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书被催成墨未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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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娇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两步才道：“我……”
卓东来微微皱眉，“你到这里做什么？”
水天娇勉强笑了笑，道：“我只是远远瞧见陆大侠与花公子，想着过来打声招呼。”
卓东来道：“不必，你已不是江湖人，何必跟他们打招呼？”
水天娇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卓东来没有说话，而是缓慢的笑了笑，水天娇不是多聪明的人，但女人天性敏感，这个笑她看懂了，她终于忍不住心头绝望，忍不住拿手捣住嘴，一步步往后退去。
卓东来道：“你穿成这样是在练剑？”
水天娇惨笑一声，“就算我跟了你，我也依旧是个江湖人，武术自然不能搁下，你现在危难在即，我不说添把力，不做你负累总是应该的。”
卓东来对待水天娇的态度让人心凉，不是他无情，而是他当真没有投放感情，态度算不上恶劣，甚至可以说温和，却全然没有把她当做个人，全然没有尊重……但这种事，无论是陆小凤还是花满楼，都没有置喙余地。
陆小凤叹息道：“你明知她在外面，为何还要说那样的话？”
卓东来淡淡道：“我说什么话还要避讳谁么？”
花满楼岔开话题，“不管是针对卓兄还是来凤堡，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该如何应对。”
陆小凤盯着手里资料，不可思议道：“宴会后，还写成了对来凤堡挑战的檄文？”
卓东来冷笑一声，“檄文要不了多久便会送来。”
陆小凤道：“檄文上还有具名……这水天老母考虑的可当真周全。”
花满楼道：“并非全部具名，有人签名，有人自然不愿趟这趟浑水。”
卓东来道：“与会的，包括这几日赶来长安城的，还有长安城旧有的几股江湖势力，共计一百三十八人，签下姓名的，有七十八人。”
陆小凤捏了捏他眉毛一样的胡子，道：“人数不少。”
花满楼道：“有趣的是，便是这些个没有签下协议的人，也不曾明确说来凤堡一句好，唯一跳起来表达不满的，却是凌少堡主。”
陆小凤惊奇道：“凌不弃？”
花满楼道：“宴会收尾时候，恰有几个人在数说来凤堡的不是，凌少堡主跳起来便骂，说那些人狼心狗肺，住着来凤堡包下来的房屋，吃着来凤堡免费的吃食，却还来说人家不好……这当是这场宴会的唯一亮点了。”
便是卓东来也忍不住笑了，“凌少堡主倒是个性情中人。”
花满楼道：“可惜他父亲却是别有用心，他带着那副棺材参会，当时会上至少有十几个人为了那个女人坐立不安，手段委实有些下作。”
陆小凤忽道：“也或许，水天老母所说并不是当年实情，当年实情到底怎样，池田怎么说？”
卓东来动了动嘴角，“他只怕没法说，他神智尚未清醒。”
陆小凤道：“可是与未央之症相似？”
卓东来道：“大夫正束手无策。”
陆小凤道：“那种毒水天老母对我用过一次，毒性虽霸道，但施毒绝不会毫无痕迹，当时你们都在场，众目睽睽下动手你们怎会毫无发觉？”
卓东来皱眉，“什么时候，你如何不曾说过？”
陆小凤一愣，打个哈哈，“那个么，不说也罢。”
卓东来哼了一声，“只要是毒，便有解药，早晚的事罢了。”
便这时候，谢灵童敲门，笑道：“檄文果真是来了，措辞相当完美，才子也。”
花满楼道：“写檄文的，是玄白双侠中的林墨白。”
陆小凤草草看过一遍，也赞一句，“好文采。”顿了顿，道，“檄文言辞华丽且激烈，似乎来凤堡便没有丝毫好处了，江湖人人都该除之而后快，似乎他们一拨人俱是江湖正义之化身……这种宴会，着实好笑的很。”
他这些话，自然是专门对花满楼说的。
卓东来冷笑一声，“口气不小。”
陆小凤微微叹口气，“檄文上要求有三，第一交出池田与凌玉波陪葬，第二交出近日来闯入来凤堡的江湖友人，第三点，第三竟是要来凤堡——”
卓东来冷哼一声，“牛皮吹到天上去，只怕他们没那份本事。”
花满楼道：“既然敢这样写，又不是疯子，他们肯定有恃无恐，水天老母功夫陆小凤已经试过，不妨寻机探一探凌玉坤深浅。”
卓东来道：“谢大才子，该是你露一手的时候了。”
谢灵童当仁不让，“如何回复？”
卓东来冷笑一声，“灭他气焰，敢挑战，就要敢接招。”
有墨，有纸，谢灵童研墨，构思。
陆小凤道：“东来莫要太看轻了对方，就算不惧凌玉坤，好歹还有其他七十八人。”
卓东来一哂，“何必这么小心，说来那几十个人，不过一盘散沙，他们吃着我给的饭还去参加这种宴会，显然是看热闹去的，难道会当真为水天老母他们拼命？”
陆小凤道：“那些别有用心的呢？”
卓东来道：“进入长安城的，每个都在我控制之内。”顿了顿，道，“包括升平楼第一楼中的西门吹雪。”
陆小凤吃惊道：“你早已知道？”
卓东来笑了笑，“我还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
