嘻地看着小鲨鱼，“借用一下咯。”虽然是请求，却也没有征得对方的同意，便一只手挽住我的左臂强行把我拉到了别的地方。
刚才还留在脸上的笑容立刻换上了“你真是不成器”的表情，虽然如此，却还是保持着微笑，“昨天电话里我教的都忘记了？”
我立马站直身体像上课回答问题时一样回答道：“没有。”
“……那我看你们怎么那么沉闷？”
那是因为对方沉闷得可怕。
也算不上沉闷，我想。他的喜怒哀乐如果想要仔细观察还是很容易看得出来，比如他用一个省略号代表了不高兴，用了两个省略号代表了生气，用了三个省略号的话……大概就是发怒的前兆了。
虽然我没见他用过三个省略号（……）。
“好歹你要说句加油啊？”
“加什么油？”
“……明天不是预选赛吗？”
“哦，是哦。”
“……”
班长问我去干嘛，我说我要趁着体育课没有结束，还是搭档的机会告诉他明天比赛加油。
“啧啧。”班长打趣的声音被我抛到了耳后，我跑到小鲨鱼面前，连说了好几个“松冈。”直到对方疑惑地问我“什么事？”
“…………加……”
“……哈？”
“那个，明天……”每一次到了重点我都会紧张到越发地说不出自己想好的句子。
“明天加油——”终于说出来的同时，我便听到老师吹响了口哨，要求集合。
小鲨鱼也因为我说话的同时响起了哨音愣了下，可能带了歉意（因为从他后面说的话猜测），“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
我向来不是个有勇气的人。
下午三点，距离最后一节课下课还有二十分钟。讲台上的历史课老师仍旧絮叨着，冷不丁地蹦出一个名字，坐在后排的男生起身拿着课本，思考了半晌也没有想起刚才讲的什么。
下午三点二十。小鲨鱼一如既往地收拾完了东西，离开了教室。坐在我前排的班长回过头来，手里没有停下整理书包的速度，问：“最后机会不去试试？”
“没胆。”
班长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下午四点。我回到宿舍，上铺的姑娘已经换上了睡衣，趴在床上看着杂志。看到我回来后像往常一样：“回来了？”
“嗯。”
“看起来挺没精神的。”
我脱掉校服的同时，瞅了一眼胸前靠着内衣才能有一点形状的胸部。如果穿泳衣的话，大概被当作小学生也是有可能（……）。
上铺的□□学姐把散开的头发拢起来扎在一起，“说起来哦，小林檎。”
“嗯？什么？”
“明天啊，要不要一起去XX美容院？”
“哦哦好啊——”然后才突然想起来明天是比赛的日子。在我想说“明天要去为班上同学加油”的时候，学姐很是体贴的补充了一句“难得抽到了两人份的优惠券。”
…………
一种Game Over，自己却没有存档的毁灭感。
我只能“哦哦，谢谢学姐”一边回答着，一边发邮件告诉班长“班长我完蛋了QAQ！！我答不小心应上铺的□□学姐明天出去玩QAQ！！”
很快班长的邮件便传了过来。
第一句话是“那明天谁给运动员送水啊？你告诉我啊？你怎么这么坑？”
第二句话是“哦，我都忘了，那你明天看不到你喜欢的松冈同学的裸体了。”
第三句话是“好好玩，我替你看。”
四点二十。后藤林檎，恋爱初心者玩家，在人生恋爱游戏关卡坠毁，且读档无能。
就是差了那么一点胆量。
我手里握着手机躺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说出那句“加油。”还是因为说不出“我明天有事情，去不了美容院啦，对不起。”这样的道歉。
学姐忙忙碌碌的做着晚上护肤繁杂的步骤，最后以一句“十一点咯，小林檎我关灯咯？”
“嗯。”我说道。
十一点三十分。我依旧用手机浏览着推特，关注的一个女生发了一条“今天是和男朋友一周年纪念日。”附上了一张两个人一起的大头贴。
真是羡慕。
看着照片，一种连我都觉得“我竟然有这种胆量”的想法从心底生出。
这样想着的同时，我发了一个邮件给班长。
很快得到了班长的回复：“真是拿你没办法，xxx-xxxx-xxxx。”
“谢谢啦。改天请你吃Mos汉堡！！”
“算了，我不爱吃洋葱→_→。”
我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把已经保存好的邮件发给了从班长那里要来的号码。
在看到发送成功的字样之后，我把手机藏到了枕头底下。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之后可能预料到的后果。
隔了有十几分钟，才感受到枕头底下的震动。我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保佑，保佑”之后，拿起手机。
一共两条新邮件。
“后藤？”
而第二条就变成了：“谢谢。后藤。”
屋里温度不高。趴在床上的我却觉得热极了，像是已经提前进入了七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观察日·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