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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我欲与君两相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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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几乎是撞进了书房,不管不顾,径直朝卓东来扑了过去,几乎是要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抱住了卓东来。
他来势太迅疾,若不是卓东来眼力不错,只怕早一招打了出去,卓东来忍不住吃惊,花满楼也惊讶的要命,这样的陆小凤是他不曾见过的。
卓东来看一眼花满楼,拍了拍陆小凤后背,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你先松开手来,慢慢说。”
陆小凤只有一句话,两个字,“东来——”
语气之千回百转荡气回肠千言万语难叙,让花满楼实在不好意思待下去,花满楼识趣起身告辞。
卓东来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陆小凤微微松开手,微微赤红着眼睛盯了他一会,朝他唇上用力吻去,几乎要用尽所有力气却又怕伤到卓东来的力道,让卓东来再也忍不住笑,他以轻柔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拉开陆小凤,笑道:“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何不说来听听?”
陆小凤没有笑,他实在笑不出来,“东来,我只有一句话说,我为我以往的鲁莽与愚钝道歉,我一定要道歉。”
卓东来挑眉,“你不一向如此,怎这时候想起来道歉了?”
陆小凤道:“我陆小凤是个糊涂蛋,是个大大的混蛋,你大人有大量,莫跟我一般见识。”
卓东来可谓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了清楚。”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一向是纵容我不与我一般见识的,我知这是我独有专利,其实我陆小凤何德何能,得你青眼,不过是对你满腔热血罢了。不瞒你说,以往我对感情一向主张顺其自然,来是我福,去亦无碍,当真在乎执拗,是因为你,但愿长长久久永不分离,也只有你——”
卓东来叹息,“说这么多好话,你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就算凌玉波偷偷跑了,跑了便是,我还会对你生气么?”
陆小凤握紧他双手,盯着他眼睛,缓缓道:“我已经知道一切。”
卓东来眯起眼,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缓缓冒出来的不祥,他缓缓开口,眼中神情闪烁,“一切?”
陆小凤道:“水天娇无意透露,她说你——”
卓东来打断他,“水天娇?你在哪里见得她?”
陆小凤道:“长安居,她去找水天老母。”
卓东来气息阴沉下来,“什么时候的事?她说什么了?”
陆小凤道:“她说要离开你身边,还说——”
卓东来道:“还说什么?”
陆小凤道:“她说——”
卓东来道:“说!”
陆小凤叹息,“你已经猜到了。”
卓东来不再问,他抑制着全身剧烈颤抖,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上用力,要挣开陆小凤束缚。
陆小凤松开了手,却抱住他肩背,凑上去亲他的脸,濡湿,笨拙,没有技巧,是纯原始的安慰。
卓东来闭着眼睛一会,睁开眼来,手上用力,试图把他用力推开。
这自然不能实现,他顶多能把陆小凤的嘴唇推离他的脸,陆小凤盯着他的眼睛,他看出其中愤怒、羞耻、屈辱、不甘,太多感情,卓东来的眼睛轮廓极美,眼睛眸正神清,因他一向心机深沉,这双眼睛便似乎有无限魅力,让人惧怕或者发狂,如长乐等,自然是怕得要死,如陆小凤,自然也爱的要命。
陆小凤第一次发现这双眼睛竟然可以满载这么多情绪,他震惊,害怕,不敢也不忍细看,他坚定道:“我喜欢你,东来,我心思始终如一,从未改变,无论将来发生何事,陆小凤立誓,若有背弃,不得好死。”
谁说陆小凤不懂卓东来的,他永远知道卓东来想听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他便是凭直觉,也知道什么话能让卓东来在激怒的情况下也一字不漏的灌进脑子里。
卓东来与他对视一会,转开眼睛,冷笑道:“你是在可怜我,同情我?觉得我真是个倒霉蛋?这世上千百种病,怎么我就偏偏赶上了这么个龌龊万分的。”
陆小凤道:“有些事,已经发生,便不必回头想那么多,天命不可改的,我同你一起面对,人力尚可为的,我们共同努力,各类神医鬼才,我认识的也不算少——”
卓东来脸色大变,“不——”
陆小凤道:“其实这种事也没有什么,谁还没个病呢?花满楼目不能视,他活得那样快乐,或许可以让他来给你上上一课——”
卓东来怒,“你敢跟花满楼说,我——”
陆小凤亲他,“这种事我怎舍得跟外人说?我不过是想让你看开些。”
卓东来冷笑,“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能看开些?”
