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凌少一

53、第三卷第五章

　　陈老爷子的军火最终还是给了天风帮，尽管A市的形势颇为紧张，程天的毒品生意已缩减到三成，可这些凌少一并不在乎，他除了在四书五经出现，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陈笑，跟着她四处看看陈家的祖业。对于一个外人，凌少一的到来对很多姓陈的人来说是提防的，而且陈笑的办公室他除了第一次去参观过，再也没有机会接近。
　　陈兰曾说过，陈家的不少交易都在陈笑办公室。
　　自从结婚后，凌少一和风建上过床，平日偶尔几次眼神的交流，就立刻躲开，这些闪避却增强了凌少一的自信心，这男人从心底是在乎自己的，那种冒头的雀跃时刻被压抑着，他的脸上洋溢的愉悦能让陈笑有杀人的冲动。
　　她当然知道，凌少一，自己的丈夫所微笑所开怀的不是为自己，为风建还是为寒扬？陈笑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子上，心口有说不出的闷，她沉默很久，翻开名片夹，按下一连串号码。
　　放下电话时，嘴角的笑容是报复的快感，坐在椅子里的陈笑，忽然觉得屋子里温暖如春，有种郁结被打开，她的眼中是默默的晶亮，手指有节奏的敲在办公桌上。直到凌少一推开门时，看到陈大小姐这个得意的样子，开了句玩笑：“怎么？有艳遇？”
　　陈笑抬头，愉悦的回答说：“如果你晚上回家的话，那么就算有吧。”
　　凌少一笑着，拿出两张票递给陈笑，“晚上去看话剧不？”
　　两只狗的生活意见？陈笑看着票上的话剧剧名，“没发现你是文艺青年啊。”
　　“在香港时更喜欢看歌舞剧。”凌少一淡然的笑着，“晚上你开车载我去。”
　　“你现在要去干吗？”看着凌少一潇洒的转身，陈笑忍不住问。
　　“啊？这是你办公室。”凌少一眨眼。
　　“是啊。”
　　“你要工作。”
　　“然后？”
　　“我又不是你秘书……”
　　陈笑抿着嘴，“我以前觉得你嘴巴涂蜜了，时间长了才发现刻薄的很。”指着偌大的办公室，“这里空间很大，你就是想跑步都行，我还有点文件要看，等我一个小时先去吃饭再去看话剧。”
　　凌少一耸肩，自然的在办公室溜达，这里采光很好，落地玻璃和半拉下的窗帘，和陈兰那个纯粹行政办公室装饰不一样，派头十足，像是欣赏屋子里的装修一样，凌少一绕着那些没有意义的装饰物看了看，摸了摸，走到陈笑左手侧的红色书柜时，刚想要拉开柜门。
　　“那里都是些老爷子留下的东西。”
　　陈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不出是阻止还是提醒。凌少一大方的拉开，从里面拽出一本翻看瞧瞧，背朝着陈笑，举起那本示意了一下，塞回去。
　　“真够古董的，我上学那会都看不到这些宣传口号一样的书了。”
　　“那个书柜里都是这种书，你看这边的吧。”女人的手指绕过凌少一的手臂，带他走到靠窗的一侧，书柜上挂着一把钥匙，显然常常不锁。“适合你。”
　　凌少一翻开看……“谢谢，我在沙发上躺一会儿，你忙完了叫我吧。”
　　那一书柜的潮流杂志绝对不是盖的，凌少一安心躺在真皮大沙发上还挺舒服，侧个身躺了下去，他来之前见只是和风建擦身而过，他到底哪里吸引了自己？
　　等熬人的一小时结束，陈笑拽凌少一起来时，像小女孩一样亲吻他，双手捧着他的脸，说：“凌少一，你说我前世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夫妻前世是冤家，你以后生个女儿给我吧。”凌少一笑呵呵的回答。
　　“哦？为什么？”男人不都喜欢儿子？
　　“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眉毛一挑，凌少一色情的回答。
　　“变态。”
　　“哈哈，走吧。”
　　正常的夫妻不会这样吧？陈笑开车时，这么想着。
　　吃饭的时候凌少一问陈笑，老爷子和天风帮的生意怎么样，陈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她认真的问：“少一，你有没有打算帮我和天风帮打交到？”
