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伪仓鼠饲养指南（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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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室的空间并不算大，大概在三分之二左右的位置那里，还有一扇深棕色的木制隔板分出了一个小小隔间。从它的空间大小来看，应该是开辟来作为放置随身物品和换洗衣物的地方。沐浴用的木桶放置在洗浴室的更深处，它看上去足足有莱格拉斯胸口那么高，桶身那斑驳的纹路上面浸满了干涸的水渍。不大却深的木桶虽然被人特意用香料熏过一遍，但在莱格拉斯的眼里看来，它依旧散发着一股令精灵不愉快的味道。这使得莱格拉斯在看见它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不使用它。
木桶不尽人意，但水瓢和脸盆之类的倒是意外的干净。洗浴室的墙体与屋檐交接的地方有个小小的通风口，上面栓着几条往外倾斜的小木栅栏，那几束在地上徘徊的皎白月光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钻进来的。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的灯盏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些暖橘色的光线看起来柔和极了。莱格拉斯一边哼着愉快的精灵小调一边从行囊里掏出一袋银色的浴砂和一片宽大的绿叶：——那是他路过乡野小径时随手摘下的，途中他还把它放进过冰凉清澈的泉水里，仔细地浸泡了好几遍。
把及膝的长靴脱掉放在一边，赤足走去挑了一只大小适中的盆子的莱格拉斯娴熟地把绿叶垫在盆底，然后往里面均匀地铺了一层细腻柔软的浴砂。而在莱格拉斯的肩膀上趴成一张鼠饼模样的金毛仓鼠则悄悄睁开了一条眼缝。它一直都在默默地留意着周围动静。在莱格拉斯准备好一切的那一刻，没等莱格拉斯伸手去抓自己，金毛仓鼠就主动纵身向前飞扑：只见它于空中三百六十度自由转体，咕噜噜地翻腾了好几圈后华丽空降，啪！的一声稳稳落地后就一头扎进了浴砂堆，开始翻滚扑腾。
淋浴的地方在木桶的后方，洗浴室的最里面。值得一提的是套房里并没有沐浴用的热水可以供应，如果需要的话，就得拎着木桶到楼下的热水房去自行打水。尽管秋意已经漫上了枝头，早晚的寒凉令人不容忽视，但精灵不怕寒冷，外界暖热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种与自然亲近的感触，并无区别。莱格拉斯伸手拧转了那个齿轮一样的出水开关，头顶上那盏形状像池塘里的莲蓬那样的奇怪物什就开始往下呼啦啦地放水，可一旦把开关扭回去水又会停止流出。起初，当莱格拉斯毫无防备地被兜头淋下的冷水浇了一脸时，可是足足吓了好一大跳。这大概是这家驿站旅店的最大特色了。从那些水的冰凉程度以及其携带而来的气息判断，莱格拉斯觉得那应该是来自山上的泉水。
人类调配研制的精油和香花等洗浴用的东西被摆放在淋浴设备的左上方，那个小小的木架上尽是这些瓶瓶罐罐的冒着香气的小东西。出于好奇，莱格拉斯拿起一支来轻嗅过，可几乎是立刻的，他就觉得自己的鼻子不能呼吸了。莱格拉斯连忙将东西归位的同时也代表着它与木桶有着共同的命运，精灵不会再触碰它们了。
数十个出水孔形成的细密水柱浇流在皮肤上，渗落的水珠紧贴着精灵的腰线一路滑落至脚踝，弹落在地复又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翻来覆去地聚拢又破碎。在幽暗密林，四周环绕的湍流横穿了精灵王的整个地宫，地下暗河四通八达。因而莱格拉斯从前沐浴的地方，不是寝室中开辟的那方引渡进来的温暖泉水，就是森林野外的冰凉溪泉。一切都是自然，随心所欲的。就算是在古灵精怪的玩意层出不穷的瑞文戴尔，精灵们的沐浴道具也没有这么的……奇特。这超脱了精灵审美范围的物什使得第一次看到这么个玩意的莱格拉斯觉得非常新鲜。只见他兴致勃勃地伸手将开关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来来回回地玩了好多次，洗浴室里满是哗啦啦的水滴飞溅声，有朦胧的白色水雾开始自足下腾升而起，并往四周悄悄蔓延。
