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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白日放歌须纵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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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自然要到长安居,到长安居恰巧见到个熟人,萧肃竹,萧肃竹正在喝闷酒,瞧见他二人十分高兴,也便凑一块热闹。
几杯酒下肚,话题便活络起来,天南海北扯一会,便是跑堂的瞧着这热闹,也时不时站一边儿听。
萧肃竹感叹一声,“这些说起来有趣的很,但在这个地方当真是无趣。”
陆小凤眨眼,“萧兄便没有再去找过杜小姐?”
萧肃竹叹道:“找自然是找了,却有何用?有时候想想,我真是蠢得很,若不是当日里应允了杜世伯的话,这会子我早已回转了。”
陆小凤道:“杜小姐青春年少,或许一时想不开,但萧兄若就此放弃了,可不是断了你们的情路么?”
萧肃竹道:“情路崎岖不见前途,这里又不干不净的,每夜里待着又不敢睡觉,可不是遭罪么?”
陆小凤一愣,“不干不净?”
萧肃竹道:“可不是么,每晚上窗外似乎都有雪白影子飘过去,我找来客栈老板理论,老板非说是我眼花——”
跑堂的插口道:“可不就是您花了眼么,这里住了这么多人,怎么女鬼就偏偏让你瞧着了,难不成那女鬼瞧上你了?”
陆小凤惊喜道:“你说那白影,什么样儿?可见过她长相?”
萧肃竹惊讶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陆兄还对这个感兴趣?”
陆小凤道:“我便专爱捉鬼了,萧兄快说。”
其实萧肃竹也不曾具体看见过什么,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能瞧着,就比如说昨晚,他本是在屋子里坐在窗边吟诗说愁,恰恰不远处一抹白影以极快速度一闪而过,他这一惊吓,一晚上便睡不好了。
花满楼沉吟,“那白影距离萧兄窗户有多远,萧兄窗户外对着的,又是谁在住?”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人兴奋,萧肃竹瞧见的白影并不是在他窗外掠过,而是还有一段距离,而窗户对着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凌玉坤所住院落的后墙。
如果这个女人是住在凌玉坤院落里的,那会是谁呢?
跑堂的思索一会,摇头,“他们那院子总共住了两人,送饭进去也总是两份。”
陆小凤惊讶。
跑堂的道:“不过奇怪的是这父子俩似乎食欲好得很,有时候半晌的便会出来找些吃食,或者让我们送去些酒菜。”
陆小凤道:“你们送饭进去,没有见过别的人?比如说穿白衣服的女人?”
跑堂的连连摇头,“他们屋里正厅放着一大口棺材,谁也不愿多在他们那里待,不过白衣服女人么,当真没有。”
花满楼跟陆小凤同时道:“棺材。”
棺材里的凌玉波岂不恰恰就是穿了白衣么?如果她没死,自然救下凌玉坤的就是她了,很可能拿毒针害池田的也是她,恰恰是女人功夫又必须极高的,本来就稀少的很。
但她为什么要装死?未央的失踪跟她有没有关系?
陆小凤坐不住了,他去了凌玉坤院落,在远处远远瞧着,以他目力可以看出棺材里确实有人,但这个人根本没有动过,他守了整整一个时辰,棺材也没有动,这便不可能了,若是功夫高些的,勉强在封闭空间里待几炷香还是能办到的,但便是他自己,也自认没有办法在棺材里待上一个时辰,除非这个棺材有通往外界的气孔。
他不由骂自己傻,怎么就干等了一个时辰,跳下树,拍了拍衣服,直接去敲凌玉坤的大门。
开门的是凌不弃,凌不弃微微红着眼,愁眉苦脸,见着陆小凤勉强笑一声,凌玉坤当时所受不过谢灵童在他肩背用折扇用力一磕,伤势说不上多重,但看凌不弃表情便知不轻,也是了,谢灵童功力多深厚,无论是谁,以肉|体受那么一击,都不会好受。
陆小凤藉故拜访,仔仔细细观察了那口棺材,一时为凌玉波美貌所动,却也丝毫看不出她有活着的迹象。
回头与花满楼一说,花满楼也沉默了,难道是他们多想了?还是方向出了错?
两人默默往来凤堡走,到来凤堡大门时候,陆小凤忽然跳了起来,道:“你还记不记得温泉方说过的那句话,‘忍术不是忍术,女人不是女人’。”
花满楼道:“你是说那白影其实不是个女人?”
陆小凤道:“我只是说,会忍术的,并不一定只有一个人,别忘了,东来说过,当年池田送出的秘籍,在付玉星手里的那份被人偷走了。”
花满楼瞪大眼,“你是说,有人收集了全部秘籍,然后练成了忍术?”
