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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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是佑荧和望共度的第一夜，也是最后一夜。
几番缠绵过后，寝室内的炽热逐渐转为柔和的温暖。我枕着望的手臂，在他的怀抱里平复了紊乱的气息。他汗湿的胸膛沾上我们的发丝，黑白分明，相互交叠，亲密无间。我情难自禁的抚上那交缠得发丝，心漾起甜蜜的涟漪。
“荧儿……”低沉的声音诱惑般地呼唤着，望温柔地吻上我的额头。我抬头迎上望的双眼，他血眸里的深情快要把我淹没。
留下来吧。深情的凝视仿佛都化为这么一句话。我看得懂，我明白，所以心总是在甜蜜的时候为他而疼痛着。他用深情去堆砌一堵墙挡住我回去的路。
“望，”我亲一下他的唇，问道，“你会不会来找我？”没有详细的说明，但我知道他会明白我的话。
“你希望我找你？”望平静的看着我，眸色加深，“你根本不想我找你……否则你就不会许下回去后只爱东风望的承诺。”
“是啊，我是这样的狡猾、自私，”我很没良心的笑了，“你后悔了吧？”
“不开心就不要笑，”望吻着我的眼角，喃喃道，“爱上你，我东风望从来没有后悔过。自我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爱上的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又岂会后悔？”
“望，不要来找我。能忘记前尘往事，重头开始是件好事。”我转身平躺在床上，侧头把视线移到他寝室简朴的家具上。
怜惜的轻吻碎碎的落在我颈侧，我颤抖了一下，想要退开的时候他却停下了动作。温热点气息拂在我耳畔，望低声道：“如果我可以令你忘记呢？”
“如果可以……”我就不会如此痛苦了。无论用药还是用灵术都消除不了那些记忆，千年以来所有可以用的方法我都用了，哪怕有些药可能会令我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痴儿。
“如果可以，就让我来寻你吧。”
那时候，转世的你还记得我吗？不记得了吧？就是记得，那个你也不再是东风望了。
“好。”我闭上眼睛，在他的怀抱里说着不可能实现的承诺。谎言我可以说很多次，就像骗哥哥那样。
“好好睡吧。”望温柔的把我环在怀中，好像这世上他最珍视的就只有我。
我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明天就要别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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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吗？我应该醒了，不然我怎么能如此清晰地思考。可是为什么我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灵魂好像被困在一个虚无的空间，所有感官都失去了作用。
不对，我好像隐约闻到药味啊。依照我身下的触感，我应该是躺在床上的。可是……为什么我刚才感觉不到？奇怪……望呢？他在哪里？
我想睁开眼睛，但我发现这睁眼的动作竟比推开一道铁门要困难得多。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太奇怪了，莫不是我还在梦中，将要面对某一个前世？不对，我不就是在前世里吗？
困在躯体里的意识在挣扎着，我用尽力气去调用自己的感官。快睁开眼睛啊！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声划破了死寂的屏障，外界的声音瞬间重回我的耳畔。焦急狂跳的心脏获得暂时的安抚，我停歇了挣扎。
有人在说话。很小的声音，应该不是在我附近说话。那声音好像隔着些什么，听得并不真切。对，好像是隔着房间传来的声音。现在我能用的似乎就只有这双耳朵，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隐约的对话中去。
“……”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清。他们在吵架么？语气好像很激烈。
“……何必……跪……”
“……过份……非迫不得已……假扮……”
“……”
听了好一会儿，我才醒悟过来——他们不是在说烈月语。但我做好准备继续细听之时，那些人不知是压低了声音还是怎么的，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而我像是把力气耗尽了，如酣眠一般，意识沉下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感觉上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脸上湿润的凉意才把我唤醒。当我毫不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时，我却怀疑自己是不是犹在梦中。