已经在盆里翻腾够了的金毛仓鼠抖落了一身的灰尘，敏捷地翻盆而出的它掉在了盆子隔壁的放着的软垫上，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趴着不动了。从幽暗密林带出来的浴砂早已用光，这袋银色浴砂是埃尔隆德变成仓鼠之前捣弄的，也不知道这位智慧大师往里面加了些什么，反正从里面滚一圈出来后，金毛仓鼠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是柔顺服帖的，发尖仿佛还带着闪烁的星光，舒惬得只想睡觉。以至于用薄荷叶搓洗着长发的莱格拉斯在听到动静后探出头来瞅了两眼，立即就被那双重的柔光效果给惊艳到了。
金发上粘满薄荷叶的精灵王子哼着欢快的小调，声音就像林间的鸟儿一样雀跃：“哎呀，ada！您在发光！”
“……”
当莱格拉斯洗刷完毕推门而出的时候，共同待在一张床上面对面地坐着的林谷双子就齐刷刷地伸手指着靠窗的那张床，说：“嘿！莱格拉斯，今晚你睡这里。”
轻轻地哦了一声，金发精灵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赤足的他踮起脚尖，像风一样轻快地溜上了床。莱格拉斯本想将手中的金毛仓鼠往枕头那边放的，没想到掌心里的仓鼠却突然扭了扭身，两只小小的粉色前爪抓着他的拇指不放。
“怎么了？”
“吱。”你看。
于是，顺着牵引回过头去的莱格拉斯就看到了那只趴在一盆长满嫩黄色针刺的仙人球上巍然不动的黑毛仓鼠。
——真的是太黑了。
那真是一种几乎能完全与仙人球后面的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的黑，莱格拉斯打从心里觉得，如果不是仓鼠那有些稀疏的头顶泄露了一点白色的话，以黑毛仓鼠这四肢蜷缩双目闭拢的状态，绝对可以达成隐身效果。
莱格拉斯忍不住道：“……天呐，埃尔隆德大人……”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黑毛仓鼠抖抖耳朵，慢吞吞地掀开了一只眼睛的眼皮，一看。
……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
隔壁的床的双子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偷瞄着这边的状况。他们看到莱格拉斯凑上前去将黑毛仓鼠从仙人球上抱下了来，可还没来得及往花篮里放，在半路就被金毛仓鼠一脚踹飞。
三位精灵：“……=д=”
像是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波攻击的黑毛仓鼠在空中优雅地翻了个圈，在三位精灵的目光注视下，它先是啪的一声砸向了雪白的被褥，在上面利落地打了个滚后伸出两爪揪住被褥，并极其迅捷地顺着垂下的被角滋溜溜地往下滑，最后风骚落地！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热烈掌声。
一副[凭姿势你是赢不了我的！]样子的黑毛仓鼠在平安落地后就迅速扭转身体，以两只前爪搔耳朵的姿势，对不远处那位被惊呆了（并没有）的小伙伴（也不是）进行了一番语重心长的科普教育：“幸好精灵的本质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不然刚刚那一踹，你绝对会骨折的，瑟兰迪尔！”
“……”
下一秒，黑毛仓鼠就被金毛仓鼠连拱带踹地撵向洗浴室。
“……”
莱格拉斯默默地解开头上缠好的头巾，他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好好的仔细地擦拭自己那头湿漉漉的长发了。
外面的清爽夜风通过被敞开的窗户徐徐地吹拂进来，因莱格拉斯所处的位置靠窗，那股粘在他头发上不肯散去的薄荷香便随着风向一同朝室内漫延。正在翻找行囊的埃莱丹被这风吹了一阵后终于忍不住转过了身。只见他一脸复杂地望着莱格拉斯，试探着问：“莱格拉斯，你用薄荷和香花洗了头发？”
正在擦拭着头发的莱格拉斯不明所以地回头：“是啊，怎么了？”
