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之第十二人》coffeye

8、尴尬的工作伙伴

　　“奇卡是高层们特别推荐的人才，”路客推推眼镜，带着礼貌的微笑补充道，“你们要帮助他尽快适应工作环境。”此言一出无疑是给刚出现的新面孔大大拉了仇恨。奇卡想必意识到了这一点，闻言浅笑不答，现场出现尴尬的静默。

　　洋子敲敲桌子，打破僵局，“欢迎新同事加入！”先一步拍拍手，随即众人都附和起来，迟到的欢迎有些干巴，好在奇卡不以为意，应该说自打他进屋，眼睛里就没注意到其他人，只是一味盯着角落，直到那人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路客看着洋子说：“不如奇卡你就跟洋——”

　　奇卡迅速打断他的话：“我希望有这个荣幸跟苗果一起工作。”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面面相觑，路客和洋子的脸色尤为难看，当然他们的诧异程度还都抵不上苗果本人。

　　“你干嘛？”苗果弱弱问。

　　奇卡理所应当地答道：“我说过想来帮你忙啊。”

　　众人表情更微妙了。

　　该死！早知道就不说话了，苗果在心底埋怨自己。

　　“苗果的工作一向是独立完成的，你还是换个部门学习吧。”路客的不满情绪已经从心里反映到脸上了。

　　“既然您说过我是高层特别推荐的，我想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空降个闲人过来，而这个闲人也不会无缘无故乱提要求吧？”奇卡把路客射来的箭淬上毒还了回去。

　　路客冷笑道：“既如此，请随意。”说完离席，一众人跟着他走出会议室。奇卡果然很随意，经过洋子身边略欠身以示问好，然后边径直走到苗果身边坐下。苗果噌得站起来，他也跟着起身，苗果又坐下，奇卡抓着肩膀拉她站起来，在她尚未反应之际伸手为她拭去嘴角残留的巧克力。
　　下一秒奇卡就发出一声惨叫，大拇指被苗果扣住往反方向弯。“诶诶诶诶松开松开！”奇卡连连喊疼，初亮相时的商业精英气场全无。

　　“说！跑来干嘛了？”苗果已经吃完了蛋糕，有心力应付这家伙了。

　　“帮你忙啊！”

　　“胡说！”

　　“喂喂你先放手！”

　　苗果松开他，环抱双臂冷眼观望。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洋子停下来，看着他们二人皱起眉头。“你们认识？”

　　“他就是撞我车那神经病！”苗果没好气地说。

　　“哦，你就是洋子小姐口中的室友吧？”虽然奇卡早已知晓，还是在洋子面前作恍然大悟状。

　　“这是什么意思？”苗果糊涂了。

　　“他就是那晚你怀疑是gay的那个男人。”洋子靠在门口，环抱双臂摆出一如苗果的姿势。苗果闻言眯起眼，复又打量起奇卡来。

　　“所以你先是搭上洋子，又来找我麻烦，这倒是有意思，间谍？”

　　奇卡正在思索着怎样解释这段三角链，苗果的话倒是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你们认为我是，那我就是喽。”他整理袖口衣领，从两个女人中间走开。“哪儿有这么张扬的间谍？”洋子望着他的背影问。

　　苗果不答。

　　“所以这里就是全市的影像中心，你上次就是用这系统搜出我在哪儿的吗？”奇卡的西装搭在苗果的椅背上，领带塞进衬衫口袋，饶有兴致地摆弄监控装置。苗果冷冷走到椅子边，抓起西装就往门口扔：“抱歉，这是我的位置。”西装被奇卡一把接住，他一手拿衣服一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盯着苗果：“怎么，生气了？”

　　苗果抬眼嫣然：“没有啊，我为什么生气？”

　　“那怎么不跟我说话呢，”奇卡环顾四周天花板到地板，俱是不断变换的影像，“你这里真的很辛苦啊，教教我怎么做，我来帮你。”

　　“您不是间谍吗，我哪儿敢跟你说话。”

　　奇卡笑：“糟糕了，第一天上班就把师傅给得罪了，这下怎么办，师傅，您行行好，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吧。”苗果托腮想了想，“也罢，”她活动着颈椎和四肢，“先去总务要把椅子，我的椅子你不准坐。”

　　“遵命！”

　　苗果看着奇卡晃晃悠悠的背影摇头，不禁哀叹这什么人啊，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乱撞。

　　多了奇卡的控制台气氛有些微妙变化，有意无意的，经过苗果房间的人多了起来。苗果每次抬头，都感觉自己在看慢动作版的行人集锦。当然她们不是在看苗果，所有火辣辣的目光尽管透过厚厚的玻璃墙，丝毫未减弱强度，直射到目的地——苗果对面的那人身上。

