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凌少一

52、第三卷第四章

　　“对不起……”这声音低的让人无法听见，凌少一这样说着。
　　寒扬的眼神晃了晃，摇头，他口齿不清，却很坚定。“别说对不起……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伤心。”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寒扬惨惨的笑了，“如果有希望，我真想忘了你。”
　　凌少一很认真的看着寒扬，这个孩子让他觉得爱很深，自己却很浅。
　　寒扬像是在回忆什么，他咽了口水，说：“我记得我曾经的承诺，少一，如果下辈子……我还做个漂亮的男人，跟在你身边。”
　　凌少一不再说什么，把寒扬搂在怀里，这个人到底值得不值得来爱，他不知道，也不清楚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他看向陈兰的方向，对方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嘴形在说：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呢？凌少一摇头，他这个人作孽太多了，从不安分守己，如今他后悔了。
　　“扬，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家？”寒扬朦胧的听到这个词，笑了，“你的家还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我在这里等凌少一……等那个混蛋出现。”
　　“我出现了，寒扬。”凌少一知道这人醉了，醉得彻底。
　　“你不是凌少一。”寒扬迷惑的看着他，“凌少一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情，他对我，从不多看一眼，只在伤心的时候才来找我玩你情我愿的游戏。你不是他……你比他温柔。”
　　“你醉了。”凌少一叹了口气。
　　“他那么自私，哪会知道什么叫替人考虑。真的，你看看我的心，都变成什么样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就算知道你在哪里，又不敢去看你，哈哈，或者说，我有什么立场去见你。”
　　“我来了。”凌少一托起这具身体，腿上的压力增加，“我们回去。”
　　寒扬忽然挣扎起来，他不肯走，叫闹着凌少一放开他。
　　“为什么要这样……别来招我！你不是凌少一，你走。”
　　“我是，我是凌少一。我不会走，除非我们一起。”
　　“如果你是他……你告诉我，我最想的一件事是什么？”寒扬倒回沙发上，迷蒙的双眼昏昏欲睡。
　　“你……最想要他。”凌少一笑了笑，一切都很释然。
　　“那你会给我吗？”寒扬并没有期望。
　　“不会。”这是凌少一式的标准答案。
　　“你是他……”寒扬哈哈大笑，自己挣扎着起来，一边在凌少一的搀扶下往外走，他边走边说：“你还真的是他……他就是这样，永远知道我要什么，却永远不会给我。”
　　“不给，你可以去抢。”
　　“抢……抢来一个身体又有什么意义？我得不到他的回应，根本没有必要。”寒扬架在凌少一的身上，走到了门口，门外微凉，他神志有些清楚，说：“你要是凌少一……我不坐你的车。”
　　凌少一苦笑。
　　他们打车回寒扬的家，凌少一推开门，捂着鼻子。
　　难怪寒扬要出去喝酒，这屋子里整个是狗窝，到处是啤酒瓶子，白酒瓶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凌少一把床上的易拉罐扔到地上，把身上的重负扔在床上。
　　寒扬转了个身，昏昏沉沉的，说了句：“要钱你随便拿，不能碰我。”
　　碰你？凌少一嗤声，就寒扬现在这德行，白送他都不上，看了一眼周围的混乱，叹了口气，算了，好人做到底，新好男人通常都不会危惧家务劳动。
　　整整三个多小时，所有的垃圾堆在一起，四个黑色垃圾袋，凌少一愤恨的踢了一脚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寒扬，觉得腿有点痛。索性去浴室冲了个澡，推开寒扬睡到一边，床上还散发着汗臭味。
　　大概是正午的太阳阳光热烈，寒扬苏醒过来的第一动作就是挡住眼睛，他翻了个身，决定继续他醉生梦死的日子，却发现朦胧间有个人睡在旁边，神经有些松散的他使劲踹了一脚，把毫无准备的凌少一一脚踹到了地上。
　　这下，凌大少爷醒了，发现自己被踹到地上，勃然大怒，爬起来拽过还要睡的寒扬，大骂：“你他妈的连我都踹啊你！”
　　寒扬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少一。
　　“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是凌少一，怎么了？忘了？”
　　“你……怎么在这里？”残缺不全的记忆一时很难被记起，不禁有那么一点惧意。
　　“还不是你在四书五经缠着我……”
　　“是么？”寒扬还是有点不信，他摇了摇头，说：“你找我有事吗？”
　　“你还喜欢我吗？”凌少一问。
　　“喜欢。”寒扬认真的回答，“可是咱们没这个机会了，你结婚了。”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
　　“你不是跟美女过着王子和公主的快乐生活吗？都从良了，还找我干吗？”
　　“谁说王子和公主？”凌少一白了他一眼，他和陈笑分明是流氓与公主，“我是认真的。”
　　“你能有多认真？”寒扬坐了起来，随手去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像是要找烟，没有翻到，有些烦扰。
　　“如果我说我昨天被你感动了，决定长期保持情人关系。”嘴巴不听使唤，说话也颠三倒四。
　　“你打算怎么长期？”
　　“我们可以先从谈恋爱开始。”凌少一回答的非常纯洁。
　　“恋爱？”寒扬刚刚放在嘴里要点燃的烟掉在了床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少一，“你的变化……还真多。”
　　“快说，你乐意不乐意。”他忽然有些不明白，寒扬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有不乐意的权利吗？”寒扬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两个人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释然的两人一笑，穿戴整齐出门吃饭。坐在餐桌前的寒扬忽然问道：“少一，你这样……到底会维持多久？”
　　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是无限的不确定和忧伤，像是受了很久的苦，突然间从地狱飞向云端，可是你只是坐在云层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跌下来，那感觉光是想象就很恐怖。寒扬不怕凌少一真的死了，他是怕梦醒了。
　　“我希望一直这样。”凌少一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那要看我能活多久了。”
　　寒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叫服务员来了瓶酒。
　　“干吗，你还喝啊……”凌少一一愣。
　　“为了我能重圆旧梦，意思一点不足为过吧。”寒扬笑着倒酒，“顺便庆祝你结婚了。”
　　虚应的对话，寒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你是和风建也继续保持那样的关系？”
　　“那样？”似笑非笑。
　　“就是那样！”恼羞成怒。
　　“没准啊，单纯从□□角度，每次都不是预计今晚要上床，基本都是不小心。”凌少一坦然的说，“你喜欢听我说这个？”
　　“我最贱，行吧。”翻白眼，就知道不应该问，心里就是觉得不爽。
　　凌少一接过杯子，想到陈兰看着程天时候的表情，趁着日子还有，好好的享用，别真的离开了，没有了……爱你的人茫然无语，你自己也会空虚后悔。这句话，他在婚宴上这么说，凌少一问陈兰是不是爱程天，陈兰没有。
　　真的是爱或者是不爱，只有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想清楚，当你正在孤独，唯一会想着的人，唯一会出现在你脑海里的人，和你关系密切又暧昧……也许就是你一直放心不下，不敢放手一搏的阻碍。
　　可是，那就是你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