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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一曲高歌一樽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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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或许自幼练武的关系,很有一股英气甚至戾气的,当她倒提了剑穿过长安居大堂往里进走的时候,跑堂的被吓退两步才赶紧追她,说来也巧,凌不弃恰恰要往大堂处来,瞧见一脸决绝的松子,愣了愣,忙追她,“松子姑娘,你……你这是来做什么?”
松子冷冷道:“你管不着,别跟着我。”
凌不弃自然要跟着,“你是来为你父亲找解药吧?你还是别去了,你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松子扭头瞪他,“我家少爷神志不清,我爹爹他又……为了他们,我还怕死了?”
凌不弃跺脚道:“就算你死了,也救不了他们呀,你听我句劝,你——”
松子横剑对他,“再缠着我,我对你不客气。”
凌不弃退了一步,抓一把头发,“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固执。”
松子冷哼一声,继续往里面走,她越是这样,凌不弃自然越是要跟着她。
松子在水天老母院落外站定,扬声道:“水天老母,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女人,你快快把我爹爹和我家少爷的解药交出来,要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门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是杜天晶,杜天晶冷笑一声,道:“我还当是哪里来的野狗狂吠呢?原来是你呀,怎么,被打得不过瘾,继续来讨打是吧?”
松子道:“让你师父出来,有脸卑鄙无耻的下毒害人,还没胆子见我么?”
她没说完,便有个白衣姑娘提了剑出门,叱道:“臭丫头,说话仔细点,再口出恶言,莫怪我们不客气。”
松子冷笑,“原来你们客气过么?又卑鄙又无耻又装腔作势的一群人凑到一块了,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
她话未说完,那姑娘便冷笑一声,“找死。”提了剑便冲过来。
前面说过,水天老母这几个徒弟功夫其实都不怎么样的,松子身上有伤,她们依旧不是对手,那姑娘不过十几招便露败象,杜天晶连同其他两三个姑娘看不过去,娇叱一声,加入战团。
凌不弃看的直跳脚,“你们,你们一群人欺负人家一个人,知不知羞。”
有声音从房内传来,不悦道:“不弃,你来做什么?”
凌不弃吓了一跳,“爹爹,你——”
凌玉坤道:“做你的事去,别在这里瞎搅和。”
凌不弃道:“可是爹,她——”
凌玉坤喝道:“出去。”
恰恰松子闷哼一声,凌不弃也顾不得许多了,提了剑柄挡过几招,拽了松子出战圈,急道:“你便不要再固执了,你先跟我走吧,你……”
他拽着松子快速离开,声音渐远,陆小凤微笑。
房内,有如下对话——
“你就这样放她走了?你难道不想趁机除了她?”
“不过是个小姑娘,我还能对她动手了?”
“她可是池田的孽种,留着她就是给玉波的耻辱。”
“就算觉得耻辱,那也是玉波的事,你何必激动?”
……
陆小凤心想松子姑娘演技倒是不错,转念一想,松子本性便是如此,只能说卓东来是算准了松子与凌不弃脾气,进展才如此顺利。
这个时候,林墨白与苏秉乘恰恰都在房内,他们忽然依稀听见有歌女在唱歌,长安城这样繁华,有歌女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歌女唱的,似乎并不是些春花秋月,林墨白是个极爱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人,便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一听,气得他脸都白了。
歌女声音越越近的时候,忽然转了调子,唱道:“玄白称双侠,两只活王八,一只白王八,一只黑王八,若不是王八,快来我找呀——”
反反复复唱了两三遍,林墨白翻窗户便跳了下去,歌女抱了把琵琶正在不远一棵树下自弹自唱,好不快活,不少路过频频转头,自然也有好几个人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热闹。
林墨白冲到歌女跟前,怒气冲冲,“闭嘴,闭嘴。”
歌女不过十二三岁,瞧着瘦瘦小小,眼睛奇大,眨着眼睛道:“我唱的不好么?你看他们都在听呢。”她还伸手指了指。
林墨白忍了忍,道:“谁教你这样唱的?”
歌女眨眨眼,伸出手来,“那人说,问这个问题的人一向大方的很,一定不会吝啬先给我五百两银子的。”
林墨白气的脸色发青,“我若不给呢?”
歌女嘟嘴,“那我就不说呗,你还能打我呀?”
林墨白冷笑一声,苏秉乘已扔过一张银票,“说。”
歌女拿过银票煞有介事的瞧,拿反也不知,然后折好了收起来,又从袖口取出张纸来,道:“喏,那人留下这个。”
林墨白扫过一眼,忽然沉下怒气,眯起眼睛来,“那人长什么样?是不是有两撇像眉毛一样的胡子?”
歌女拍手道:“你形容的很像呢,可不就是么……”
林墨白冷笑一声,咬牙道:“好你个陆小凤。”
苏秉乘道:“怎么?”