陆小凤道:“能收集齐所有秘籍的,只有一个人,凌玉波。”因为那一场风波本就是她挑起的。
陆小凤道:“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如果忍术真的可以让人长时间不接触空气也不会死,那么棺材里的凌玉波,定然是活着的。”
这个问题,松子可以解答。
等他们兴致冲冲的到池田房间的时候,发现卓东来也恰恰在这里,卓东来正在问一句话,“忍术中的龟息术真的可以让人长时间不呼吸也不会窒息?”
松子道:“忍术博大精深,龟息术不过是个粗浅法术罢了。”
卓东来道:“你可以做到?”
松子道:“当年与少爷为躲避追杀,曾在水底下用龟息术整整躲了三天,照样没事。”
卓东来转身,便看见陆小凤。
陆小凤微微笑着,朝他伸出手,卓东来便笑了,朝他走近,道:“已经不生气?”
陆小凤拉住他袖子,用力眨眼,撒娇道:“我遇见你便忍不住跟孩子似的,你可不能跟我生气。”
卓东来笑道:“花兄整天跟这样的人一块,会不会觉得会被他带的愚蠢起来?”
花满楼也笑了,促狭道:“陆小凤在我跟前又没有跟孩子似的,我可没什么体验。”
如果凌玉波还活着,一切都可以解释,可以解释水天老母与来凤堡针锋相对的动机,可以解释温泉方的死,也可以解释凌玉坤的来势汹汹,但他们的目的,还不算很明确,他们是为了池田而来?还是为了池田的忍术?如果凌玉波已经懂了忍术诀窍,又何必再来跟池田过不去?
花满楼道:“水天老母用的毒,包括池田所中的毒,我都觉得有些奇怪,像他们那种人,自然不会怜惜别人性命,为何毒性偏偏只是让人神志不清口不能言?”
只有一个解释,“他们不想让中毒的人死。”
“为什么不想让中毒的人死?”
中毒的除去谢灵童与陆小凤,只有未央与池田,他们共同特征是,他们都懂得忍术。
陆小凤眼前一亮,“东来也说过,忍术秘籍是用青木家族独特的古老语言写成,就算凌玉波可以找到某些个东瀛人来翻译,也有可能有弄不明白的地方,这个就像我们这里一样,有些家族的语言虽然也是汉字,但并不是外人能轻易辨别理解的。”
花满楼道:“所以她才会想到要劫走未央,或许她本来的目的是池田,但因为池田一声吼叫,迫使她只能把目标转移,未央至少还是青木家族的嫡传子。”
陆小凤道:“未央虽然神志不清,但她既然有毒,必然有解药,或许她的忍术本来还有漏洞,所以不得不偷偷摸摸的行动,但或许很快,她就可以真正的练就忍术,到那时候——”
卓东来沉沉道:“到那时候,或许在座,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卓东来是真正见识过忍术的威力的,就算当时池田出其不备,他依旧没有哪怕丝毫的胜算,不是卓东来高估自己,他的功夫就算还比不上陆小凤,也不会差太多了。
陆小凤与花满楼的表情也沉重起来。
陆小凤道:“或许我该立马赶过去,把棺材盖掀开,让她现原形。”
卓东来看他一眼,叹气,“不要鲁莽,就算她真的练就忍术,也不是没有办法制服她的。”
陆小凤道:“什么办法?”
卓东来指了指脑袋,“你得容我想想。”
若要市场股价,陆小凤想,卓东来的脑袋绝对称得上无价之宝。
卓东来道:“想什么呢,神情那么怪异。”
陆小凤打个哈哈,“你想主意,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卓东来道:“你不妨再去盯着凌玉波,不过记住,就算见到她活动,也不要轻举妄动现身。”
陆小凤起身,“我有分寸。”他转头看了眼花满楼,仗着花满楼目不能视,过去紧紧抱了一把卓东来,在他脸侧轻轻一碰,眨眼,“期待你好手段。”
但他转身瞧见花满楼笑容,便知他的举动根本没有瞒过花满楼,但那又如何,他与卓东来的感情,花满楼岂不一直是乐见其成?
看他走远,花满楼忍不住笑,“你若认识以前的陆小凤,就会知道,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变化实在不小。”
卓东来道:“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变化?”
花满楼道:“时间永不停止,变化无所谓好坏,但有一点,他的情感比过去,实在充沛的太多。”
卓东来道:“我听说他一直都是个风流多情的人。”
花满楼道:“风流多情才是无情,一个严重缺乏感情慰藉的人才会时时刻刻表现的十分无情。”
卓东来叹息一声,花满楼的话总是让他没法子反驳。
花满楼道:“陆小凤其实一直以为他会风流多情的过一辈子,他已经这样过了十几年,作为朋友,他能有今日的转变,不管是好是坏,我都觉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