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拒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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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霜高中状元的消息由报信之人快马加鞭禀报了邱夫子，这夫子得知以后，全镇的人都念叨着邱夫子这几年来的努力真真没白费。这凌千霜一个状元就足以让他荣耀半生了，就这么去了也无憾了。
我打心底为千霜高兴，可爹爹一听到千霜高中状元的消息却是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兀自回房去了，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那颗心既甜蜜又担忧，这千霜算是为了我才这么努力去考状元的，可现在如果爹爹还要多加阻拦，那我们要怎么办？想着在不久的将来就要穿上嫁衣，心情莫名的好，每天都盼着千霜的归来。
可上次中了解元也时隔半年才回来，而这次又要等多久呢？我不知道，但我愿意等，我信他，我知道他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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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御花园一宴后，皇上命我们这些新科进士到翰林院处受磨练，为期三个月，旨在让进士们熟悉一下朝廷的各种事物，待到时考核完毕再正式封官，衣锦还乡。
翰林院的工作大多帮忙起草文书，整理资料，虽然忙碌，却也充实。皇上也时不时召新科进士进宫一聚，而每次都会遇见那位皇上非常宠爱的三公主，三公主的话不多，就只是跟在旁边一起走而已。
后来有一天，我受到皇上的单独召见，我受宠若惊，平定了下心神便跟随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向那御书房去。
路上，大总管开口道：“凌大人，您可知皇上召你为何事？”
我如实会道：“不知，请总管大人明示。”
总管大人轻声道：“凌大人，觉得三公主如何？”
心底一惊，暗想皇上难道想找我为驸马，便答道：“三公主自然是人中龙凤，让人惊羡不已。”
总管大人“呵呵”地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我却在心底犯难，这三公主虽是百般好，可我心中只有槿儿一人。到时候皇上要是开口，我这是如何是好。
到了御书房，我对皇上施了应有的大礼，皇上也和颜悦色地喊了：“平身。”
我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等待着陛下开口，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谈及公主婚事，其他什么都好。
皇上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称赞道：“不愧是青年才俊，爱卿，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的话，臣刚满十七。”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朕问你一句：可对朕的爱女三公主有意？”
我暗道：糟了，真是不想什么就来什么。我恭敬道：“臣一介草民，怎敢对三公主有不敬之意。”
皇上接过一小太监奉的茶，抿了一口道：“爱卿不必紧张，实话跟你说，朕的女儿可是属意凌卿家。”
我马上跪倒在地上，想妄请圣上网开一面，道：“臣惶恐！陛下，臣出身鄙陋，实在不敢高攀。”
皇上笑道：“爱卿，这些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的绮卿对你很有好感，想召你为驸马。你若答应，不仅是你一人荣华富贵，更是你全家无忧，祖上荣光。”
“陛下，请恕臣不能接受。”
皇上厉声道：“为何？难道朕的女儿还配不上你？胆敢拒绝！”
我沉声道：“是臣配不上公主，且小人心有所属，求陛下开恩！”
皇上发出低沉的笑声道：“原来我女儿还比不上一个村野之妇，居然为了一个穷地方的女人把朕的女儿拒之门外。凌千霜，你好大的胆子！”
我跪在地方，低着头道：“臣不敢，臣答应过她，我会回去娶她为我的妻，我不能背弃她。若臣抛弃了她，贪图公主和荣华富贵，相信陛下也会鄙弃臣不忠不义，这等不忠不义之徒怎能为陛下效力呢？求陛下开恩，给公主另觅佳婿，臣今生一定会好好效忠陛下的。”
皇上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道：“我不管你家有什么人，反正公主喜欢你，你愿意娶也要娶，不愿娶也要娶。要不然你就等着永无翻身之地吧，凌卿家，你好像还不知道，你家最近好像发生了大事……回去好好想想，再给朕答复吧，有空就多进宫来陪陪公主吧，公主很愿意见到你的。退下吧。”
我麻木地从跪着的地板上站起来，跟着总管离开了御书房。离别时，总管劝道：“凌大人还是不要忤逆皇上为好，皇上生气的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娶三公主对于凌大人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皇上如此疼惜三公主，凌大人要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咱家言尽于此，望凌大人能做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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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走出御书房，游游荡荡地走回了翰林院分配临时住着的房子，皇上这是在用他的权利在逼婚啊！还有我家到底在发生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想起来也好久没收到过家书了，自高中状元后派人给家里送过消息后，也是大哥轻轻回复了句：一切安好。听皇上的潜藏之意，必定是家中发生了事，我麻烦了一位胡车夫回家乡打探消息，说起那车夫也是我的同乡，妻儿都在家乡，他一人独自出来讨生活，人又老实，时常被人欺负，这生活过得也不如意。
