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中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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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爹爹邀千霜上门一聚后，有时候爹爹也会叫千霜到家里来吃吃饭，虽席间不多话，之后也没什么详谈，可那气氛也算和谐。
千霜每天都潜心读书，我也不会经常去打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做些糕点送过去。这日子过得默默无声，却恬淡静默。
两年就这么悄悄地过去了。这段时间，千霜没有回过家，也没有跟我说过有关他家的任何事情，也没有听到他家派过任何人来找他。
千霜要在春天去参加会试，过完这年就要上京去考试了。千霜为了会试所付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千霜一定能够金榜题名，可总不免会担心。怕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真的不能承受。
元宵那晚，我和他手牵着手静静地逛了花灯会。花灯斑驳，耀花了有情人的眼，迷离却伤感。我们没说几句话，一个轻轻的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能明白对方的用意。我很依恋这种感觉，希望能够一直走下去，不要停止。因为明天难以预料，我只能抓住现在这种熟悉的让人留恋的错觉。
元宵之后的那个清晨，我到了邱夫子家接他，看着他拜别了夫子，背起行囊和我走到镇门去，那儿有等着他的马匹。
他紧紧地抱紧我，轻轻在我耳边道：“等我……相信我，我会回来的。”
我抓住他的衣襟，重重地点点头，强忍着眼泪，不想让他看到我哭的样子，我只想对着他笑。
而后，他放开我，背好包袱，跨上了马，轻轻地做了个手势，便毅然而去。
我看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思念便开始在心间蔓延开来，整颗心像被人用手狠狠抓着一样。泪不自觉地滑落，濡湿了衣襟，方明了离别如此折煞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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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上了赶考的路途，脑中满是槿儿强忍泪水的模样，我知道我走后她一定会哭的，所以可我不敢转身去看，我怕这一看自己就舍不得离开了，但为了槿儿，我必须去。
这元宵过后的天还很冷，这一路上都是雪景，给人冷冰冰的触感，不禁想起槿儿那温暖的笑颜。
到京师后，找了家相对安静的客栈安顿了下来，这客栈位于城郊，离主城有一定的距离，可胜在风景不错，不远处便是护城河，闲时还能外出走走。这正值科举，读书人都云集此处。可仿佛谁都看谁不顺眼，谁都对谁有敌意，这小小的科举就使众人如此不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这一中便是鲤鱼跃龙门，从此一家荣耀。
心知不应对他人有鄙弃之心，毕竟我也是其中赶考的一人，我只能靠这种方法来使自己强大，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为此，也只能叹一句无奈。
这会试只要提前一天进入贡院，在此之前，只能是安定心绪。
在开考前几天，我得知自己被安排在最后一场考试，就是二月十五。前面有两场考试，住在我那客栈的应考生中有不少是前两场的，为了避免和他们有所接触，在进入贡院之前的几天，我都拿着书到城外，困惑时且行且叹，感伤时读读书，务必让自己心情愉悦。
终于到进入贡院的那天了，背着必要的用品便去了，此行没有带书童，也免去了麻烦。
考试三天那个中的苦楚尚且不论，这完成试卷的瞬间蓦然放下了心头大石，等待着考试的结束。
这走出考场的瞬间觉得整个身心仿佛遭受过一次洗礼，看着等在贡院外叫公子的书童门，突然很想槿儿，不知槿儿在镇上是否一切安好，思索着便信步往客栈方向走。这三天身心疲惫，思索着还是先休息一下，反正还有三天才放榜。
回到客栈，唤来小二，点了菜，好好吃了顿饭，便回房休息了。为了不让槿儿担心，我的饮食一向很有规律，无论再怎么努力复习，也总会按时吃饭，否则瘦了，槿儿会心疼的。
这一觉便睡了好几个时辰，醒来之时发现那太阳高挂了。思索着寻常无事，便到那京师的集市中给槿儿买些小礼物，到时候回去让她开心开心。
这槿儿外人看着冷淡，可熟悉她的人便知道她也会有很孩子气的一面。平日除了弹琴，还喜欢些细小的物品，闲时喜欢绣绣荷包、做做布偶。
这京师就是热闹，比不得那小城镇，开始看着很有新鲜感，可这时间一长就让人心生倦怠。
这三天晃晃荡荡就过去了，放榜那天，很多考生早早就起床，我也不例外。虽说胸有成竹，可还是要亲眼去确认一下。
这一大清早就跟着一众考生来到了皇城之下，看着那长长的皇榜，在其上找寻自己的名字，意外地发现自己是第三场考试中的第一，也就是会元。念叨着那这三甲应该也没多大问题，重点还是之后的殿试，我也不是很有争状元的心，反正不掉出三甲就可以了。想到马上可以回去迎娶槿儿便愉悦万分。