　　“怎么说？”
　　“我在挖你跳槽。”陈笑呵呵笑，“四书五经不是你的归宿，陈家的女婿，老爷子可以把所有军火生意都交给你来搭理，你可以决定多少给天风，多少给鹰帮。”
　　“鹰帮？”凌少一提起兴趣，“这个帮派和天风帮势均力敌很久了。”
　　“那是天风帮的看法，在陈家来看，他们谁做老大和老二都没什么关系，重点在于我们手里的东西走向的重量。凌少一，你会把所有都给天风帮吗？”斜眸，认真的问。
　　“不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以我说你是聪明人。”
　　“我要考虑。”
　　“我以为你是个不吝啬冲向危险和挑战的男人。”陈笑作出鄙视的表情。
　　“呵呵，如果你在说你是我老婆这件事，我的确没有吝啬。”
　　“凌少一！”你是天生来折磨我的吗？我陈笑根本不需要……不需要这样在乎你的话，只是你让我的自尊收到创伤而已……
　　“你该多笑笑。”
　　“嗯？”
　　“你是我很喜欢的那种女人，你的名字应该是想让你开心快乐，所以，老婆，别总是去想让自己烦恼的事。我们之间即使不是生意伙伴，至少此时还是夫妻关系。”凌少一打开矿泉水瓶，递给开车的陈笑，示意她喝一口。随后拿着盖好放在一边。“我总是能感觉到你出于征服的情感面对所有人，你是个女人，然后才是女强人。”
　　车子里没有语言，连吃饭时陈笑都没再露出獠牙般的气势，她咀嚼着凌少一的话，连看戏时，都似乎很认真的思考。
　　凌少一除了跟男人有一腿以外，对旁人都很客气，对自己，结婚之前的做戏也好，或者结婚后的虚情假意也好，真的是因为自己对人的征服才去曲解么？他这个男人对任何人都不是太坏，他对自己的那点小情小意……到底是出于感情还是别的？
　　那天，凌少一和陈笑算是度过了婚后最简单的一场约会。
　　陈笑说，老天爷没有给任何人逃脱的机会，如果有种情感会发生的让人无法控制，那一定是爱情。
　　两天后，在本城一个偌大却无人问津的旧车间之中，陈笑抱着肩膀，看着头被套住的男子被绑在生锈的机床上时，冷冷的笑。她示意旁边的人把人解开，因为厂房值钱是碾压房，很多一排排像是单杠一样的金属固定在地上，这个被解开的人立刻半站半弯腰的被吊绑双手束缚在这个单杠上面。
　　“饿了两天了。”陈笑叹了口气，“风建，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被束缚的男子正是风建，一身疲倦。
　　“不说话？”陈笑继续说：“凌少一两天没见到你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你说要是我对你再狠点，他会不会有点表情？”会愤怒？恼羞成怒？还是别的什么，陈笑深呼吸。
　　“我不懂你的意思。”沙哑的声音，饿了两天头有些晕眩。
　　“我要是这么办了你，又能有谁知道呢。”陈笑眯起眼睛，“我直白的告诉你，你搞男人我不介意，但是凌少一不行。”
　　“哈。”风建嗤笑。“我们谁搞了谁？”
　　“你以为你们的关系可以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别露出那种不在乎的表情，风建，我们好歹也接触过一段时间，你对谁有过那样介怀的表情，对凌少一，你这里有东西，我们也许并不都是爱上他，可是他不只属于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烂，能腐蚀掉自尊和理智。”
　　要不是此时此刻的对峙和景象不那么适合击掌，风建说不定会赞扬陈笑的描述。
　　“你这么抓了我，不会只是为凌少一那么简单吧。”
　　陈笑走过去，拽下风建的头套，叹了口气，说道：“于私，我可不止想办了你那么简单，可是于公，我又不能不抓你。”
　　“于公？”风建脑子一转，“陈家决定跟鹰帮合作？”
　　“哈哈，怎么会。”陈笑说：“陈家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投资，只不过，你要消失几天。”
　　这几天……
　　风建沉默，他抬头看了看陈笑冷酷的表情，这几天天风帮只有一件大事——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