“你怎么能做这么可怕的事！”两张床离得并不远，坐在床沿边上的埃莱丹只要伸手就能拍到莱格拉斯的肩膀，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拍着莱格拉斯肩膀的埃莱丹这样劝道：“以后别这么用了！”
“为什么？”
“那对头发不好！”埃莱丹咬牙切齿地“薄荷太刺激了！”
“可我们一直都这样洗……”莱格拉斯沉吟着补了一句：“所有森林精灵都是这样……”包括我父亲。
闻言，年轻的诺多愤然捶床，一脸掩饰不住的痛心疾首：“噢！那太糟糕了！我仿佛看到你的未来，聪明绝顶的莱格拉斯……”
“…………”
“别理他。”这回接话的是埃洛赫。这位硬生生地把同胞兄弟挤到一边去的年轻诺多灰瞳闪烁，他的语气和态度看上去都比较淡定，可脸上那沉痛表情却跟他的兄弟如出一致：“来！吾友！赶快喝了这个！”说着埃洛赫就把一碗调和均匀的冒着热气的黑糊糊的东西递给了莱格拉斯。
“呃……黑芝麻？”
“正确来说是黑芝麻糊。”埃洛赫立即纠正。他打了个指响，颇有些得意地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还加了黑豆去碾磨！”
“…………”老实说这里面加了什么我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啦。
莱格拉斯打从心底里认为，眼前这碗东西从视觉上来看就不是一个好的享受。但你说不接吧，这又不礼貌。
于是莱格拉斯只能犹豫地说：“它看起来好像很苦。”真的是一看就觉得不好吃啊……
“是有点苦。”埃洛赫点点头说：“我们没放糖。”
“……”
从[吃黑芝麻可以生发养发你信我]到[薄荷香花什么的对头皮有刺激啊什么你说那样洗完后会很清爽哦不莱格拉斯请相信我们这个后遗症是以后才能显现出来的……]最后，这场争论以莱格拉斯一句：“其实我真不需要这个啦我的头发已经比眉毛还要浓密啦”而告终。
这话简直就是呼啸过境的十二级狂风，房间内的气氛一片凝滞，所有的动作都在刹那间定格，仿佛时光被强行静止。
瞅着好友那两道大浓眉的林谷双子霎时无言以对。
猛然意识到自己戳了别人痛处的莱格拉斯连忙说：“哦不我亲爱的朋友……你们完全不必为此而担心，你们的头发依然……”
“不，别说了。”埃洛赫挥手打断了莱格拉斯的话。一脸沉痛状的他把那碗开始凉掉的芝麻糊收回来，然后自己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将黑糊糊的浓浆舀进嘴里：“你不知道，我们ada年轻的时候，头发可浓密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说得你们好像亲眼见过似的……
“葛罗芬戴尔大人告诉我们的。”
“…………”一提到葛罗芬戴尔，那天那个早就被打包到[那些年我被粉碎过的世界观]的队伍中躺尸的混乱早晨，就像被触发了开关似的，瞬间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那天的风儿是如此的喧嚣，林谷的精灵们在得知他们的领主大人变成了仓鼠后，顷刻间便化作百鸟的亲戚，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比溅落在油锅里的水滴还要厉害。将瑟兰迪尔抓在手心的莱格拉斯老早就闪到了一边，来自黑森林的护卫们自然是紧跟着守护在王子和国王的身边的，森林精灵一脉基本上全程都在围观。莱格拉斯当时心里就在想，如果精灵们的声音是具有实质性的杀伤力，那么现在整个山谷会被夷为平地。尤其是以林迪尔为首的那批诺多，他们借着繁复华丽的长袍遮掩，在暗中进行着各种激烈的推推搡搡动手动脚……纷纷抢着要伸手触摸那只黑毛仓鼠、亲手体验[真实]的他们彼此间眼刀乱飞，像是要将未来一百年内的眼刀都甩了个透似的，一条流水线般的战斗力凶残无比。
勇敢伟大的葛罗芬戴尔就是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只见这位身披传奇色彩的伟大精灵神色严肃地大喝一声，如天神降临般地一挥手，以秒速强拆了由汹涌闹腾的同胞们所组成的肉墙。
“都住手！”
刹那间天地皆寂，万物无声。
葛罗芬戴尔的目光在万众瞩目的屏息中与埃尔隆德相互交汇。
“……”
一直淡定地待在纷乱漩涡中心很努力很努力地搂着葵瓜子来啃的埃尔隆德动了动两边塞得鼓鼓的腮囊。
三秒之后，葛罗芬戴尔率先收回目光。
