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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得成比目何辞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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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忽然松了口,盯住他眼睛,眼中神色难明。
卓东来道:“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陆小凤道:“其实——”他停顿一下,整顿语言,“你也知道长乐性格,我不碰他,他竟然十分不满,他曾与我说过——”
卓东来道:“说什么?”
陆小凤舔了舔嘴唇,说的又急又快,“他说他们那类人,都有一套自我保护的手段,可从其间找寻快乐,但也有一类人,天生便——”陆小凤也是忽然想起,他想,长乐当时那样说绝对是有意的,但他当时懵懂,甚至还心里摒弃。
卓东来思索一下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瞬间气的脸色发青,颤抖着唇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你——你不若杀了我,你何不直接杀了我?”
陆小凤抱紧他,连声道:“莫恼莫恼,你不愿我再也不提便是,是我混,你——你冷静些。”
卓东来咬牙,紧紧闭上嘴唇,好大一会才停止颤抖,陆小凤一直抱着他,一丝一毫没有动过。
待他冷静下来,陆小凤才微微松开手,吐一口气道:“今日便如此罢,你也累得很了,回头咱们再——”
卓东来打断他,“你这样不难受么?”
陆小凤心底霎时一片柔软,抱着他实在不愿放手,“我信你东来,我信不会毫无办法,你若不得纾解,我便再不寻快活。”
这样承诺压得卓东来几乎喘不过气来,沉默一会,他淡淡道:“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只是觉得——”
屈辱。
陆小凤自然知道。
陆小凤柔声道:“我知道,我自然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提。”
卓东来道:“你若想试,便试试吧。”
陆小凤怔住。
卓东来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有下次,我饶你不得。”
春风,也便入了罗帐。
陆小凤注视他一会,道:“总有一日,我要让你仔仔细细来品味这种快活。”
卓东来微微叹息,“要洗澡么?”
陆小凤道:“不。”
卓东来瞪眼,“你——”
陆小凤道:“男子汉大丈夫,你一天洗上两三次澡就不累么?你真该学学我——”
卓东来冷笑,“学你如何,你敢三日不洗澡近我的身,我绝对把你扔进护城河让你洗个痛快。”
陆小凤嘟囔一句,双手双脚缠紧他,道:“明天早上洗不是也一样么?睡了睡了。”
他两人倒是真的就睡了,但这个晚上当着能如此轻易的过去么?
同样的夜晚,同一时刻,长乐也在做着他爱做的事。
陆小凤那天晚上离开他便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他便知道自家死期将至,死与不死,全在卓东来一念之间,他主动请死,并非寄望于卓东来一念仁慈,他从不觉得卓东来会仁慈待谁,但他忍受不了等死滋味。
下午见面并非卓东来口里的轻描淡写,至少对长乐来说是绝对惊心动魄的,卓东来的杀机不可谓不明显,却在最后一刻停下,甩袖道:“滚。”
长乐品味这个字的意思,他巴不得赶紧出了长安城,但他不敢,他太熟悉卓东来对待叛徒的手段,所以他要等时机,机会很快就到了。
夜晚,冷的冰一样的夜晚,升平楼依旧比别处热闹的多,长乐精心打扮,在楼里随便走了一圈,便勾了个冤大头回来,按理说陆小凤当初付的费用至少还有大半个月,老板也不会逼着他接客,但寂寞是所有人都逃避不得的,长乐是个极端害怕寂寞的人。
为那冤大头宽衣解带时候,一个纸条无意飘落,长乐捡起了,随意瞄了一眼,笑道:“这是什么秘密呀,值得大爷您珍而重之珍藏?”
他故意这样问,其实纸条上的字他已经看到,他觉得震惊,恐惧,转念一想,又兴奋起来。
冤大头哈哈大笑,“这算什么秘密,不过是桩丑闻罢了,我不过随手一塞,便被你这小狐狸给逮着了。”
长乐道:“丑闻?什么样儿丑闻?”
冤大头故作神秘状,“原来啊,来凤堡的大总管卓东来,竟然是个太监,哈哈哈哈……”
这就是纸条上的内容。
长乐故作崇拜,“大爷您的消息好灵通,这都能知道呀?”
冤大头道:“这个嘛,那是那是——”
长乐道:“这纸条儿只有大爷您有么?”
冤大头讪讪,“这个么,我想别人或许……也有收到吧……”
长乐捏着这个纸条,到了来凤堡,他是来凤堡的人,地位虽然不高,出入权力还是有的,他自然也找得到卓东来的房间。
极轻微而独特的响动,让卓东来蓦然清醒。
这个晚上,来凤堡倾尽人力,血洗了长安城。
这个晚上,长乐收拾细软,逃出升平楼,自此之后再没有人见过他。
这个晚上,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唯一舒坦的,或许只有被点中昏睡穴的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