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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意外小产 ...


  •   柳随风美美地睡了一觉,待醒来已是第二日黄昏了。

      彼时,落日的余辉从屋外照了进来,将一室铺得金碧辉煌。

      他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那坐在茶桌旁独自品茗的白衣男子,温暖的光芒将他挺秀高颀的身形所笼罩,说不出飘逸出尘。

      那清秀无双的容颜他已在心中描摹过千万遍,此时此刻仍不可避免地为之倾倒。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方侧过头来,视线在触及他的双眸后,眉宇间的清冷便被柔和所替代,他扬着薄唇,温着嗓音:“你醒了。”

      刹那风华宛若一朵瞬间盛开的莲花在他唇边荡漾。

      此情此景跟在通惠河畔那一幕何其相似!柳随风抚上自己的胸口,果不其然,里面的那颗心脏正以极快的速度在跳动着。

      见他一脸恍惚的模样,江缚生忍俊不禁:“怎么,可还是没睡够?”

      “不不不!够了够了!”柳随风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摆手的。

      江缚生强忍住笑:“既然睡够了,那便起来把这粥给喝了罢?我让飞白热了好几回了。”

      经他这么一说,柳随风这才注意到江缚生面前确实放着一碗粥,此时正腾腾地往上冒着热气,可见他醒来得正是时候。

      不说吃的还好,一说吃的,肚子果断就咕咕直叫了,他偷偷拿眼瞥着江缚生,见他没有笑话的意思,这才从榻上爬起,坐到了桌前。

      柳随风腹中饿得难受,当下也顾不得吹口气就往嘴里招呼,然后再被烫得说不出话来。

      见此,江缚生再也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开来:“当心烫。”

      他却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就这点小温度还难不倒本少爷!”说是这么说,动作却是慢了些。

      二人说话间,留白小步跑了过来,凑着小脑袋在门外,视线不断地瞟着柳随风:“柳府又派人来了!”说着,又嘀咕道:“这几天都不知道派了多少人过来了!”

      闻言,柳随风几不可见地蹙了眉头,当下也不多言,只埋头将碗里的粥喝了个精光,这才一抹嘴,对着江缚生道:“我多日未曾回府,老头子惦念得紧,这就先回了!”

      江缚生颔首:“这是自然。我也听飞白说了,若不是看你这两日睡得香甜,早把你拧了扔回柳府了。你往后可不许再这般任性了,莫忘了弟妹可是双身子的人。”

      柳随风含糊地应了下来,估摸着定是江缚生听了留白那小家伙说了些什么,这才明着暗着的劝。

      二人又说了几句,柳随风这才告了辞,回了柳府。

      一入柳府,柳亦立即就迎了上来,还传话道是老头儿唤了他过去,他心下一动,料定是逃不了一顿训了,故而也就放心大胆地去了自家老头儿的书房。

      果不其然,他被训了好大的一顿,而且是狗血淋头之势!以往向着他的娘这回是一句好话儿都不帮,还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他心中是又气恼又无奈。

      好不容易从二老的魔音中逃脱,一路回了枕剑堂,就着几步的距离却见院门大关,他差了柳亦去敲门,对方踌躇了好半响,终是在他发火前兆老老实实地去敲了门。

      敲了好一会儿,院门终于开了,却是开了一小缝,缝里露出折兰的小脸,她瞅了一眼柳随风,小心翼翼地道:“……小…小姐说了……少…少爷以后大可不必进进进这枕剑堂了……”

      柳随风剑眉一竖,冷声喝道:“这是何意?”

      折兰吞了吞唾液,索性闭了眼,不管不顾道:“小姐说了,少爷既然可以半月不进枕剑堂,那以后皆可不进了!这枕剑堂有女主子就够了!”

      柳随风本就被二老训得心中有气,一听见这话,当即就起了火,几个快步上前去,折兰被吓住了,又想起自家小姐的交代,连忙要将院门关上,却被柳随风一手挡住了!

      “……少…少爷!”折兰吓得结巴了,连拦都忘了拦。

      这空儿,柳随风已大步迈进了枕剑堂。

      此时园中做事的丫鬟还算多,他不好发作,当下直奔他与冯妗婳的卧房,房外守着的丫鬟一见他脸色如此阴沉,吓都吓坏了,哪里还记得通报?

      柳随风一撩门帘就见冯妗婳正端坐在梳妆台前,身旁站着勾玉,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她的模样,柳眉俏鼻,眸含秋水,红唇皓齿,怎么看都是个难得的美人。

      只可惜他如今心中有气,怎还能欣赏得下这娇人对镜梳妆的美景?

