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之第十二人》coffeye

9、抽签

　　奇卡发梢滴着水，睡袍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可见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泡泡，形象可谓狼狈。完全没料到开门会看见苗果，他惊愕的表情完全来不及掩饰。半晌，难为他错愕过后还能挤出个笑容来。

　　“领导，莫不是来查房的么？”

　　“怎么？”苗果作势朝屋里张望，“打扰你的好戏了？”

　　“主角这不是刚到么，”奇卡索性请她进屋，“我是怎么暴露的？”

　　苗果也不推辞，进了屋看见到房间当中与自己同款的沙发愣住，跟在后面的奇卡叹气道：“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苗果就在求来的“其次”上坐好，奇卡挨着她坐下，身上湿热的水雾带着清香的气息尚未散去，他抓着毛巾擦头发，上半身的浴袍慢慢往下滑——苗果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下滑的衣服边缘，斜睨奇卡缓缓问道：“你这是要□□我吗？”奇卡慌忙背对着苗果整理衣服，却发觉苗果已经拾起毛巾为他擦拭头发。他不敢回头，只能听着苗果在他头顶娓娓而谈：

　　“花溪那里虽然有居民区，却是普通人家住的多，又没有夜生活场所，以你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住在那儿的。撞车那天，你说你在花溪，我故意开错了路口，你却没有意识到，你根本是同我一个方向对吧？”苗果的手轻轻揉搓奇卡的头发，声音却如念说明书一般，奇卡丝毫没感到暧昧，只觉得紧张，“我们第一次见，是在电梯口，你那时候已知道我们住在这儿，却没有告知洋子，兔子不吃窝边草，可以理解。”奇卡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苗果把毛巾搭在他的肩头。

　　“但你撞我车那次，是故意的，”苗果双手搭在奇卡肩头，“能问问目的吗，别说是因为喜欢我，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我自认魅力没大到让你为了我空降到控制台工作。”苗果松开奇卡，站起身来。奇卡慢慢回头，仰视苗果。“之前或许没有，”他也站起来，身体慢慢前倾，“现在……”没有任何阻拦，他的吻落在苗果唇上，太过于顺利，奇卡反而怔住了，他看着苗果，苗果面色平静地如严冬的湖面，波澜未动。

　　“如果你目的只是这个的话，那容易得很，”苗果攀上奇卡luo露在外的肩头，咬耳朵轻笑道，“就现在。”她的手从肩头向下，钻进半敞的浴袍内，有一搭没一搭地挑逗奇卡的皮肤。奇卡先是整个人僵住，只有胸口的衣服起伏，他竭力调整呼吸，默默退开一段距离，面色也变得凝重。苗果伸手为他整理好衣服，道：“怎么，眼看到手了又觉得没劲了？”她也收敛笑容，径直走到冰箱处，开门选了选，拿出两盒冰淇淋。

　　“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就一点，别来找我们麻烦，”苗果查看冰淇淋盒，“草莓味好吃吗？”

　　“……”奇卡一时间不知道要回哪一句，“我知道了……那个冰淇淋，我更喜欢香草味。”

　　“谢谢，”苗果自顾自抱着两盒冰淇淋走到门口，回身嫣然一笑，“明天见。”门在她身后关上，奇卡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他把前额的头发捋到脑后，他确实不该找这个人的麻烦。

　　“我回来了！”苗果对着家门喊，门应声而开，“我回来了！”她又喊了一声，这是喊给沙发上背对自己的那个人听的。洋子本来半睡半醒，突然听见喊声，周身一抖醒了过来，一见苗果就连珠炮问道：“不就是去拿个电话吗，怎么出去这么久，你看看都快十二点了！早知道我就先睡了。”

　　“抱歉抱歉，”苗果的脸可丝毫不见歉疚，“突然很想吃甜点，就出去转了转。”她狗腿地把两盒冰淇淋都双手奉上。“我知道你爱吃香草的，给你留着吧。”洋子看看表，又看看冰淇淋，犹豫着还是决定开吃。

　　“一定会发胖的。”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吃边嘀咕。

　　“放心，就咱们现在的工作量，一定不会有发胖的机会的。”

　　倒计时第二天，看似一切如常。奇卡照常来上班了，打了个招呼后就回到自己的粉红儿童椅上坐好，时不时抬头朝苗果笑笑。苗果昨晚冰淇淋吃太多，胃隐隐作痛，奇卡还贴心地送上杯热水。苗果惊奇抬头，撞上的是那张笑嘻嘻的欠扁的脸。她暗自在心里揣测，他难道失忆了，对昨晚的事情全然没有印象？心里想着，眼神就不自觉总朝奇卡方向飘过去。