回到客栈后，看到中举的贡士都相互庆贺，看到我还特地上前来恭贺客套一番，而那些个名落孙山的都准备收拾包袱离开，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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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试终于来了，由皇帝亲自判决那前三甲。进殿便是开始各种跪拜之礼，也没有人敢公然窥视皇帝的容颜。我也是布衣平民一个，不敢逾越，自然是恭敬跪好。
皇帝考察学问之时，我也规规矩矩应答，不过比起其他的考生自然是淡定许多，皇帝还叫我抬头，打量完我的容貌以后还难得地叹了句：青年才俊。至于其他人，有一些发挥失常，连句话都没完全，更有甚者被皇帝那宏亮的声音给吓晕过去，皇帝还不悦地叫太监把那些人拖下去。我暗自腹诽道：果真文弱书生。
到最后出乎我意料，皇帝居然指了我为今科状元。我自问不是表现得最出众，比我有才识的也不乏，心里暗想道：难道是因为我这张脸？这可真是天下的奇谈。
这殿试以后，龙心愉悦，便下令设宴，邀这进士一同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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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宴会设在御花园，皇帝位上座，皇上左侧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右侧坐着目前最得宠明妃娘娘。
听身旁的监考官张大人低声说：“左侧那位是皇上最宠爱的绮卿公主，今年十六。皇上想给那公主找个合心的驸马。”
我轻轻地颔首，没有接话。
那张大人又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今年的三甲都是二十左右？这是皇上的用意。而且凌公子你青年才俊，一定能深得公主的喜爱，他日荣华富贵，别忘了提携老夫。”
心中暗暗不屑，面上却是风平浪静，有礼地回道：“多谢大人提醒。小生现在还是一介布衣，未敢存攀龙附凤之心。”
张大人低声笑道：“凌公子真是谦虚，难怪皇上会把凌公子指为状元。”
我低头无语，等待着宴会的开始。
宴会开始，皇上于上座道：“今年恩科取士可得遇良材，乃朕之福。”
“如今兴致甚高，各位爱卿来首词如何？便由新科状元先来。”
听到皇上下令，即便站起来，恭敬道：“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诗完了后，躬身道：“草民献丑了。”
皇上叹道：“这填的是《蝶恋花》的词牌啊。榜眼来。”
而后各位一一奉命作词，皇上间或有少许评论。
在作词之时眼前浮现出槿儿的身影，不知佳人现今过得可好，心内惆怅词便脱口而出，不知会否引皇上不悦；而那探花的词颇有大将之风，雄心不减，他日必成大气。皇帝听后也很难得称赞了句：“不错。”引得那探花喜上眉梢。
这宴会就此无声无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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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慕容绮卿，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三公主。我的母妃在我幼年的时候不幸去世，她是父皇最疼爱的沐贵妃，所以父皇也对我恩宠有嘉。无论身边有什么不同的妃子，他始终都会空出时间来陪我，亲自带着，不像其他的皇弟皇妹一般，母妃去世便由其他妃子养育。
这么多年来，父皇允许我拥有自己的宫殿，不受宫里的规矩约束，可以和皇子一起到太傅那里学习，受到父皇很多的关爱。虽然我没有母妃，但我有一个很疼爱我的父皇。
今年我快要十六岁了，父皇知道开始为我的终身大事而担心。我是看不起那些个王爷的王孙公子的，尽是纨绔子弟，父皇也不会逼我嫁给那些人。我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懂我的人，因此父皇也趁着这科举的契机，希望找到和我相配的驸马，并叫我一起去御花园饮宴，看看有没有哪个是看得上眼的。
今年的三甲都一表人才，那状元尤为突出。儒雅的飘飘公子一个，剑眉星目，英气尽显。儒雅而不霸气，温润而不软弱，按外表来说的确衬得起这佳公子的名号，而且文采也很了得。本以为读书人总有功名利禄之心，可他却吟出了那样一首词，不禁感叹被他爱上的人一定很幸福。如果那人是我就好了。
宴会后，父皇送我回寝宫，还不时从旁侧击我的意思，我支支吾吾地扯了一通。
父皇便摸摸我的头，温柔道：“你想要的东西，父皇都会帮你得到的。”
我对着父皇羞涩地笑了。
父皇还取笑道：“以后夫婿都要比父皇重要了。”
我撒娇道：“才不会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中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