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观察日·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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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檎——”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一个四十千克的身体压在我背后的沉重感。
“……你先放手。”我咬着牙对她说道。
班长最近有个坏习惯，总是喜欢挽住别人的脖颈然后凑到耳边说话。
而坐在班长前面的我自然成了她养成这个习惯之后的第一个牺牲品。
她显然不愿意就这样放开我这个被她欺压惯了的食草动物，一边折磨着我的头发一边说：“喏，又到县大会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年还是林檎你去给运动员送矿泉水吧。
正如我之前所写，万物都有一个正常的循环。而我的循环无非是被同学送上图书管理员这个闲职，和每年都给班级里的选手送矿泉水。
前者使得我可以得到老师的信任，而后者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惹人讨厌的工作。
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缺点，那大概就是未成年少女从此变成看到一群穿着泳裤的少年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同学，矿泉水。”的元凶。
每一次班长劝说我作为苦力时，我都竭尽全力想各种得借口。冬季赛我用了“生理期到了，不能受刺激”为理由，而上一次的县大会我用了“整理书籍时砸到了脚”，甚至包括女性的得力工具眼泪。
不过这些都在铁面班长的面前败下阵来。
班长最终还是填上了后藤林檎的名字交给了老师。
“你别这么失落。”班长笑着再一次的填上了我的名字之后，宽慰我说：“毕竟转校生也是要参赛的。”她努努嘴示意被游泳部的后辈叫到教室外的小鲨鱼之后，朝我挤挤眼睛，像是说：看，你暗恋的人都参加比赛了，你做个苦力有什么不好？还能免费近距离观赏心上人的□□。
“真是谢谢你的建议啦——”我推开班长，偷偷地瞅了一眼门外穿着校服的小鲨鱼，低着头正和可爱的后辈谈论事情。
反正八成也是和比赛的事情相关。
“班长啊。”拽了一下她的衣袖问道。
“嗯？”
“你有男朋友吗？”
将表格整理好的班长抬起头来，理所应当地说：“有啊，诶——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吗。”
“完全没有好吗！”
毕竟都是十七岁的人了，大多数也都会有恋人了吧。之前没有注意过，而在发现自己似乎觉得小鲨鱼挺不错的之后则发现，班上坐在第一排的女生会经常脸红地发短信，体育课上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博子偶尔提到外校恋人会露出一脸傻傻的笑容，现在班长也是从容地说她有男朋友这样的事实。
说到底只有自己还是恋爱经验为零的初心者吗？
班长恍然大悟地眯起了眼睛，摘掉眼镜后她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要不要姐姐帮你出谋划策？”
“……滚啦，你比我还小一个月。”
她看我的眼光就像RPG里高等级精英怪面对史莱姆时的一样，“我在你这种小鬼面前就是恋爱先驱者。”
什么是先驱者？字典上的解释：指引的人。
虽然我对于班长所谓的恋爱教育课程嗤之以鼻，但是如果我知道以后会出现我想要告白，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的情况，我一定会事先抱住班长的大腿好好请教一番。
“松冈的话肯定是参加县大赛的吧？”
“……嗯。”正在图书馆里看书的小鲨鱼还是老实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书桌上堆满了运动杂志和专业书籍，平常在书店里都少有人问津。他竟然可以在这里看了一个上午。
虽然寄宿学校的，周六日除了外出之外确实挺无聊。
“那你加油吧。”
其实我不擅长和人相处，经常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尤其是与有好感的人相处，情况就更糟糕一些——比如刚才我虽然很想继续把话题进行下去，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或者下次我可以试试预习一下游泳的相关知识？
在我将归还回来的书籍全部整理完毕，再回去看看小鲨鱼还在不在的时候，却发现书籍和他的背包还在，甚至运动外套还放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可是人不见了。
“……有栖川，读者把东西忘到图书室要怎么办？”
“啊？”正在录入信息的有栖川抬头看着我指着的方向，“哦你说那个男生啊。”她难得的抬起手指了指门外：“刚才有个小姑娘喊他出去了，还挺好看的。”
“……小姑娘？”
她点点头，说小姑娘挺可爱的，穿着短裤，大长腿。
谢谢啦。我朝着有栖川摆了摆手就朝室外跑去了。
他们就站在图书室门口的花坛处，平常很少见到小鲨鱼与女生站在一起，所以也没有注意。等出现参照物的时候才发现，果然是比女生要高出很多的存在。
“你怎么来了？”
他仍旧保持着憋着眉头的造型，虽然说话语气不好，却在见到对方之后脸上还是难得的有些开心？
