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真心》高仰止

5、5天山童姥

　　纵然如师父所料，女娲娘娘并没有为难我亦或是给我师父脸色看,只是三界都晓得混鲲祖师护短纵徒，劣徒茹晨飞扬跋扈。原本师父带我去各神仙处游玩，还有小童坐骑什么的肯和我赛个云，斗个法，论个道，参个禅。自打我和金丝男孔雀打了那一架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近我三步之内，是以我孤单过了八千多年，连个闺蜜都没得，当然这也和我三位丰神俊朗的师兄有关。
　　然我这个前车之鉴反面教材，师门有一个就够了，我的亲亲乖徒儿，不能重走我走过的歪路。望着大师兄和雨织亲亲热热地说话，我脸上变幻万千。敖昴瞧我面上的风云变化，“噗嗤”一声笑了：“四儿，你这几百年，活得愈发婉约了，有话就说，这样学闺中女子抽完眼角抽嘴角，失了我师门的大家风范。”
　　我用袖子拭了拭额头，上前拉住正眉飞色舞描述她如何火烧土地祠的丰功伟绩的雨织，欠身对慕景道：“大师兄恕罪，雨织还小，还需严加管教，不能纵了她的脾气，成为三界祸害。”
　　“师妹这话说得不妥，雨织不过是烧个土地祠，还是情有可原，那土地欺你心软，愈发得寸进尺，雨织才几百岁，自是学不了你隐忍大度。别说雨织，今日若是大师兄不到，我亦自是不会轻易饶了那土地。”清光冷着脸道。
　　敖昴闲闲翘起二郎腿：“二师兄这马后炮打得甚是响亮，然昴觉得，若论心软，四儿不敌二师兄一指头，这样没仙品的都能轻易踏进我灵山大门，还能坐在前厅客位喝茶，不知二师兄守着灵山这数千年，是不是连山门的门槛都随二师兄的心一起软了。”
　　清光脸更冷了：“不知若是师弟，会如何护师妹周全？”
　　敖昴露出迷死万千仙娥的笑容：“四儿，哥哥这些年是如何护你的，说出来给师兄听听。”
　　我汗如雨下，这两人每每斗法，我都是炮灰。正左右为难之时，雨织倾身跪下：“回大师伯二师伯，我随姥姥在莲山修炼，每每遇大旱亦或大涝，姥姥定会在漫天星斗的夜里，放一盏天灯，不过半日，必定缓解灾情，是以莲山周围方圆几百里一直风调雨顺。姥姥常常念叨，这都是三师伯的功劳，却让她享了人间香火，心里甚是不安。”
　　“姥姥？”慕景似笑非笑，英俊五官异乎寻常地扭曲。
　　“是，雨织随善男信女们叫惯了，一直称茹晨为姥姥，茹晨也未曾说过有何不妥。”我心里更加不安。
　　清光站起身对慕景道：“师兄，我觉得今日之事，师妹心软纵是起因，但若是三界都知晓师妹的身份，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个提议甚好，”敖昴摸摸下巴：“想我师兄弟三人，都是有名有号，师妹一直自号莲山居士，名声甚是不响亮，今日大师兄虽杀鸡儆猴，然这只鸡选得不那么理想，他必不会把今日这么丢脸的事说出去，师妹的名号还是没有如雷贯耳地撒播出去。”
　　慕景点点头：“那三师弟觉得阿晨叫个什么名号好呢？”
　　敖昴继续摸着下巴，踱着步子：“名号响亮，有些是道行高深，比如大师兄，有些是因着身份高贵，比如我，最不济还有因了靠着师门的强大背景，当然，我们四儿这些全不用，我们四儿，自是要叫世人尊重又不借助师父之名，不如，我给四儿编一个名号，当年大师兄是在天山脚下发现四儿的，就叫天山姥姥吧。”
　　慕景略一歪头：“你这名字自是大气又不失实，然阿晨少女模样，这一声声姥姥，我怕她会留下心理阴影。”
　　敖昴一拍巴掌：“那就唤作天山童姥，象征四儿风华永驻。”
　　雨织兴高采烈地给我磕头道：“雨织恭喜姥姥得名号！”
　　这丫头甚是靠不住，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清光，纵我是狐，他是狼，然同属犬科，本是同宗，不会这样见死不救吧。
　　清光不负我的期望，咳了一声起身对慕景行礼道：“大师兄请略坐坐，清光去厨房看看为大师兄接风的午膳是否备好了。”
　　我无语问苍天，恍然忆起儿时敖昴教我说的第一首儿歌便是“大灰狼，尾巴长，没有爹，没有娘。”我学会之后，便照敖昴吩咐，每每清光出现，便在打招呼前先念一遍这词，因为敖昴说，二师兄甚是喜欢这词。罢了，这便是我几千年前种的歪瓜裂枣，如今长出来一棵歪脖树，把我自己吊死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