陆小凤道：“你不要去招惹他。”
卓东来忍不住笑，“只要他不干预我的事，我自然不会去惹他。”
花满楼插口，“西门吹雪来了？他为什么而来？”
陆小凤道：“杀人。”
花满楼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卓东来道：“无论西门吹雪的剑有多么可怕，我都丝毫不感兴趣，此时我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个人。”
陆小凤道：“谁？”
卓东来道：“碧波仙子凌玉波，你还记得温泉方死之前送来的那句话么，女人不是女人，或许说的不是水天老母，而是凌玉波。”
陆小凤道：“总不是说凌玉波其实是个男人？就算她是个男人，她也已经死了八年。”
卓东来道：“死人也同样有用，不过温泉方说的，只怕是八年前的事。”
陆小凤道：“八年前，盖州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若是在盖州，也不必这样子为难了。”
卓东来道：“你虽然不在，一定有其他人在，想知道当年的事，也不是太难。”
陆小凤道：“付玉星似乎还在你手里。”
卓东来不屑道：“他若还能吐出什么来，只怕早开口了，你难道忘了林墨白？”
陆小凤道：“他为水天老母操笔，显然并不是看热闹的那群人，他甚至有可能是杀死温泉方的凶手。”
卓东来道：“你试试他的剑不就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陆小凤瞪大眼，“你要我去跟他打架？”
卓东来道：“你说过，他曾向你挑战，这说明他是个很好胜的人，你向他发出挑战书，他必定会接。”
陆小凤道：“然后呢？”
卓东来道：“林墨白显然参与了当年之事，对内情必然知晓的透彻，但以他性情，必然不会说实话，所以，把苏秉乘也约出来是必要的。”
陆小凤一愣，“你是想……”
卓东来道：“还记得昨晚上你看到的那一幕吗？他们既然是那种关系，必然彼此比兄弟要亲近的多，所以制住苏秉乘去逼林墨白说实话，我觉得可行。”
陆小凤哭笑不得，“东来，你——”
卓东来道：“花兄说我不管做什么事最好跟你提前商量下，这件事你该不至反对吧？”
陆小凤道：“好，我去。”
卓东来道：“听说玄白双侠经常两人联手，你功夫虽然不错，同时对他们两个动手，取胜只怕不太容易，让——”
花满楼道：“我来。”
卓东来道：“嗯？”
花满楼道：“我与陆小凤合作是惯了的，不妨我来接苏秉乘的刀。”
卓东来道：“这……”
陆小凤笑了，一拍花满楼肩膀，道：“花满楼虽不常出手，但与他交过手的没一个敢瞧不起他，东来你若见过他出手，自然不会不放心了。”
卓东来笑了，“我本是想着这种事至少我来凤堡得出个人，你既然这样说，那便如此罢。”
陆小凤道：“他若一定不说呢？”
谢灵童正在轻吹墨迹，插嘴笑道：“在卓总管手里，只怕没人敢不说真话。”
卓东来道：“回书已成？”
谢灵童递过来，十分自得，“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卓东来不接，也不看，“有你行笔，我自然放心的很。”顿了顿，道，“让松子到我这里来一趟。”
提起松子，陆小凤便有些不悦，“东来，松子不过是个漂走异乡挺可怜的小姑娘，你又何必利用她来成事？”
卓东来沉默一会，道：“若我手里的人不能用，我何必养着他们？松子为了她父亲愿意为我效力，我难道还待拒绝了？”
陆小凤道：“大可不必让她涉险。”
卓东来冷笑一声，“接下来这件事，恰恰便要她涉险了。”
陆小凤道：“你要做什么？”
卓东来道：“想知道八年前的事，可以问林墨白，想知道这八年间发生的事，却需要问另一个人。”
陆小凤当真不能算是笨的，他立马想到了，“凌不弃？”顿了顿，他苦笑一声，“你是要用美人计？”
卓东来道：“不是美人计，而是苦肉计，有那样美丽的一个姑姑，你觉得松子长相能入凌不弃的眼？”
陆小凤道：“我可以直接去问凌不弃。”
卓东来道：“你觉得他是傻瓜，你问了他便说么？”
陆小凤道：“我可以试试。”
卓东来沉默一会，道：“你若当真担忧，暗中跟着松子去便是。”
陆小凤道：“你要松子去做什么？”
卓东来道：“去水天老母那里求池田所中之毒的解药，担忧父亲之心，自然合情合理，水天老母却必然不给，若凌不弃恰巧路过，看到松子被欺负，自然是要救的。”
陆小凤道：“如果水天老母或者凌玉坤对松子下毒手呢？”
卓东来淡淡道：“如果他们连个小姑娘都杀，我就有了光明正大对付他们的理由了，这些人在我眼前闹腾的已经够久，我忍耐的也已经够久。”
陆小凤道：“没有别的办法？”
卓东来道：“这是最合适的。”
花满楼道：“我倒觉得可行，水天老母与凌玉坤平日行事都不算恶毒，再说了，就算他们下毒手，你还救之不及么？”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书被催成墨未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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