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混蛋笨蛋穷光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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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早早出门，花三公子事务繁忙，几道召回令过来，不得已要启程离开了。
马车十分之气派，花满楼送花三到大门口，花三无论如何不让他再送。
花满楼无奈好笑，“我没有那么娇弱，几步路还走得了。”
花三煞有介事，“这不是你能不能的问题，是我敢不敢的问题，当真你送我一程被老太太知道了，还不家法伺候。”
花满楼笑，又有些愧疚，“好容易跟三哥见上面，这几日又……又冷落了三哥，我不是心里过意不去么？”
花三道：“要不让陆小凤送一程吧，也算尽了你的心意，嗯？”
花满楼还待再说，陆小凤忙道：“行了别争了，花满楼你回去吧，我送三哥不是跟你送一个样么，你还跟我见外？”
登了马车，花三便笑，“小鬼头，你倒有眼色的很了。”
陆小凤眨眼睛，“三哥是想偷偷交代我照顾好花满楼吧，这个放心，交不交待我都照办。”
花三摇头笑，“我们若是放心不下小七，也不会任他一个人在外面受苦，话说回来，你是他的朋友又不是奶妈，让你照顾他可就惹人笑话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陆小凤道：“花满楼听到这话一定很欣慰很高兴。”
花三道：“这几天你到处窜，想跟你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不不得已赶行程嘛，趁机跟你说几句话。”
陆小凤道：“三哥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花三道：“谈不上吩咐，不过是说几句闲话，尽一下长辈本分……小七跟我说你跟那个卓东来关系不一般？”
陆小凤笑，“我是喜欢他，三哥若要规劝我看还是免了吧。”
花三摇头笑，“我便那么不知趣，喜欢谁这是你的自由，你就是喜欢小七，我也不会说什么，不过……”
陆小凤道：“我跟花满楼是好朋友，可从没这方面心思……三哥想说什么？”
花三道：“别怪我多嘴，那个卓东来看着可不是好易与的，你们跟他交朋友，只怕要吃亏。”
陆小凤严肃状，“三哥为何这样说？卓东来有什么地方让三哥不待见了，改日让他给你赔个罪。”
花三摆手，“这是嫌我多嘴多事了，罢了罢了，我便闭嘴不来招人不待见了罢。”
陆小凤笑，“三哥什么时候玩笑也开不得了，三哥要说的话故意避开花满楼自然是极重要的，我听着呢。”
花三道：“你跟小七一个样，一个劲儿的偏袒卓东来，小七一直在我跟前说好话，反倒显得我多恶人……据我这几日观察，其实就个人能力而论，这人是个人才，其他方面，就不好说了。”
陆小凤道：“三哥这观察也是前几日我跟花满楼共同的烦恼，我也仔细推敲考虑过的……卓东来乍看起来有点心机深不可测的意味，仔细一接触，发现也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乍看之下此人满身风尘好沧桑，其实仔细一看，也不过是每人活着必需的一副面具罢了……我这是掏心窝子说话，也是我近日里体悟，三哥总不会还觉得我有意偏袒他吧？”
花三沉默一会，摇头笑，“看你咋咋呼呼模样，看的倒仔细，或许你是对的罢，能得你跟小七同时看上眼的人，自然要有些与众不同。”
陆小凤道：“三哥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花三道：“不错……私心上论，我不想你们尤其是小七和他走得太近，我怀疑这人来历，绝不简单。”
陆小凤垂头一会，道：“我会提醒花满楼。”
花三目光灼灼，“你觉得我疑神疑鬼多此一举是不是？我来雍州，另有目的。”
陆小凤道：“什么目的？”
花三道：“你听说过瑾王爷吧，瑾王爷驻守边关多年，边境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眼睛，前段时日他发觉有外邦蛮子多次出入边境，虽说现在太平年代，到底不得不防范不是？这一查之下，竟查到了雍州城。”顿了顿，道，“这事无凭无据，官府直接介入不合适，我便代为走一遭。”
陆小凤道：“杜老爷子？”
花三道：“或许有关或许无关，或许主动或许被动，杜老爷子一直未醒，我也没有余闲一直等着，幸好有你在这里，我也就可安心离去了。”
陆小凤道：“老爷子他……”
花三摆手，“你不必说，我知道你跟他是老友好友，关系不比跟小七差，但我相信你心中的那根秤，我相信不论在任何时刻，你都可以做出正确抉择……当然，话说回来，我又何尝希望杜老爷子做出错事来。”
陆小凤道：“瑾王爷查到些什么？”
花三摇头，“兵器，瑾王爷怀疑和兵器有关。”
陆小凤垂头，不说话了。
花三道：“卓东来来杜家的突兀，来历不明，能力超群，目的昭然，你瞧瞧他为那块陨铁疯狂的样子，便不说一件兵器能起什么波澜，单是这个人，就……”
陆小凤摇头，“不可能，他绝不是塞外蛮子。”
花三道：“是他的行径惹人猜疑……你若有证据证明我这怀疑有差，我自食其言。”
陆小凤没有证据。
花三拍拍他肩膀，道：“我说这话，你考虑考虑，我知道，你是可以受托付的人。”
陆小凤心思沉沉回转，进了府门发现府里气氛比他心情更糟糕，远远的就听到呜呜哭声，司空摘星在房顶上歪着脑袋愁眉苦脸，不由吃惊，“这是怎么了？老爷子伤势莫非恶化？”
司空摘星跳将下来，叹息道：“厅里瞧瞧你就知道了。”
大厅里几个小和尚哭的十分伤心，有几个横眉竖眼的，俱是惨淡脸色，卓东来与花满楼在座，卓东来瞧见他进来，递过一张纸，道：“你瞧瞧这个。”
那是一封信，信上写，“廿二日申时，城西城隍庙，携龙骨赴约，可保和尚性命。”
几个小和尚团团围着，他们手里正捧着一串檀香佛珠，司空摘星道：“佛珠是跟这信一块送来的，是铁秀大师的随身物。”