　　“你今天怎么总盯着我看啊？”奇卡发问。

　　苗果皱起眉头，想反驳又作罢，昨晚的小警告她不想让别人知晓，索性耸肩转移话题：“我在想今天的抽签预演，新人会不会手气壮？”

　　“抽签？”

　　“你该知道十二名选手是系统随机抽签选择的，今天就要最后测试一下系统性能，模拟抽签过程，基数就是我们控制台的全体工作人员。”奇卡果然来了兴致。“听起来很刺激。”这时洋子过来敲门了：

　　“走，抽签了！”

　　苗果走在最前边，手抄在口袋里，跟遇上的同事打招呼。洋子跟奇卡并行，慢慢落在后面。“工作还顺心吗？”洋子今天穿了一身湖蓝色的洋装，裙摆轻盈地同奇卡的衣襟舞蹈。“很好，大家照顾我，工作又很有趣。”奇卡微笑，替洋子开门。

　　“那……苗果好相处吗？”

　　“她呀，”奇卡略停顿了一下，“你当然是比我更了解她。”话一出来洋子也不好在多问，她喊了一声，苗果回头，“怎么这么慢啊。”她招手。洋子小跑跟上，苗果的手还举着，示意奇卡也加快速度跟上来。

　　奇卡是第一次到会议C室，他第一天去的是会议B室，面积较小，却最常用是控制台核心人员日常开碰头会的地方，会议A室只有高层来了才会开启，而C室规模最大，可容纳控制台的全体工作人员。他们三人一进去，已经是黑压压坐满了人，只有中区前三排还有空位，想来是为核心人员留的位置。苗果坐在第三排最靠边的位置，洋子要拉她向前她懒在座位上不动，洋子只好坐在二排，并看向奇卡。奇卡连忙指了指苗果，示意自己不敢坐她前面，没等洋子说什么便贴着苗果坐下。后面几个喜欢频繁“路过”办公室的女职员见奇卡坐定，纷纷小声跟他打招呼，却都没打算坐他旁边的空位。

　　奇卡尚在自我魅力中得意，一旁的苗果突然靠过来咬耳朵：“坐你现在这个位置的人，夏天去海边度假，再也没有回来。”

　　“溺水？”奇卡小声询问。

　　“丹尼是游泳选手退役。”苗果继续朝他耳朵吹气。

　　“马失前蹄的事情也是有的。”

　　“是啊，”苗果贴得太近，从后面看过去如同靠在奇卡肩上一般，“只是如果他还在，就没有你的位置了。”奇卡这才注意到，前三排的位置上都有号码，号码并不是顺序排列，他坐在43号，苗果是47，洋子在25，而她之前想拉苗果坐的位置是19。“我是不是坐错了？”奇卡说着就想起身，这时路客已经进门，走到他们两人旁边停滞片刻即上台。

　　“大家都清楚流程，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抽签，祝各位好运。”机器人开了个机械玩笑，下面有人附和着干笑几声。奇卡看着大屏幕突然快速变幻画面，控制台所有工作人员的照片和基本资料高速旋转起来。路客按下几个钮，所有画面翻转消失，留在屏幕上的是各种数据串。

　　“猜猜你是哪串数字。”苗果对奇卡轻语。

　　奇卡看着数字迅速打散，再整合，循环往复，大部分数字渐渐淡去，最后只留下两串。“恭喜二位了。”路客干巴巴地说。会议室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就如即将关闭地铁车门的时刻。奇卡尚未明白过来，座位突然亮起红色的光，他下意识蹦起来，身旁的苗果嘴形说了声恭喜，轻笑起来。奇卡醒悟自己被抽中了，同时站起来居然还有路客，引得现场一片哗然，他自己也觉得意外，摇摇头自言自语：“运气真不错。”说完招呼奇卡到台前来，场下开始鼓掌，掌声像是在起哄。奇卡苦着脸挪到台前，回头瞥见苗果指尖碰唇，送自己一个隐秘的飞吻。

　　“现在开始测试吧，”路客拍拍奇卡，“好好配合苗果工作，辛苦了。”说完先一步走出门口，会议室立刻沸腾起来，人群乌泱泱如潮水涌到奇卡这儿，各种摸捏亲作鬼脸，玩够了才慢慢散去，只剩下苗果和洋子。苗果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慢慢走到奇卡身前。

　　“有种当明星的感觉吧？”她忍着笑问。奇卡没好气地抓弄头发，发型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彻底摧毁，“就跟进猴山了一样，这帮人疯了么？”他说着，居然从头发上抓下一枚卡通发卡。“跟我回办公室，回去你就明白了。”苗果一手挽住奇卡，转身去找洋子。洋子有些心不在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听到苗果招呼吓了一跳。“你想什么呢，走吧？”

　　“哦，没什么，走。”洋子任苗果啦起她，三人一起往回走。

　　今日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