林墨白递过纸张,道:“陆小凤约了你我决斗。”
苏秉乘瞥了眼纸,转身便走,“不去。”
林墨白还未开口,歌女便一拨指尖的弦,唱道:“那只黑王八,名叫苏秉乘,秉乘老弟,爱发脾气,又怕老婆,又没出息——”
不待她唱完,苏秉乘满面怒容,手中乌鞘刀已出鞘。
歌女尖叫一声,抱着琵琶哇哇叫着跑远了。
苏秉乘冷冷道:“在哪里?”
林墨白讥诮一声,“你不是不去么?”
苏秉乘冷冷道:“我若不去,岂不被人笑话怕老婆了?”他的关注点竟然是在这里。
林墨白哈哈笑一声,“你难道不怕么?”
苏秉乘冷哼,“这陆小凤,欺人太甚。”
如约地点十分空旷,左右一片银白,银白之中,一桌两椅一人端坐饮茶,分外显眼。
花满楼放下茶盏,笑道:“玄白双侠果然守时,幸会幸会。”
林墨白一愣,“陆小凤呢?阁下是?”
花满楼道:“在下姓花,花满楼。”顿了顿,笑道,“陆小凤,不是在二位身后么?”
林墨白蓦然转头,陆小凤果真便在他们身后三尺处负着手轻笑,“墨白兄,秉乘老弟,陆小凤因故相邀,得罪之处,莫怪莫怪。”
苏秉乘刀已出鞘,怒道:“好个满口胡言的混小子,你叫谁老弟呢?”
苏秉乘跟林墨白瞧来都是三十余岁年纪,八年前盖州之时年轻得很,但比起陆小凤,那是要大上好几岁的。
陆小凤眨眨眼,“秉乘老兄,莫恼莫恼。”
林墨白笑一声,“阁下这一招激将法用的可算妙了,不过挑战书既然下了,不分出个高低,谁也别想回去。”
苏秉乘道:“以二对一非江湖道义,你退下,我来。”
花满楼笑道:“不妨由在下接苏兄几招。”
苏秉乘蓦然转身瞪他,缓缓道:“我听说花满楼是个瞎子。”
花满楼道:“传言不假。”
苏秉乘冷笑一声,“你想跟我动手?”
花满楼听出不屑,淡淡道:“花满楼眼虽盲,手尚未残,还可以勉强接苏兄几招。”
苏秉乘怒不息,没有拔刀,是以刀鞘对花满楼。
他轻敌,三招上便被花满楼制住刀鞘,花满楼松开袖子,笑道:“苏兄已让过三招,请出手吧。”
另一厢,陆小凤与林墨白也已经交上手。
……
卓东来在远处正看着,看不到二十招便转身,道:“你留下收拾残局。”
谢灵童道:“这么放心?”
卓东来不屑道:“我实在高估了他们,就这样两个角色,陆小凤一人足可对付。”
回转来凤堡,有下人道:“长乐公子已在书房等候。”
卓东来皱皱眉,“让他等着,松子回来没有?”
下人道:“正在池田先生房里。”
池田症状与未央一模一样,却危险的多,所以池田一直是被制住的状态。
松子正在默默垂泪,瞧见卓东来进门,立马抹了泪,伪装坚强。
卓东来道:“任务完成了?”
松子道:“已完成。”
卓东来道:“讲。”
松子道:“凌玉波是凌玉坤同父异母妹妹,两人年纪相差近二十岁,凌玉波自幼貌美,追求者不断,其天性活泼,喜好四处游历,八年前在盖州因一场意外身故,凌玉坤怜其年幼,为保其尸体不腐,特意在极北之地——”
卓东来打断她,“这和凌玉坤所说有区别么?说点有价值的东西。”
松子道:“凌玉波自幼嗜武如命,武学天赋也惊人,小小年纪,天下武学便几乎被她学去一半。脾气颇为娇纵古怪,便是对家人也极少有好脸色。视男人如玩物,经常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
卓东来眯起眼睛来,沉吟一会,道:“还有么?”
松子道:“凌不弃对他姑姑没有丝毫感情,非常淡漠。”
卓东来道:“这八年间,凌不弃可听过有关凌玉波的消息?”
松子道:“八年来,凌玉坤大部分时间都在极北之地,那个地方凌不弃却从未去过。”
卓东来道:“是么……”
松子没有说话。
卓东来道:“很好,凌不弃现在怎样?”
松子道:“还在昏睡。”
卓东来道:“你继续到他身边,明日卯时之前,不可让他离开你身边,能做到么?”
松子道:“可以。”
卓东来道:“很好,去吧。”
松子没有动。
卓东来道:“还有事?”
松子道:“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杀了水天老母为我报仇,还有凌玉坤。”
卓东来道:“我说过的事,从无更改。”
松子道:“照顾好我父亲,如果他死了,我誓死不会放过你。”
卓东来笑,“你放心。”
池田在他手里被暗算他已经足够没面子,若是在他手上死了,他可当真是颜面扫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