卓东来走过来，“送信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小乞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封信是信客代笔，这信客恰恰是我认识的，众人都唤他相先生，是个落地秀才，据相先生讲，请他写信的是个身材壮硕约莫三十多岁的外地人，操一口纯正京都口音……这些描述远远不够，幸好相先生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还会一手好丹青，此时正在书房。”
陆小凤揽上他肩膀，赞道：“不愧是卓东来，好高的效率。”
卓东来撇他一眼，没说话，朝花满楼处做了个眼色。
花满楼的脸色陆小凤自然是看见了，安慰话却又觉得苍白，以花满楼心性，此时必定是极难受的。
花满楼话语如常，似乎丝毫不被影响，“请信客代笔，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此人不识字，要么此人与我等熟识，怕字迹被认出来，故意隐瞒……”
司空摘星道：“我觉得该是咱们都认识的人，若不是知道咱们情况，又怎么会拿大和尚交换龙骨？或许这个人跟顾道人是一伙的，知道顾道人死了，就用这种法子想要回龙骨。”
花满楼道：“如果当真是熟识之人，自然知道龙骨不在咱们手里，怎么会朝咱们要？”
司空摘星道：“或许想让我们帮他找呗。”
陆小凤耸肩，“我只觉得，人的欲望当真是无穷无尽，为件死物如此煞费心机又是何苦来哉？”
卓东来冷哼一声，“你不明白？我可明白的很。”
陆小凤道：“你明白什么？”
卓东来冷笑，“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对身外之物没有执着，要么是从来不缺的，要么是从来不敢要……陆小凤，你是哪一种？”
陆小凤傻眼，“我说你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得罪你了？”
卓东来道：“我自然是大大的俗人，对我想要的东西，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取，不择手段。”
花满楼叹息，“卓兄切莫气恼，陆小凤说话没心机，这么说估摸着也只怕是安慰我来着。”
卓东来道：“花兄这么说话，倒显得我小肚量了，其实你们不计较我算计还处处帮我对我如此之信任，我已十分感激。”
花满楼摇头笑，“卓兄说这话可太见外了，我想我们至少已经算是朋友，朋友之间没有信任朋友有难不帮忙还算什么朋友？再说了，人各有志，谁没有自己追求的事物？我若无所求也不必搬出来花家，陆小凤无所求也不必猴儿般满世界乱窜，你说是么？”
饶是卓东来，也不由感动，紧紧握住花满楼的手，激动道：“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陆小凤揽上卓东来肩膀，“好了好了，花满楼开口总是这么煽情，便是我也忍不住抹一把眼泪……算我说错话，给你赔不是，不解气的话，喏，朝这来。”他指了指自己左脸。
卓东来笑了，笑骂一声，“简直无赖，你这样的怎么就满江湖好名头了。”
司空摘星晃手指，“这你就错了，你知道他最有名的名头叫什么么？叫陆三蛋。”
卓东来好奇，“何解？”
司空摘星道：“混蛋，笨蛋，穷光蛋，能想出来这名头的人实在太有才了，你说是不是？”
卓东来上下打量陆小凤，笑，“十分生动，不知这位这么有才的高人是谁？”
陆小凤揽上他肩膀便往外面走，“别理他胡扯，咱们外面逛逛去，想知道什么我给你说。”
出门脚步不慢，是有一定目的地，卓东来道：“往哪里去？”
陆小凤道：“还没去看过老爷子吧？咱们去瞧瞧他状况。”
卓东来停下脚步，“陆小凤。”
陆小凤挑眉，“哎呦，别这么感动，我这人虽说不上多聪明，这点心思还是有的，只怕你根本进不了老爷子房间罢？”
卓东来别过脸去，语调沉沉，“我本没觉得对老爷子有多少感情，要不是这么一闹腾，我……”
陆小凤柔声道：“就算不问，我也知道你以前定然吃过不少苦，对人有着很深的防备心，但这世上并非只有算计与利益，老爷子算计你，对你的欣赏与感情总不是假，我就算现在喜欢你极了，当初接近你也是另有目的这你自然知道。所以……就算你对老爷子有着挺深的感情也不必觉得不可思议，感情的事是最平等的。”
卓东来笑，“……是我小看你了，你竟然可以看出我在想什么。”
陆小凤眨眼，“若没有这一两分眼力，我怎么就偏偏挑上你了呢？”
卓东来笑，“你倒引以为豪了。”
陆小凤道：“你难道还待妄自菲薄？”
卓东来笑意渐淡，神色略略紧绷，“你为什么不问，当真对我的过去丝毫不好奇？”
陆小凤摇头，“你不想说，我为什么要问？我又没有办法认识过去的你，何必那么关心呢？”
卓东来勾起嘴角，“顾道人的话你当真不信？或许我当真是官府派来的人呢？”
陆小凤道：“你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难道不是卓东来？”
卓东来垂下头，“多谢。”
陆小凤揉他脑袋，“太拿我当外人了是不是？你啊，别想那么多了，简单点多好。”
卓东来笑，“跟你简单点，什么时候被你卖了只怕还倒着数钱。”
陆小凤道：“你确定说的是我不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算计我好么？”
卓东来道：“你不招惹我，我何必在你身上费工夫。”
陆小凤笑，“我荣幸之至，我乐意。”
……
二人难得轻巧斗嘴好气氛，被一声尖锐质问打破，“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混蛋笨蛋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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