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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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自然转醒，躺在马车内想着事情。昨晚我以为自己会为萧仲轩的事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但是我却很快安睡了。是不是由于怀上宝宝的关系呢？
还是这个问题，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这般重视？有子万事足？我忍不住微笑的摇摇头。好神奇，我每次想起腹中的孩子，心情再差也会转好。为什么还会有人说孕妇情绪多变，容易哭哭啼啼？
林间鸟儿悦耳的叫声，唤起了人们心底的愉悦。我蜷缩在薄衾里，听着雀鸟的歌声，感到无比的舒心。马车外也有人醒了，外面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声。
“萧某有事要办，得先行告辞。谢谢宣公子昨晚的款待。”萧仲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声音不是很大，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似的。莫不是怕会吵醒我？
段七也学着萧仲轩那样压低声音，代他家主人跟萧仲轩客套了一番。客套完了，马蹄声响起，直至那哒哒的马蹄声渐远，我才确信他们真的是走了。萧仲轩居然走了，受昨晚他那句话的影响，我还以为他会和我们一同上路。
“哥哥，昨晚遇着萧仲轩是巧合，还是……”我声音不是很大，但对于那位武林高手而已，他该是听清了。
『不久前，门里传来消息，说萧仲轩可能也前往烈月。』段鸣苍的密音不受马车木板阻隔让我听个明白。
“不是巧合吗？”
『不确定，往年萧仲轩也到过烈月。』
“不是说萧仲轩行踪诡秘么？你们查得挺清楚的嘛。”
“他不神秘，行天门的消息怎能卖得高价？江湖上也没有人能完全掌握萧仲轩的行踪。”段七插话道。我感到马车一震，有人踏上马车坐在驾座上，布帘上落下一抹阴影。
“宣姑娘，可以启程了吗？”
“可以。”我坐起来从身旁的一堆行李中找到了生姜，在往后的路程我就得靠它撑下去了。
『外面有些不妥，你在马车里不要出来。』段鸣苍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令我深感不安。我移开几个装着杂物的包袱，找到我的红漆双层木盒。木盒里面是我这个月来炼制的毒物，假如有什么事，我就得靠它了。
马车还是动了，段七御车比平时要急得多，一开始便策马狂奔。一下子颠得我差点把手里的木盒甩出去。我吓出一身冷汗，缩在角落把木盒抱得紧紧的。里面的东西可不能弄坏的。适应了马车的速度，我打开木盒上层，里面的小瓷瓶一个紧挨着一个，五个瓶子整齐地躺在木盒里。我拿起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液涂满双手，然后才揭开木盒的下层，收起下层准备好的长针。绣花针的威力可没这些特意制成暗器的长针大，更何况它们都是淬过毒的。
“该死的无还谷！”段七低声骂道。
布帘上的阴影消失了，段七离开了驾座，马车外响起了刀剑相击的声音。外头的厮杀声令我心寒，那声音听起来不对劲。马车突然猛颠了一下，我连忙用双手抓住窗边稳住身子，马车的布帘扬起又落下，木盒子也在这时滚落马车。马车停住了，我瘫坐在马车里，心脏咚咚咚地快跳着，耳边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在那布帘扬起的瞬间，我看到了外面的情况，顿时极度的不安笼罩着我的心。
那是人海战术，远处居然有黑压压的一片人围攻着段鸣苍一人，那里至少也有五六十人吧？我看不到段七的身影，但我想他们的处境大概是差不多的了。纵使他们再能干也没法挡下这么多人的攻击，敌人迟早会过来对付我的，因为在他们眼中我是弱者。趁机逃走吧，但是马匹全被放倒了，哪里逃得走？
我掀起窗帘一角，看到了段七在马车附近杀敌，企图接近马车的人基本上都重伤倒地了，可是段七也负了伤。如此拖下去，终有力有不继的时候，段七撑不了多久的。
在混乱的厮杀当中，好像夹杂着渐近的马蹄声，我凝神细听，那马蹄声果然越来越清晰。不是吧？他们的人还没到齐？我心里大骇，寡不敌众，这下该如何是好？
段七守不住了，布帘被敌人猛地扯下。不过敌人的刀还没举起，那人便惨叫一声连人带刀倒在地上，长针没入他的颈内，只是外露着不太显眼的针尾。