　　“你已经偷偷看我好几次了。”苗果循着别人的目光找到罪魁祸首，奇卡抬头欠扁地笑道。苗果闻言冷笑，恨恨低下头去，懒得跟他多言。“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真的，”奇卡倒是越发觉得有趣起来，“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啊。”

　　苗果“啪”一声把笔摔到桌上，俯视对面的奇卡。之所以俯视是因为对方坐在一个三十厘米高的小椅子上，粉红色，煞是可爱。

　　“你知道只有奇葩才会在办公室坐这种椅子一整天吧？”

　　“不会啊，我觉得很可爱。”

　　“这里是控制台，不是幼儿园！”

　　“所以啊，无所谓我们怎么站怎么坐，只要干掉那帮人就行了。”奇卡浅笑。

　　苗果闻言一动，双手托腮，第一次正眼观察奇卡这个人：他自然算得上帅气，说不出五官哪里好，搭在一起就能引得络绎不绝的女人偷看，只是眉宇间总有种被笑容掩饰却遮盖不去的淡漠。苗果心下有种感觉：我们真像！“你被我迷住了么？”不觉间奇卡伏身在桌前，居高临下，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上了，他轻声问，喉头微动。

　　“奇卡，”苗果同样轻声回应，气息在他们之间暧昧萦绕，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你压到文件了。”话音刚落她出手捅了一下对方的手肘，奇卡登时麻了胳膊，抽身退了几步。苗果得意地笑，拿回文件在桌上理了理。

　　“要发泄荷尔蒙去门口，好走不送。”

　　尴尬在奇卡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消失，他追女孩子还没有失手的时候，这才第二天，不急。奇卡想着，捋捋领带，又回座位坐好，重新回到跟苗果对峙的状态。

　　“脸皮太厚了，神经太强悍了，我以为末世后奇葩们都死绝了！”苗果一路上喋喋不休，抱怨的对象当然是同一房间的那位。洋子摇头：“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的同事都要羡慕死你了，能跟他单独一个房间。”

　　“也包括你吗？”

　　“别开玩笑了，他不喜欢我。”

　　“我觉得他不会喜欢任何人。”苗果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霓虹灯照乱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洋子不知她真心假意，讪笑着想转移话题，但苗果并未打算作罢。“我说真的洋子，他看似多情罢了，这样的人不会对任何人认真的。”

　　“就像你吗？”洋子突然问。

　　苗果抿紧嘴唇，红灯亮了。“对，就像我。”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洋子吃惊转头去看她，车厢里两人都默不作声。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洋子望着窗外依旧热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女孩子娇俏地依偎在男人怀中，两人走走停停，很快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你真的谁都不相信吗？”

　　苗果叹气道：“希望不会吧。”

　　“那你相信我吗？”

　　“不知道啊。”

　　“但我相信你，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会小心他的，”洋子分析道，“其实我当然知道他有问题，在这个节骨眼空降到我们这儿，肯定有大阴谋，他看着像花花公子，心里不定多少主意呢。”苗果一边开着车一边倾听，想到奇卡她又迷惑起来，洋子说的没错，他这时候出现一定有大问题，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来控制台调戏女孩子。苗果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开始回忆，试图寻找些蛛丝马迹，当车子驶进了花宜地下停车场，她突然明白过来，事情究竟蹊跷在什么地方了。“啊，糟了！”眼看电梯快到了，苗果突然低呼，“手机让我扔车上了。你先上去吧，我回去拿。”

　　洋子依言先进去。“早点回来哦。”

　　苗果摆手，看洋子的电梯上楼后转身回停车场，但目标并不是自己的车。她径直往停车场入口走去，陆续又来了几辆车，苗果从风衣内侧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拨下号码。“你到家了吗？……我有事找你，你回家以后我视频找你……很着急。”苗果站在阴影里，把自己藏进黑暗中，过了约莫五分钟，一辆车呼啸而来，车道的超速报警器立刻亮起来，而那辆车并未减速，从苗果眼前急驰而过冲进入口，似乎是赶着救火，直奔地下三层。苗果从阴影处出现，嘴角轻扬。

　　奇卡是在去找向迪喝酒的路上接到的电话，先是惊愕，复又兴奋起来，一个掉头就往家赶。苗果主动找他，是破天荒第一次，想到办公桌对面的那张脸，心里不免激动起来，或许今晚……奇卡越开越快，十分钟的路不到五分钟就赶了回来，下了车就往电梯里冲，直到进了家门口才歇下来喘口气。

　　苗果的电话还没打来，奇卡想先去洗个澡，在浴室里刚刚涂满肥皂泡，门铃居然响了。“管理员还是谁？”奇卡见铃声越来越急，披上睡袍就去开门，惊见苗果站在门口。

　　“嗨，”苗果挑眉，打了个招呼，“新造型？”

　　别人的题外话都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