御书房谈话后的几天，皇上也没有再召见我。我还是安安分分在我的翰林院整理资源，另一面也着急地等着那胡车夫带回来的消息。
这一等便是一旬，胡车夫一到细细把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诉了我。原是我高中状元后，父亲想扩大他的生意，而又恰好遇上那官府想找商家运盐，我家也有漕运方面的业务，便想靠着我的名号来获得这生意。与此同时，皇上最宠信的明妃的哥哥在江浙一带当官，那国舅爷看不惯我家用我的名号来给予官府压力，便暗自栽赃嫁祸我家藏私盐，谋取暴利。藏私盐是重罪，这罪要真定下来的话，那是要全家抄斩的，现在全家都被当地官府关押起来了，上至我那年愈七十的祖母，下至不到两岁的小侄子。府邸和所有属于我家商铺都被封了，丫鬟小工全都遣散了，呈现出一幅落败的景象。
兀自想起那皇上意义不明的笑容，浑身便像处于冰窖之中。原来这千算万算怎么都是逃不过最高天子的算计，这样的罪名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授意国舅而为的。我恨得不行，却无能为力。
这是养育我数十年的家，那里有我的父母，兄弟，我不忍看着他们就这么去被人冤屈至死，我做不到，可要我娶公主，我便更做不到了。我的槿儿要怎么办？
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去求皇帝手下留情，请他网开一面。突然有个想法，我是不是应该从公主身上入手比较好，虽然这不是君子所为，但关乎到我全家老小的姓名，我也只能这么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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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命：我是可以随时进宫去看望公主的，只要跟总管大人打声招呼就好了。
这天麻烦了总管大人，由着总管大人领着到了御花园，说在此处等候公主。半个时辰后，公主带着几个婢女翩翩而至。我行礼问安，公主也很和气叫我坐下道：不必多礼。
公主屏退左右后，想着开始喝茶聊天。
我心系家人性命，做不到如此悠闲，猛然道：“请公主听下官一言。”
公主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抚了抚胸前，道：“凌公子你吓到我了，有事可以慢慢说。”
我恭敬道：“惊扰到公主是下官的不是，下官愿受责罚。但此事有关下官家人性命，请公主明察。”
公主看到我如此认真的申请，担心道：“凌公子但说无妨，在情理之内，绮卿可略尽绵力。”
我感激道：“谢谢公主。”之后将家里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给公主说了，而后更将此事可能和皇上有关的猜测也大略提了一下，毕竟皇上和公主是亲父女，我不能离间两人之间的感情，引公主不快。
至于关于公主的爱慕之情，我也诚然说道：“下官有负公主之所托，实际上凌某已经心有所属。那女子或许及不上公主高贵大方，可那是下官心上之人，望公主愿意成全下官，下官愿做牛做马报答公主。”
话毕，方敢抬头看向那公主，只见公主眼泛泪光，柳眉微皱，一副想哭却又忍着的模样。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尚且不忍，更不要说这是当朝公主，我马上跪倒，道：“下官实在不是要有负公主的美意，公主凤毛麟角，万金之躯，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值得托付的人，而此人却不是下官。”
而后等待公主的下文，听到公主细细的哽咽，我于心不忍，拿出手绢递给公主，公主接了过去，轻轻地哭了一番，在心里唾骂了自己千万遍，却又无能为力。
公主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公主原来那圆润清亮的声音却蒙上了喑哑，开口道：“我不会强求你娶我，我不需要一个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的人，哪怕这个人多么的优秀。”
我心中暗喜，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公主继续道：“虽然我不会强求你娶我，但我不否认自己对你有好感，而你多才多艺也是作为驸马不二的人选。”
“我可以让你的家人逃出生天，但我有几个条件，就看你要不要答应我。”
“公主海涵，千霜一定照办。”
“不用这么高兴，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心胸特别宽广的人。第一，我要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的爱人断绝关系，从此再不想见。你不娶我没关系，但你也别想娶他人，我不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他人终成眷属的。”
“第二，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叫父皇封给你一个不错的官职，也不强迫你娶我。但在我没有放弃你之前，就是我没有找到另一个比你更适合当驸马的人以前，你不能离开。”
“第三，如若到我出嫁的那天，你还是不愿娶我的话，那我放你自由。你愿意继续在朝堂还是辞官，你随意。我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或者如果你的那个爱人没成亲，你也可以回去娶她，如果她还接受你的话。但你现在不能告诉她，我要看到她对你死心，我要你和她都伤心，如若你违背了你我间的约定，那不仅你家人要你，连你的爱人也要一起死。”
听到公主这话，我的脸一片苍白，半点血色也没有，心里乱糟糟的。
公主看到我的反应，笑了笑道：“放心，在我没有放下你以前，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时我想听到可以让我满意的答复，凌公子。”
公主没等我反应，便转身离去，到最后我眼底也失去她的身影，整个世界灰蒙蒙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拒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