陆小凤道:“我或许没有你这样坚强,但我一定会去积极的寻找解决办法。”
卓东来道:“如果没有办法呢?”
陆小凤道:“那么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我出家做和尚,要么,跟心爱的人一起坦然面对。”
卓东来沉默许久,才道:“这是至深屈辱,是我卓东来永不可视人的丑陋伤疤。”
陆小凤去亲他嘴角,“我明白。”
卓东来道:“卓东来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他不过是个被苍天遗弃的残破玩具。他确实是个可怜人,但你最好想清楚了,不要因为一时冲动——”
陆小凤打断他,“你若再说下去,便是把我的感情放在地上踩了。”
卓东来看他眼神,看一会,道:“你知道了也好,这种事本来就是瞒不住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并且以这种方式。”
陆小凤道:“不管以哪种方式,我已经知道,你也可以放下最后心结。”
卓东来道:“你可以知道,但别人不能,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陆小凤不说话了。
卓东来道:“水天老母?水天娇必然不是专门跟你说。”
陆小凤叹口气,“东来,咱们不再追究了好么?放开水天娇,让她走。”
卓东来道:“你难道忘了,女人是种什么生物?你也不会忘了,水天老母正在想办法对付我,如果——”
陆小凤道:“这件事我去解决,明天一大早就去,相信我。”
卓东来闭上眼睛一会,睁开眼来,“我不放心。”
陆小凤道:“东来,信我一次,你若不放心,我现在就去。”
卓东来没有应,今天上午时候,陆小凤蹲点一个多时辰,转回不久又去,冒着寒雪直到傍晚,卓东来可以对任何人不管不顾毫不怜惜,但对陆小凤不能。
陆小凤亲亲他,起身,“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卓东来叹口气,拉住他道:“罢了,明日一早再说罢。”
一念之差,造成差点让两人决裂的后果,是这时候一片柔软心思的他们谁都不曾料到的。
陆小凤是个永不知妥协放弃为何物的人,他不信神不信佛不信命,他信的是正义是光明是感情是友谊,他信他自己。
他不信卓东来的病真的没法子治,就像他绝对相信以卓东来的性格绝不会把这种病说给任何人听一样,连失忆这种事在两人关系稳定时候卓东来都把这当做个人私密丝毫不开口,可见一斑。
陆小凤不信,要试,他想确实有人反应会迟缓些,同时他也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宫九,那个必须在特殊情况下才能激发情|欲的人,他的东来自不会那么恶心,但他一定要试。
对于他的执着,卓东来态度并不强硬,他喃喃一句,“真该把你丢到冰天雪地去。”但他依旧很顺从的解衣带,拆腰封,脱衣服。
陆小凤想,这时候的卓东来简直像极了大姑娘,还不是那种活泼的大姑娘,而是十分羞涩十分腼腆的大姑娘。
龙骨是在卓东来内室里供着的,龙骨上盖了块暗紫色镶云纹的绸缎,陆小凤四下里一瞧便看见它,手指一挑,手腕一转,这绸布便到了卓东来头上。
卓东来骤不及防,正待发作,陆小凤已一副含情脉脉姿态挑起绸布,深情道:“有此凭证,你我便可当真一生一世,苍天都瞧着呢。”
卓东来怒,“陆小凤,你别太过分。”
陆小凤笑,“东来,你也别太紧张。”
卓东来冷笑,“我有什么可紧张?”
陆小凤道:“今天和以前没有不同,和昨天没有不同,你昨天的魄力呢?”
卓东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怎么会没有不同?简直太有不同了,昨天他能为陆小凤做到那个地步,心理上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可是这会,他已经把自己踩在脚下,就连陆小凤这么混的玩笑,他都要忍将下来。
陆小凤看他表情,没来由一阵心疼,他柔声道:“今天我来好么,我全力服侍你,就像你昨天做的那样。”
卓东来不觉咬唇,偏过头去,“要做便做,啰嗦什么。”
陆小凤绝对用对了一个词,献祭,此时卓东来的心情除了这个词,真的没有更好的解释,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竟然能让陆小凤做到这个地步,或许他的神智真的是被陆小凤的甜言蜜语给绕晕了,但此时他已经不敢试图揪回神智,此时思绪哪怕再深想一步,他就绝不会让自己这么毫无保留的处在别人眼前手下,就算这个人是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