“我只是来看看你嘛。”漂亮的女生不高兴的撇撇嘴，“哥哥这次肯定还是报了蝶泳吧。”
“……江，以后别来这里。”
哥哥，江。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那个小鲨鱼经常会发短信的叫做江的迷之人物原来是一个小姑娘，还是小鲨鱼的妹妹？这个家真是奇怪男孩子取了一个女孩的名字，女孩取了一个男孩的名字，不让人误会都不可能好吗。
我很想把这个偷听的举动继续下去，可是是小鲨鱼自己家庭的事情我即使很感兴趣也还是先回避一下得好。
毕竟我来这里的初衷只是以为他有了新的小姑娘，虽然他上周还说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
可是男性的话，可信度还不如美国总统的“我热爱和平”这句话。
距离县大赛只有两天的时间。
班长依旧会在下课后怂恿我早一点出击。
扎着麻花辫的眼镜娘班长今天照例下课后拉住了我，谈论的话题却不是我暗恋小鲨鱼这件事情。
“林檎。”难得她一本正经地喊了我的名字：“转校生参加了自由泳项目。”
“……哦，那就参加呗？”
我对于游泳的知识很浅薄，即使在这所游泳为特长的学校呆了一年多的时间，我依旧分不清各种泳姿。
班长一脸“你真是不成器”的鄙夷，右手掐在了我的大腿上。我龇牙“好疼——”，格外大的一句话引来了班里还在休息的学生的注视，甚至包括了刚才趴在桌子上的小鲨鱼。
…………
太丢人啦，我转过头朝班长小声说：“你掐我干嘛，丢人丢到单恋的对象那里去了。”
“你不知道他的专攻项目是蝶泳？”
“……不知道。”
这是实话。我摇了摇头，和他说话的时候似乎都很好的错开了这个话题，想到这里我用余光朝他的位置扫了一眼。
他早就又重新趴在桌子上，只能看到那头红色的头发。
一瞬间安静的班级里又恢复成了女生发邮件男生聊天的样子。
“对啊对啊，就是那个店铺的特典。”，“谁管他们哦，反正那天我们可以放假休息~”，“嗯对啊，那个学校的姑娘超正的。”各种各样的谈话声音，也没有影响到他在短暂的时间里休息一会儿。
高个子的男生窝在那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看着都好累。”不自觉地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然后自知失言的同时看到戴着眼镜的班长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发愣时肯定是在偷看转校生。”
……班长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不过偷看就是偷看了。
偷看自己喜欢的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你看起来挺自豪？”
“用词错误！”我对她说道：“是很坦诚。”
“随你怎么想咯，不过啊——”她停顿下来的时候，后面说的话总是很出人意料，这次也是这样。
她扶了扶有下落趋势的眼镜镜架，一脸神秘，似乎她自己也很满意这种效果，压低了声音告诉我：“听传言是因为他的一个朋友，转校生才换了项目。”
常有人说，恋爱会让人改变很多习惯。
不知道前人在总结这句话的时候，是否考虑的单恋或者暗恋的情况。
自从知道小鲨鱼有晚上独自锻炼的习惯之后，我也会有事没事地换上运动服在晚上出去闲逛——当然我不会去跑步，这种运动除了考试，我是坚决不会去进行。
我的运动无非是在晚上散步走到便利店，买些零食。
心里盼望着能遇到出来锻炼的小鲨鱼，不过自从我开始有这个晚上出来散步的习惯之后，还没有一次见到他。
呼……
小鲨鱼真是太难搞了。
我拎着塑料袋走过游泳馆，馆里的灯光早就熄灭了。过了今天之后，再只有一天就是比赛，难怪没人再练习了。
突然想起了最早认识小鲨鱼的那段时间，他似乎就在晚上来过这里。
那时他好像还不是游泳部的成员。
有时候当自己做了一件事情，反应过来之后总是会想：自己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事情啊。
我现在就正在重复这个老套路。
刚才还站在游泳馆外面的我，等回过神来了时，自己已经再一次地违反了校规，在闭馆时期进入了游泳馆。
果然除了自己以外，这里没有其他人了。
刚生出这样的念头的我，按照记忆摸到了之前遇到小鲨鱼的那个泳池。平静的水面，月光从天窗倾斜到水面上——
我一定是疯了。
穿着运动服的我伸出脚尖试了试水温。
丝毫没有思考如果做这样的事情被值班老师发现的话，一定是会被扣除学分的惩罚。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游泳。
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像他一样，直接跃入泳池。
回想起来那如同猎豹奔跑时美丽的曲线。力量和柔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无论看多少次他入水的姿势也不会觉得腻味。
我突然地捂住了自己脸。
脸部的温度比手上的温度高出了许多。仅仅只是闭着眼睛去回想唯一一次见过的他入水时的样子，我就变成了这样。
难怪——
其实从那天看到那样的场景之后，就已经觉得“啊，这个人真的太耀眼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观察日·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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