他转身面向同胞，痛心疾首地训斥道：“你们太不像话了！风度！风度呢！”
闻言，众精灵羞愧不已地低头对手指。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就应该放着！”让我来嘛！放缓了声音的葛罗芬戴尔半垂着眸，从侧面望过去，眼睫翘起来的弧度完美得连开屏的孔雀都得含恨而死。趁大家不注意的他一把将埃尔隆德抓在手心、藏在绣着金色花纹的袖管里，淡定自若地往外走。还边走边说：“大家应该和平解决才对！和平！”
……
“我的朋友。”莱格拉斯突然就不说话，并且保持着这种严肃的、宛如一直以来的梦想破灭般的神态很久很久。连埃莱丹好奇地在他面前来回地摆了好几次手他都没有听到：“是什么样的回忆，能令你露出如此的表情？”
终于回过神来的莱格拉斯说：“……没什么……我们还是讨论别的话题吧。”
“好啊。”双子齐齐点头。他们从满床的零碎物品中翻出了一个袋子，松开绳结倒出了里面的东西：“恰好我们也有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要给你看！”
“？”
莱格拉斯低下头。
——那是一堆零碎的物件，主要是金色的小齿轮和银色的枝条。莱格拉斯看不出其中有什么门路，反而觉得埃莱丹他们的床因此显得更加乱了。
洗浴室的门半掩着，没有丝毫要推开的动静。里面倒是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瓢盆推撞翻倒的声音。埃洛赫眯着眼睛观察了好一会儿，像是确定了那两只仓鼠不会那么早跑出来似的，他才收回了视线。
在埃洛赫观望期间，埃莱丹则一刻不停地在捣鼓着那对零碎的东西。诺多精灵的心灵手巧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莱格拉斯刚好喝完了一壶在楼下旅馆买的红葡萄酒时埃莱丹就把手头的物什给弄好了。
埃莱丹还努力地拨开了一些杂物。艰难腾出来的空位全都让给了那架像旅馆外面的水车一样的东西。
“……这是，轮子？”
“滚轮。”面对自己亲手拼凑的成品，埃莱丹笑眯眯地伸手拨了拨。只是轻轻的一下，轮子便呼啦啦地转了起来：“给仓鼠玩的。”
“你是说……”
“嘿嘿嘿。”干脆将整篮水果都搂过来挑的埃洛赫非常贴心地将一本随身携带的、装订精美的、只比精灵的巴掌大那么一点点的小册子隔空抛给了莱格拉斯：“你看完就知道啦。”
接过小册子的莱格拉斯随手就翻了几页。只见里记载的文字大都是用诺多语写的，不仅字迹优美，其中有一些用横线加深标注的地方，还用昆雅语作了标注。莱格拉斯猜想这应该是学术手记一类的东西。
诺多和梵雅语如今中洲并不被用于日常使用，一般都是作为学术用途。在幽暗密林里，除了书记官还有一些年长的精灵之外，年轻一代的精灵基本上都不会说诺多语，更别说是昆雅语了。不过身为国王的儿子，莱格拉斯倒是记得小时候瑟兰迪尔会将他搂在怀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认读那些看起来很优美读起来却有点拗口的文字，有时瑟兰迪尔还会拉过一张羊皮卷，抓着他的手，慢慢地教他拼写，就算是莱格拉斯有时候闹脾气了，故意令瑟兰迪尔白教了一整个下午，瑟兰迪尔也不会不耐烦。不过这样出奇的耐心也仅限于瑟兰迪尔不错的时候。
莱格拉斯至今都记得自己幼年时被挂在鹿角上摇来荡去，而父亲却优雅地翘腿坐在在一旁喝酒旁观的滋味。
莱格拉斯成年以后瑟兰迪尔就再也没有手把手地教过他这些东西了。所以那本手记，莱格拉斯只能看懂只言片语的大概意思。
他认出了上面有父亲的名字，还有一些零碎的，像酒、肉、白色、银色、鹿、饲养等之类的关键词。但要连起来读出意思的话就有点困难了。
虽然有预感这会是很有趣的一样东西，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莱格拉斯翻了一会儿就将小册子抛了回去，无奈地摊手，示意自己无法读取。
“真是好遗憾啊好遗憾。”埃洛赫精准地伸出两根手指将小册子夹住。咔嚓一声地咬了苹果一口的他含糊地说：“我ada可是在里面很详尽地写了应该怎样去正确饲养瑟兰迪尔王的方法呢……”埃洛赫露出了一个神秘又欠打的微笑：“非常有趣。”
“……=д=”
莱格拉斯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正在调整滚轮支架位置的埃莱丹给打断了：“嘘——听！”
