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床头吵架家门和 ...
-
陈言觉得吧，这人不折腾就浑身不自在，生命不在于运动，其实生命在于作。你说他要是不别扭不矫情，他和叶展不还过着几个小时前的和谐日子，哪会有现在这种在冬日寒风中感叹人生的机会呢？
很多时候，有些话就是脑子一热就说出了口 ，其实陈言最后那句话一放，他就后悔了。但是，叶展的反应也就那样，陈言也不指望一向淡定的叶展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失了风度。只是那张本来就干净的小脸白了白，漂亮的眸子闪了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算有陈言也看不到了，因为他已经拿了外头，装上钱包，出门了。一径疾走出小区，寒风将他的恼意吹散了几分，那后悔就像凉意一点点浸了出来。
他后悔啊，后悔不该现在出来，这过年的时节，天气本就冷，风似刀子一般刮得人脸生疼，再加上这大街上空无一人，就越发显得冷清。陈言瞧着这光景，忍不住地悲从中来。
他后悔啊，后悔不该现在出来，这过年的时节，住的宾馆不是半歇业就是已经被预定满了，而且现在这大半夜哪真的找得到能收留他的炮友呢？更何况他只是一句气话，自然没有真的去打扰别人的道理。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真是凄惨的很。
陈言拉紧外套，站在灯下跺脚，企图驱赶周身漫上来的寒意。陈爸陈妈住在老城区，宅子所在的小区也上了年头，配置的路灯自然也满是老旧的味道。昏黄的灯光被带着锈迹的灯罩截住，便扭头向陈言站着的灯下倾泻而出，却又被暗沉的夜色渐渐稀释掉了。最后只剩下一两缕光晃了陈言的眼，这光虽是暖色的，却不带着丝毫的温度，陈言还是冷得很。
他抬头望天，冬天的夜晚天空很干净，就像是拿了把巨大的刷子，一次性的将沉甸甸的黑色涂满了整个天幕，连一两颗星子都没有。陈言突然想起来8月的那个夜晚，微醺的叶展，群青色的天空，时间好像往前走了很多，但是他和叶展的距离却并没有缩短多少。很失望吗？陈言扪心自问却也没了几个月前急功近利的急躁，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叶展在他身边，两个人不急不缓地前行，览尽一路的风景，说不定走到下个分叉口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有了默契，不需要开口，就会选择同样的方向一起走下去。就算到时想要分离，也会觉得有这样一个人陪伴自己留下这样一段回忆，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可是现在，陈言低下头，握手成拳，之前的那些后悔一条条被掩去，就像在拆一个包装繁复的礼物，拆到最后才看见他自己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他很后悔和叶展吵架，他很后悔说出那样愚蠢的话故意激怒叶展，他很后悔在过年的夜晚留他一个人在家，他甚至很后悔让他去相亲。头顶的暗光粗粗地在水泥地上勾勒出他的身影，暗沉的就像夜晚的黑，就像陈言的犹豫和后悔，紧跟在他身后，甩都甩不掉。
到底是什么让陈言最后决定回去的呢？这个问题在后来叶展问了他很多次，但是陈言从来都是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笑话！他才不会承认他默默脑补了一下叶展正在房子里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就身体快于脑子地往家里奔去了。
其实他们之间让他觉得丢脸的事也不少了，主要是陈言觉得他遇到叶展之后就完全忘记“全身而退”这个词怎么写了，既然没法做到“全身而退”，那丢脸的事自然不少了。可是为什么这件事他会一直记得呢，大概是因为在他气喘吁吁地跑回门洞口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叶展就穿着件粗线毛衣，手揣在兜里，站在门口张望。
陈言还记得门洞口的感应灯忽明忽亮，是以叶展的身影也看得不是那么清晰，只是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劈开寒夜的身体腾地冒上暖意，胸腔里好像煮了炉水，咕咕地冒出热气，顺着呼吸，扑出白色的烟气，消失在寒冷黑暗的空气里。
叶展也看见了陈言，他就像一只禁足已久的小兽，在森林里撒欢奔跑地忘了方向，一头就撞入陈言的怀里。
“陈言，别走。”他修长的双臂紧紧揽住陈言的腰身，声音不大，就四个字，语气却是固执。记忆中的叶展总是温柔的，此刻却好像是严肃的上司，硬生生地下了命令。
“我不走了，我回来了。”陈言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下意识的温柔安抚，叶展也就真的放松身体，被他乖顺地拥在怀里，也不再多说其他的话，只是紧环的手一刻也不放松。
叶展穿的太少了，陈言解开羽绒服，将他整个拢入严实的外套里，连带着他周身的寒意，连带着他微暖的呼吸，连带着他细微的紧张和颤抖一起，都消融在陈言因为叶展而温暖的身体里。
“喂，我们这样站了多久了？”腿有些僵的叶展缩在陈言怀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开了口。
“不知道额，回去睡觉吧？”顿了顿，“和好了？”
“嗯，回去睡觉吧。”
然后？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自然是欢快地滚床单有木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床头吵架家门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