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轮回》月见樱草

18、第十八章（没更新）

　　『你该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消息了。』段鸣苍阻止我继续问下去，看着他，我想起了他问我佑荧的那天。他真的只是想报仇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为何对那镜子附带的信息如此关注？那已是被凶手转手变卖的东西了。

　　『回答我的问题。』

　　“这半张图大概是永昼城其中一层的结构图吧。”我低着头，考虑了一下，道，“据我所知永昼城是属于烈月皇室的，如果你们用这结构图诱出凶手，恐怕会惊动烈月皇室，到时候说不定会引起烈月和金盛的战争。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凶手吗？那个拥有半张图纸的人，你们逼问他不就可以知道其他凶手的所在？”

　　“我怀疑无还谷里的那人，不是原先拥有图纸的人。而且只有半张图纸，另外一半呢？会在哪里？”纪瑜盯着手中的羊皮纸，似是恨不得把凶手从里面揪出来。

　　“其实……永昼城的结构图一共有六张，我想，那半张也未必是你们义兄拥有的那张。”我看着他那带着强烈恨意的眼神，想若我不说出去，也许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下。

　　“会去争夺羊皮纸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人，全部杀了也好。”说着，纪瑜的眼内闪过一抹嗜血的光。

　　“如果烈月皇室派人来拿回自己的东西，你也要杀吗？”我对他这种盲目有些厌恶。

　　“哼，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永昼城的事？”

　　“因为我曾死在那里。”我不乐意地道。这问题不好，勾起我厌恶的回忆。

　　“你差点死在那里？你知道永昼城的位置？”纪瑜按自己的理解去听我那句话，可能是以为我不小心说错了。段鸣苍没告诉他？

　　『你曾进去？那面镜子是不是也来自永昼城？』

　　我向段鸣苍投以疑惑的眼神，他怎么好像比较关心那镜子？我看了纪瑜一眼，他听不到段鸣苍的问题？

　　“我不知道永昼城的位置，当时是蒙着双眼被人送进去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想回答。”我抿着唇，很不想谈及这些事情。

　　“镜子也许是从永昼城带出来的吧……”作为陪葬品……我说话的声音微弱，仿佛是自言自语。

　　『你应该知道永昼城大概的位置吧？』段鸣苍的黑眸藏着旁人不明白的思绪。

　　“你们还是想去盗取财物？”我看向他们的眼神愈趋冷漠，说得这么好听，还是逃不过一己私欲，“抱歉，令你们失望了。我的确不知道永昼城的所在。”

　　纪瑜的脸色好像又差了几分，满目怒火地看着我，我却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继续道：“我会给你们一份详细的结构图注释，请你们信守诺言放我离开。”

　　“离开？至少等我们找到剩余的图纸……”纪瑜的话被一声敲门声打断，他不悦地皱了一下眉，“进来。”

　　进来的人是阿六，他一进来就立刻低头拱手道，“门主，无还谷的方夏潜入，请门主指示。”

　　在听到“方夏”这个名字时，纪瑜的脸立刻笼上一层阴影，他说，“二哥，这里果然有叛徒。若不是我在离开之前重新安排一下仆人，恐怕这次我们谁也不会发现有人潜入苍园。”

　　沉默一会儿，纪瑜又道：“二哥放心，我已经心中有数，叛徒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既然苍园已经被人发现，我们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苍园里的门徒已做好准备，随时听候差遣。”阿六道。

　　“阿七，诺儿呢？”

　　“阿六已把诺少带到安全的地方，门主和瑜少无需担心。据回报方夏被困苍园东南的七方阵，据估计很快就会脱阵离开。”

　　阿七？我看着那张和阿六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很是惊讶。原来他就是段七，居然和阿六是双生子！那刚才拦住我的是谁？段七还是段六？

　　“那好，我和诺儿先离开。”纪瑜道，然后把图纸收在怀里和段七一起离开了房间，就不知道段鸣苍在无声之下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了。

　　『你跟我来。』他斜睨我一眼，施着轻功离开原地。他的步法看上去不急，步速却很快，像是踏风而行，我得全力追赶才跟得上他。

　　穿过后院，掠过回廊，他突然猛地一跃，跳上屋顶，弹指之间我好像看见有什么黑点从他手上飞离。我瞪着段鸣苍的背影，咬咬牙也跟着上去了，一上去我就看见一陌生的男子捂着肩膀站在另一屋顶上，与我们只隔着十步的距离。那人似是中了暗器，脸色有些发青，和段鸣苍沉默地对峙着。

　　“行天门门主段鸣苍？”那人脸容有些扭曲，说着这句话时音调稍微不受控的上扬。这位，也许就是段七口中的方夏了，我心里暗想，不知道他是正派的还是邪派的。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无论他是属于那个派别也不是来救我的，藏宝图的魅力比我大多了。