      柳随风匍一踏入房内,冯妗婳便察觉到了,待勾玉给她挽了个发髻才淡声吩咐道:“下去罢。”

      勾玉道了声是,又对着柳随风行了个礼,遂退了出去,出去后却也不闲着,将离主子屋近的几个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办事,偌大的院中只留下她与匆匆赶来的折兰。

      “少爷进去了?”折兰对着屋子撇了撇嘴。

      勾玉点了点头,并不说什么,她当下也只得轻轻一叹,也闭了嘴。

      屋内原只是轻声地交谈,勾玉二人并未听见什么,再隔了半响,猛然传来一阵瓷瓶摔碎的声音,随即是冯妗婳怒不可遏的娇斥:“我说的可错了?你别以为你那点儿腌臜心思我会不知晓!在你心中一个贱民都比我们娘俩儿金贵!”

      然后是柳随风的怒吼声:“你住口!”

      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儿搁在屋外都能闻得一清二楚,勾玉和折兰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不该听的,不由地对视一眼,又快速地收回了视线,各自埋着头。

      接着,又闻见冯妗婳歇斯底里道:“柳随风,本小姐告诉你,我这肚里的可是你们柳家的孙你们柳家的根,他能给你什么?能给你生么?还是能给你……”

      这话没完,“啪——”的先是一声脆响,随即是“嘭砰啪——”几声连响,再静了小半响,屋内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冯妗婳痛苦的□□声!

      勾玉与折兰再次对视,心中皆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下一刻,就听见柳随风慌张却强作镇定的嗓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快去找王郎中来!”

      “小姐!”勾玉折兰二人再也顾不得什么了,齐齐往屋内跑去,下一刻,二人皆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无法动弹!

      满地的破碎瓷片,桌椅倒了一地,屋内一片混乱先且不说,她们的小姐,她们从小便娇生惯养挨不得半点疼痛的小姐正满脸痛色地瘫在地上,面色惨白,满头冷汗,两手捂着肚子,直嚷着痛!

      而最刺眼的是她裙下的那一大片鲜艳的血液!

      “天……天啊!”折兰捂住嘴,泪水已肆意横流。

      柳随风满心惊惧,正抱着冯妗婳,一边耐心温和地安抚着她,一边又冲着勾玉二人怒吼道:“愣着干嘛?!快去把王郎中!再敢慢半步,本少爷要了你们的命!”

      勾玉这才恍然回神,跌跌撞撞地朝着屋外奔去。

      待将王郎中请来也是过了三刻之久,彼时冯妗婳早由柳随风抱上了卧榻,人已疼昏了过去,身下的血却是止也止不住,折兰打着一盆盆的清水进来,又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出去,整个枕剑堂乱作一团。

      这番动静早已将柳述与其妻给惊动了,两人刚一踏入枕剑堂就被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吓到了,急急忙忙跑到自个宝贝儿子房中一看,顿觉一阵天昏地暗。

      柳夫人更是差点就昏厥了过去,她是生过孩子的人,自然能看出冯妗婳与其腹中孩儿此番凶险,心中气急交加,脚下发软,由着贴身丫鬟扶着才站稳了脚。

      柳述到底是当官的,虽知此番情景冯妗婳腹中孩儿是保不住了,却仍耐心地等着王郎中把完了脉,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这才上前询问。

      “王郎中,这……?”柳述将王郎中引至一侧,又回首看了眼陷入昏迷之中的冯妗婳。

      王郎中摇了摇头,低声叹了一声,须臾才拱手道:“少夫人还年轻,柳老爷迟早能抱上大胖孙子的。”

      话下之意如此明显,柳述也无心多说,王郎中又暗示几人离去,说是要清理下后事。

      什么后事?自然是柳少夫人小产的后事了。这头胎孩儿便小产了,若是清理不当,对女子来说也是极为不妙的事。

      柳述当下只得与自家夫人回了书房,柳随风又将其余丫鬟赶出房门,只留折兰勾玉两名贴身丫鬟为王郎中打下手,自个儿也呆在房内帮忙。

      王郎中示意他出房去候着即可,柳随风却固执地留了下来,不知是因心中愧疚抑或是别的……

      好不容易清理了后事,王郎中写下了几幅温补的药方,由勾玉拿着去开了药,又嘱咐了折兰一些日常照料的细节,遂才离去。

      他一离去,柳随风就嘱咐折兰仔细照顾着,自个儿则往书房方向而去,他深知那里有两人正等着他的解释。

      果不其然,一撩开书房门帘,他便瞧见自家爹娘正沉着一张脸坐在椅上,一言不发。

      他刚一踏进房内,一个茶盅就“砰——”的一声摔在了自己脚下,然后是自家老头儿怒不可遏的斥吼声。

      “孽子!你给我跪下!——”

  •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第一世某人出场太多次了,怕再招嫌,这一世不得不砍了些戏份,泪奔。
    不过第二世也没几张了,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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