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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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弯唇带出一抹淡笑，血瞳流转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光彩。每代祭司的容貌都是出色的，他也不例外，雅气的俊颜有着令人安心、信任的力量。我看着他的双眼，觉得好像有种难以抗拒的力量把我的戒心温柔地卸下。
“你怎么发现的？”他似是带着赞赏之意。
“你身为祭司出来迎接了，可身后却没有侍者的身影。哥哥带着我走进后殿时，我还是看不见侍者出现。你说不知我们到来，但后殿里就备着三张座塌，”我低眸，避免与他视线相触，道，“你不既知道我会来，还知道我和哥哥……是你特意调开侍者的吧？你也知道我会来找你的原因？”
“公主观察得仔细，确实说中了大部分，”祭司话语一顿，叹息地道，“只是我不能确定你来找我的原因。”
我疑惑地抬头看着他，又不能自已的被他的血瞳吸引住。他的双眸里有着欣喜，有着担忧，道：“在你到来之前，我曾以为你是为了婚事而来，不过，我想我是猜错了。”
“婚事？”在我印象中当年佑荧没有任何的婚约在身。
“半年前，我私下向陛下提亲了。陛下说，若公主你在这一年内主动来找我，他会考虑一下。”祭司微笑，用温润的声音说着他们的协议。
半年前？是原本就存在的事情，还是我回来后才出现的？我在自己不知道的过去中迷路了。我来回的想着他的话，半晌才问道：“是不是我不来找你，我就永远不知道你们的协议？”
“是的。”回答的时候，他的血眸里蒙上一层悲伤。
假如已经转生几十世的我没有回来，那我就不会来到主神殿找祭司，如果没有找祭司，祭司就没有可能和我成亲？我感觉到命运自我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改变了，不再按着原来的轨迹前进。心中有太多疑问了，我发觉自己无从起头询问。我不说话，静静地尝试弥清心中那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祭司吗？”他用柔润如暖玉的血眸看着我，那目光似是愈加炽热，“我是为了终有一天有资格站在你面前。”
我蓦地站起，无言地瞪视着他。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对我说了这种话，我可以给他什么反应？那些难解的结纠成一团，他跟我说这些，就只有给我添乱的份。
“别开玩笑！你该知道我和……”
“我知道，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站起来，头上的雪丝随着他微微低头的动作下垂，遮住了他的表情。
不会吧？我诧异地看着他，那他还娶我？
他低垂着眸子，回想着遥远的过去，说：“十年前，你参加红月祭之后兴冲冲地跑过来找我，要我帮你把桂枝永远保存下来。你还跟我说，长大后你要嫁给哥哥。你忘记了吗？”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
“我信，”他抬头，诡异的血瞳像是看清我的灵魂，“你从来不是小孩子。”
我的心头一颤，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来。”他向我伸出右手，摊开的手掌等待我的回应。被那血瞳蛊惑着，我怔怔地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在我被他抱入怀中的时候，我猛然惊醒，挣扎着，抗拒他的怀抱。
“你卑鄙！你用了灵力！是不是？”我就说，怎么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就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一定是他使用了灵力。
“荧儿，你冷静点，”他紧抱着我，不肯松开，“你敢说你真的讨厌我抱着你吗？这个世上就只有我明白你，了解你。”
我僵住了身体，颤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四岁那年，我还不是侍者。那年，我被族人背叛，灵力被封，重伤昏倒在森林里。但我也很幸运，遇上你那隐居在山林的师傅，他救回了我的性命。年仅四岁的你从师傅口中得知了我的遭遇，然后你没有半点同情心的骂我笨，说若是你像我一样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绝对会不惜一切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被他的声音牵引到模糊的记忆里，好像真的有那么的一段过去在我脑海中隐现。