　　我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先出手，他们抽剑打了起来。很明显，这战斗在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果，没过五招，方夏就洒了七次毒，但全被段鸣苍躲开了。攻挡防守之间不难看出他已经被段鸣苍的剑压制着，每次他都只是来得及挡住攻击，无法还击之力。仅是到了第十招，方夏握剑的那只手就随着段鸣苍剑锋的挥动，整只手臂飞了出去，血淋淋地在空中洒下鲜红的液体，落在打扫得干净的地面上。

　　我皱眉地拿出手帕捂着口鼻，我总是觉得自己好像感觉到那血液温热，闻到那血腥的味道，以往杀人的感觉仿佛从脊梁窜上我的四肢，令我的手不住地颤了一下。

　　方夏痛苦地大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肩上的断口。鲜血不停地从断口流出，染红了他的衣服。他颤抖地伸出剩下的左手，迅速地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道，止住血液的流失。

　　“杀了我，你这辈子永远也不会知道另外半张图纸在哪！也不会知道站在后面的那个是谁！”他怒红了一双眼，左手紧握撑拳，手上的青筋都狰狞地凸显出来。

　　段鸣苍的长剑一挥，洒下点点红梅般的血花，银雪的剑身不染杂色。这是把好剑，可任凭它如何干净，也挥不走残留在上面大血腥味，就像当年我的那把凝泪剑。

　　或许他被段鸣苍的动作吓倒，又或许是段鸣苍和他说了什么吓人的话，方夏惨然变色，施着轻功转身逃跑。他的轻功还好，段鸣苍也没一下子追得上去。两道身影一黑一蓝在窜来窜去，看得我快眼花了。我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施着轻功跟着他们。他们的速度很快，甚至离开了苍园，终日不见人烟的密林里。

　　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变得昏暗，狂风四起，树叶吹得满天都是。我举起袖子挡着沙尘，突然手背一疼，我眯着眼睛往举起的手背看去，一道细长的血痕赫然印在手背上。我的心一凛，眯着眼睛环顾着四周，段鸣苍和方夏已经不见踪影了。是谁？是谁藏在暗处？

　　防不胜防，竟然有数道暗器从四面八方朝着我射来，我一跃而起，只能勉强躲开一些，衣服多处被割裂，脖子和手背上又是一疼，颈后面估计是多了一道伤口了。暗器在哪？别说藏在暗处的人，连暗器我都看不到！我把双手都藏在长袖下，手心都紧攥住袖口，把双手包得密密实实。

　　突然风向又改变了，风力增强，强风夹着树叶和尘埃吹得我都没法睁开眼好好看清四周，不知从哪里又冒来了暗器，割破了我的衣袖，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伤得不重却足以把我气得三丈冒火，我居然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被人暗算这么多次，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顶着猛烈的风势，长袖半掩着脸往前冲去。

　　待我觉得够远了就停了来下来，风还没有停，我掩着脸从指缝里窥见这里的景物似乎和刚才都地方差不多，都是密林里最普通的景象，我想我是迷路了。天昏地暗的，树叶随着风满天纷飞，枝叶见晃动得厉害，和着风声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山妖作祟。

　　风越吹越烈，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风向怎么好像不正常？

　　“啊——”我惨叫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捂住手背，我低头一看，那伤口从无名指根一直延伸到手腕突起的骨关节上，由浅至深的几乎要看到皮肉里的骨头。我的手！我的手被他毁了！要我以后怎么敢把手拿出来？

　　强烈的恨意令我放下手来，不再遮遮掩掩，誓要把这个躲藏起来的人揪出来。我眯着眼睛谨慎盯着每一处可以藏身的树丛间。树叶和沙尘扑面而来，强忍着不适被动地等待下次再打偷袭，这一次我一定要找他出来。

　　我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每一丝的波动，忽然我感到有东西从后方飞来，我立刻闪开，转身往那个方向射去几枚毒针。我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往颈侧一摸，掌中传来的少许湿意令我心寒，幸好我有躲开，不然这一次我就死在这次袭击之下。

　　不对。我盯着毒针飞去的地方，心生怪异之感。我跑到那树丛后一看。居然没人？我立刻抬头，戒慎地看着四周，树叶还是被风吹得四处乱飞，林中充斥着风声、枝叶摇动的声音。哪能找到放暗器的人？

　　我眯着眼睛，视线横扫过去，看不到一点异样，再看一次，我就被一片空中飞动的树叶夺取了注意力，那树叶的颜色异常显眼，半红半禄。

　　那是……我的血迹？

作者有话说

　　晕～终于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