又有人扑过来了，我的长针毫不客气地招呼过去，来一个杀一个，比段七还杀得爽快。他们到底有多少人？看他们招式的门路不一，应不是同一门派的。段七他这般骂无还谷，难道是无还谷的人领起这次的袭击？
还是有人不怕死地冲上来，这次无需我下手，长针尚在手里，他就被人解决了。
出手的人是萧仲轩。不得不说，我很意外。他的视线落在我右手的长针上，蓦然对我挑眉一笑，转身投入战局之中。为什么对我这样笑？那是什么意思？真是诡异得很。
有他这位传闻中的高手来助阵，我安心了，坐到驾座上等各位高手解决这帮人。我偶尔射去几根长针，减轻他们的负担。
“萧仲轩！你竟然维护魔门中人！”人群众不知道哪一位正道侠客骂道。
“这位兄台误会了。宣姑娘的家人又怎会是魔门中人？当初宣姑娘在逍遥山庄可是为了各位武林前辈，被魔人强行掳去。大家怎么忘记了？”萧仲轩说话之时，还微笑着挥动手中的剑，穿插在围攻段鸣苍的人群之中，每过一处便夺下一条性命。怪不得人家说他亦正亦邪，他下手的狠厉可不是正道之人能接受的。
“胡说！无还谷的王长老是上次客栈浴血一战的少数幸存者，他早已认出那驾车的是魔门中人，被他侍奉为主人的人在魔门中的地位必定不低。”
“那王长老呢？”萧仲轩停下手来，围攻的人都散开了，打斗算是暂时中止。
“刚才被那魔人杀死了！”一位大叔气愤地指着段鸣苍。
“那还有谁能出来指认？”萧仲轩一脸公平为上的样子。
“你们杀人灭口！”另一青年指控着，然后又无端端指着我道，“哪有人被魔门掳去又平安归来？你这来历不明的妖女分明和魔门是一路人！我在逍遥山庄的时候已经看穿你了！”
众人哄然，矛头因为他这番话全都指向我。还有好几个人狰狞着一张脸，拿着手里的武器蠢蠢欲动，估计是跟我刚才杀人有什么关系的。这帮人就会挑我这软柿子出气。
“妖女！我要为师兄报仇！”那青年一跃而起，剑锋冲我而来。段七没让他得逞，上前迎战。一对一的较量给了段七发挥的机会，饶是身上带伤，段七也是处于优势的一方。
其他人看不过眼，也立刻加入战局。他们甚至集中武力来围攻我这弱女子，企图借我来分散段七的注意力。在我附近的铁迅速反映过来把我护在身后。我忙不迭地射出手中不多的毒针。高手们能抵抗得了他们的围攻，我这弱女子可不行啊。远处萧仲轩和段鸣苍又陷入厮杀，那些人分明是为了拖住他们的脚步。
可恶！我一边射着毒针，一边在心里咒骂这帮所谓正道。这帮无耻的人冲过来欺负我这孕妇，还是义正辞严的！
毒针用完了。
敌人太多，铁也没能完全挡下攻击，我只得自救，施着轻功闪避着。还好我看见萧仲轩和段鸣苍已经摆脱那边的人，正过来帮我解围。他们下手利落，围攻的人立刻减少了。真不愧为高手。
我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地上却忽然黄烟四起，周围被黄烟笼罩着什么都看不见，连离我最近的铁都看不清。
是毒烟。这么不入流的毒药都给这些正道用上了。这种毒烟毒性不大，顶多令中毒者有几分晕眩感。我用衣袖捂着口鼻，想，他们打算借此逃跑吗？
不是。我胸口一窒，被一硬物撞了一下胸口，逼得我咳了几声。我低头一看，是一把企图刺入我心脏的剑，不过它被异物阻挡着了。那是古镜，它救了我一命。我想闪身避开这剑锋，可身体一动晕眩感就向我袭来。我控制不住身体，脚下一软，把自己的肩头往剑锋送去了。
剧痛自左肩传来，我右手捂着伤口，感到温热的血液染湿了左肩。晕眩感加剧，我跪倒在地上，然后我好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人在说着些什么。感官渐渐和外界隔离，我无法思考地堕入黑暗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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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
我醒了，犹带几分睡意，不想睁开眼。呼吸间，我闻到阵阵的淡香。那是有安神作用的香草，我认得这个味道。
是谁懂得燃这种香草？我的思考能力渐渐回笼，昏睡前发生的事在脑海中浮浮沉沉的，不太清明。
好奇怪，肩上没有分毫痛楚的感觉。
闭着眼，我用右手小心地摸索上自己的左肩。真的是一点儿痛楚都没有。作为医者的常识，我只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一剑刺得不浅，怎可能会没有痛楚？
我皱着眉睁开了眼睛，继而呆住。
我这是在梦中？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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