“小姐醒了！”陌生的小丫鬟惊喜地高声叫道。她急忙转身离开床边，把手里的巾帕放进木桌上的铜盘里，然后她立马奔出房门，似乎要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他人。看着铜盘上方隐约冒出的热气，我迟钝地意识到那个丫鬟貌似刚给我擦完脸。那现在是早上吗？我下意识去寻找房内的窗口，想看一下外面的阳光。
可视线还没到达窗口就被房内的布置吸引住了，高脚的木桌、木凳，再看房间内的装饰，这分明不是佑荧所在的年代。是啊，刚才那小丫鬟身穿的衣服也不是宫装，更不是殿内侍者的服饰。我在梦中？我想用双手撑着床板坐起来，但左手一动就牵起肩头一阵剧烈的痛楚。我倒抽了一口气，眉头为着这痛紧紧聚拢着。痛使我脑子里都变得糊糊的，一片空白，我的右手习惯性地伸出，想要为自己号脉。
『别动！』（“别动！”）两把不同的声音喝止我的动作，我侧头一看，段鸣苍和陆离二人几乎同时踏入房门。在他们的脚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段鸣苍极快地向陆离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段鸣苍的动作好像在这时缓了一下，让陆离先他一步走到我床侧。醒来时看见的那位小丫鬟也跟在他们后面，随他们走进房来。
我回来了吗？我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脸，陌生感似乎更甚于熟悉感。停滞的思考能力开始迟钝地运作着，我缓缓忆起当日的事情，我中毒然后把自己送上剑尖。肩上受了伤，难怪会这么痛。
可是……望不是说要到了永昼城才能回来？还是我没猜错，真正的契机不再永昼城，而是在我和母后的那一次谈话中？但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和望私下在月神面前起誓成亲，共度一夜之后，我就回来了？我闭起眼睛努力回忆着，似乎真的是这样，可是……
『段七已经去唤大夫来，你不要乱动，大夫到了自会给你看诊。』段鸣苍的黑眸一转，视线扫过我的脸看着我的手，最后紧盯着我的脸，唯恐我这个病人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陆离首先来到我床边却没有言语。他凝视着我，抿紧的双唇似是把什么话关在口里。“秀……宣姑娘，你觉得身体哪里不适？”陆离小心地开口问道，担忧之色自他的双眼溢于眉间。
他们关怀的声音在我听来，却是吵杂的，我现在只想安静独处，把混乱的记忆好好整理。那夜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望他怎么了？
“你……”我张嘴说话，可喉咙发出的声音虚弱得连自己也几乎听不见。我止住说话的念头，艰难地吞一下口水，干渴感引起喉咙微微的刺痛，口中还带有淡淡的苦涩感。药味？
“不要勉强说话，先喝水吧。”陆离上前动作轻缓地将我扶起，从小丫鬟手中接来一杯水，喂我喝了杯水。
不就是刺伤左肩么？我怎么虚弱到要他这么伺候？就连用抬起没受伤的右手也算是乱动么？
“你……为何会在这？”看着他那双黑眸，这句话不由自主地从我口中冒出。我万万没想到我还会与他有相见之日。不知为何，自那夜一别，我就不想再看见他。他眼中愈形外露的感情只会令我愈觉厌恶。
不知我神情、语气是不是泄漏出内心的冷漠，陆离担忧的神情夹杂着几分黯然，他轻轻把我放下，道：“江湖起了这纷争，在下自然要来。”像是回应我的冷漠，他的语气也变得客套疏离。
闻言，我对他多了一番打量。哪里有纷争就往哪里钻？陆离是这样的人？脑海中翻出关于陆离的记忆，我发现自己印象最深刻的竟是他那句怒声的质问。好像是说什么他知道我决心要讨厌他，憎恨他。但他要求我恩怨分明一些……
我果然还是很记仇的。
我沉默着，我和陆离二人之间弥漫着微妙的压抑。段鸣苍却在这沉默的间隙淡淡地补充道：『陆离是新任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和行天门的魔头和平相处，还共同来到我的床前关心我的伤势？陆离闻信而来是为何？加入堵杀的行列，还是救我们？我觉得自己的思绪更乱了，无论是佑荧那边还是言秀这边都有着极多弄不清的疑惑，它们都塞满我的脑海，逼得我开始感到心浮气躁。
“我昏迷后发生什么事？”我的语气不太好，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质问的意味，但我的双眼看着的是段鸣苍。陆离的身份已经使我不能放心信任他，用利剑刺伤我的人就是他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啊。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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