“他们要出来了！”
“怎么那么快！？”
“快快快！埃洛赫！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
话音刚落，两只仓鼠就快如闪电般地从洗浴室的门缝中一前一后地窜了出来！
都是两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不），王与领主的奔跑起来速度哪是一般精灵能媲美的！你不用个道具去捕捉，都不好意思出手！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对于不是精灵族的生物来说，那一系列的动作恐怕都要无限放慢才能看得清。只见眼疾手快的埃洛赫忽然抄起一根不知打哪儿来的网兜，瞅准目标，猛地挥动手里那根细长的银杆，嗖的一下就将银杆尽头的网兜紧贴向地面，俯冲横扫！
啪叽一声响，利落收网。
他成功地兜住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至于莱格拉斯……
——由于担心没了追逐目标的父亲（虽然他不明白这两只仓鼠为什么突然就追了起来）冲得太快会直接撞墙上，情急之下，没有带任何道具的他就顺手将床上的被子扯了起来，抖开，兜头就朝金毛仓鼠罩了下去！！！
哗啦一声，面积太大的棉被在落地时将窗台上的一排盆栽都绊倒了！
“……真霸气。”
“凶残。”把银杆一节一节地缩回去的埃洛赫将手伸进网兜里，捞出黑毛仓鼠牢牢地抓在手心，不给妄图逃跑的黑毛仓鼠留有一丝余地的他对莱格拉斯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说：还活着吗？
事实证明金毛仓鼠还是活着的。
只是有点懵了。
当莱格拉斯一脸心疼状地将金毛仓鼠从棉被中解救出来的时候，被埃洛赫紧抓着不放的黑毛仓鼠就被送上了自家亲生儿子特地为其准备的滚轮里……
片。刻。后：——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怎么回事！？
——我怎么停不下来！？
——你们两个……╬ ╬ ╬
——啊啊啊啊啊啊快住手毛要掉光了……
黑毛仓鼠不受控制地撒腿就跑，银色的滚轮自然是随着仓鼠奔跑的频率呼啦啦地飞速转动。
何其悦耳的美妙共振。
对于黑毛仓鼠被激发起跑轮的本能，林谷双子打从心底里表示喜闻乐见。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埃莱丹掏出一个比跑轮要小、但一看就知道是用非常昂贵的材质雕琢出来的小球，想要递给莱格拉斯。中途他还做了个将球往两边掰开然后又合上的手势，介绍得意简言骇：“仓鼠球。”你懂的。
蠢蠢欲动的莱格拉斯正想伸手去接，原本在掌心上趴着不动的金毛仓鼠却突然动了起来。
在莱格拉斯掌心上来回地打了几个滚之后的金毛仓鼠先是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手指，既然一直睁着那双圆碌碌的湿漉漉的宝石一样美丽的蓝眼睛温顺而无辜地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
眼也不眨。
——It’s a good look，dad。
——Thanks，son。
——……ada，跑一下好不好？
——我不会跑的，我保证。
……
父子俩四目相对神交了一会儿之后，莱格拉斯终于确定了瑟兰迪尔不是在开玩笑。就像以前无数次的对峙一样，“你再不好好学习我就让大角鹿带你出去兜风。”“真的吗ada？！”“是的，我保证。”结果不好好学习的莱格拉斯就真的被挂在鹿角上迎风狂奔。
可我也是认真的啊，ada。
偶尔也该满足一下儿子的愿望啊。
莱格拉斯一边惋惜着，一边接过埃莱丹手里的仓鼠球。
他毫不犹豫地将瑟兰迪尔丢进了仓鼠球里。
“谢谢，我不用了。”
言行不一的莱格拉斯微笑地合上了仓鼠球出口。
……
……
……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伪仓鼠饲养指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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