“我听完后就觉得你不是个小孩子，但你又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固执。之后我以成为灵侍作条件，请求祭司解开我的封印。在主神殿修行的日子里，我再次看到了你——这位机关师的小徒弟——居然是位公主。我忍不住默默地留意着关于你的事。你……”
“够了，不要说了，”我止住他往下的话，冷声问道，“你也不惜一切了吗？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不是那个‘我’了吧？你为了争取我，所以在‘我’死后，制做了一面前世今生之镜，把我从转生中扯回这一世。我没说错吧？”
他诉说着他的过去时，百般思绪在我脑海中运转，我逐渐理出一条最有可能的原因，来解释我所遇到的一切。我知道，在使用一些特殊祭祀器物时，有时要以血引出灵力的。我受伤的时候，古镜应该也沾上我的血液，那么我回到这世的怪事就可以说得通了。
制造注有灵力的祭祀器物少不了灵力操控者的参与，能有如此灵力的古镜，肯定是这位主神殿中灵力最强的祭司所制作。更何况，古镜上还铸有“致吾爱佑荧”，我还误以为是哥哥所为，原来制做古镜的人是他。
“荧儿，你在说什么？”他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和我拉开一小段距离，看着我的血眸里是满满的不解。
“你当然不知道！”我拂开他的手，怒道，“那是将来的你会做的好事！”
凭什么这样把我拉回来？回来了，也不能消除我那六百多年轮回的痛苦。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我回来？我还有将来的日子要过！
他抓住我的双肩，逼我看着他的双眼，道：“荧儿，你冷静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什么死的？转世的？”
祭司独有的血眸发挥了作用，我的怒意沉淀下来，我不再激动，只是沉默不语。他被我的态度逼得脸上露出着急之色。我本不知从哪儿说起，瞧见他这般神色，就恶劣地道：“今晚，这一世的我本来是要去勾引哥哥的。”
他的眉间拢起浅浅的皱褶，雪白的羽睫半掩着血瞳，却难掩悲伤。伤了他，并没我预想中的痛快，反是他把那悲伤感染给我。
我撇开眼，道：“我转生为佑荧这一世时，我已经带着近四百年的轮回记忆。在这一世，佑荧勾引哥哥后，哥哥不知怎么的对佑荧冷淡起来了。佑荧是个任性又恶毒的孩子，佑荧在瑾妃的补品中下毒，瑾妃喝下补品流产了。这件事引起太后震怒，派人查了很久几乎要查出真相了，但太后没找到证据，找了一位不受宠的妃子作代罪羔羊。哥哥大概猜得到这事是谁做的，他很生气，但是他没有开口责骂佑荧一句。他只是离开皇城，御驾亲征去捍卫烈月的国土。在他离开期间，太后为了烈月有位英名的皇帝，她把佑荧这污点除掉了。”
“这是你这一世？”句尾有些颤音。祭司脸白得几乎要和他的发丝同色。
“是的，”我木无表情地道，“然后，我就像前数百年那样，不断地轮回了六百多年。今生也就是六百多年后，我是邻国的官家之女，嫁与当朝王爷为妻，现怀有一孩儿。”
说着说着，我难以抑下喉中呜咽之声，双手不自觉地贴上腹部。对啊，我轮回千年才有这么一个孩子，我还得回去。
“可是，一次意外，让我的血染在烈月古镜上面，把我扯回了前世这个佑荧的身体里面。那古镜里存着灵力，是半月形的镜子，上面写着‘前世’和‘致吾爱佑荧’的图腾文字。这镜子能经历数百年而不流失灵力，当今烈月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出？”泪流下，我低头用衣袖擦干眼泪。
我后退两步，对着祭司行最卑微的伏跪之礼，道：“佑荧请求您，送佑荧回去好不好？古镜是您做的，您一定有办法的。”
祭司不言语，我就一昧地重复道：“求您送佑荧回去……”
他跪下了，把我从地上扯起来狠狠地抱着，用微带咽哽的声音在我耳畔道：“你就这么爱他？他可以令骄傲的你如此卑微地求我？”
“不是……”我为自己的话愣了一下，长久以来的复杂模糊的情感，在这一刻变得简单明了。一层泪雾蒙上我双眼，我吞下涌上来的哭声，道：“我对他的爱很肤浅，想独占的欲望比爱要强烈得多。他很复杂，可能他根本不爱我，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他不可能成为我回去的理由。我回去，只为了腹中的孩儿。千年轮回以来，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我不行吗？我可以给你孩子，可以让你独占，更重要的是我必定比他深爱你。既然神引导你来这里，给你一个选择我的机会，为什么你不尝试一下？”他激动得声音也有着颤音。
“神的引导？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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