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宁枉勿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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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卡刚离开，苗果感觉如释重负，刚才耍了个小手段让屏幕显示错误，为的是不让奇卡发现猎犬的真实身份。苗果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猎犬每天会有大半的固定时段在屏蔽区。她想起那个语气和蔼的中年警察的脸，当然了，警察局内全是屏蔽区，身为一个称职的警察自然要把时间花在坚守岗位上，看来苗果不是唯一一个照旧上班的选手。
下意识保护猎犬身份，调取了奇卡之前的影像，确保他没有跟踪自己，苗果叹气，她并不想提防奇卡，但他是除家里人外唯一一个知道自己选手身份的人，一个至今不明来历不明动机和目的的人。苗果知道奇卡现在不会伤害自己，但以后呢？或许洋子说得对，他们两个人太像，身上全是谜团，眼中尽是质疑，永远不可能交心，只能不断地佯装暧昧若即若离不停地试探接近再退开……
苗果把脸埋进双手掌心，被迫加入《搏杀现场》，预想中的危险没有来，没想到的心理重负却几乎要把她折磨到了极限。苗果无意识地翻看选手监控，画面定格在爱莎那儿，爱莎居然在笑，和那个叫渡原的侦探一起，看起来很开心。
离开阮彤前，她嫉妒每一个人，嫉妒他们有慈爱的父母，富有的家庭，美满的生活，离开阮彤后，十多年，她再一次体会到嫉妒的情绪，竟然是在嫉妒那个取代自己身份的女孩，同样的处境，她比自己惨一千倍为什么还能笑出来。苗果觉得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就要疯了，一定是酒精作用，她准备去外面吹吹风。
电视塔中央有一道隔离平台，既是为了疏散作用，也为了区分控制台的办公区域。苗果下到平台，三十层的夜风有些寒，迎着风走，每一步都很吃力。从这里可以看到城市的大部分，那些盘旋的公路，疾驰的车辆，都那么渺小。苗果抬起头望着墨色的天空，想起书上讲过，末世前关于三维影像的理论，现在的一切都是银河的小小缩影。那时候的人总想得很多，很远，很高，如果末世前的科技发展得不是那么迫切和极速，人类也不至于自食苦果，把自己困在这座水泥的牢笼里，还美其名曰科技拯救了人类。苗果不禁冷笑。再怎么冠冕堂皇地推崇科技文明，最后还不是痴迷于一个原始到以杀戮为乐的生存游戏么。
“在想什么，”苗果转过身，居然是路客撑着伞走了过来，“傍晚会落雨，没有收到提醒么？”
“老大？”苗果警惕地看着他，“不去忙善后跑这里躲清闲啊。”
“我只是虚挂个名字罢了，你们一个两个又何曾拿我当回事。”路客这话说出来倒是有几分真心，苗果知道这段日子他很难捱，这话说出来也算是由衷于心了。“只要你别针对我，我当然全力配合。”
“苗果，我知道你只当我们之间是场过去式的游戏，也知道你早就在心里把我列入敌营了，可我还是要说我从未刻意针对过你，我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把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从控制台踢开！”
苗果摇摇头：“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他？不符合你的专业素养啊。”
“于公于私我都有这个理由不是吗？”
“呵，”苗果冷笑，“既然如此那我明白洋子为什么会对付我了。”路客怔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我多少了解洋子，她为什么会和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应该心知肚明，老大，在工作上我没有什么可质疑的，你的专业素养、能力都坐得起总执行的交椅，我就拜托你一件事，老老实实把工作做好，别去干那些有的没的，没意思。”苗果说完转身就走，听见路客在他身后大喊：“你不信我没关系，千万别信他，他早晚会害死你的！
苗果没有回头，用路客听不见得声音对自己说：“放心，我谁也不信。”
回到办公室，依然是空空荡荡，奇卡离开已经两个多小时，苗果不免担心起来。A室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得而知，但交谈时间似乎过于长了，苗果有些心慌意乱。她坐下又站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兜圈子，洋子在外面敲门：
“走吗？”
“你先回去吧。”
洋子站在原地：“你很久没回去了。”
“是啊，”苗果敷衍道，这时她发现一个啼笑皆非的事，那个叫渡原的家伙拿着一根草在办公室上蹿下跳，她轻笑一声，这召唤术太难看了，“我会回去的，不过晚一点，你先睡好了。”
“OK。”洋子点点头，不明白苗果突然的表情变化。
等洋子走远，苗果迅速离开控制台，一路向渡原侦探所开去。今天手感不错，苗果手动开车，没过多久便发现有人跟踪。她本可以轻易甩开他们，转念一想又换了主意。高架桥的第三个岔口，她一个急转弯，从弯道加速，反过来追那两跟踪车。那辆车显然发现了苗果的计划，加速逃窜，几条路追下来对方竟然把苗果带进了21街，车子扔在外边，门还开着，人却都不见了。看着水泥废墟苗果没有下车，思考片刻加速离开了。那像个圈套，自己孤身一人，一旦下了车，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对付自己，纵然她很想知道对方的来历和目的，也只得先保护自己。
回到市区灯火通明的公路，苗果才放下心来，这次身后没有尾巴。苗果来到侦探所，敲敲门，渡原亲自过来开的门，见是自己大吃一惊：
“你你你真的来了？”
“不是你召唤我吗，”苗果暗笑，“下次召唤仪式再敢拿根草敷衍我，你小心遭报应。”
“这你都知道？”渡原让她进来，时不时拿眼角撩她，“不对！你在监视我！否则怎么能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要是真监视你，又何必现身呢。”苗果迅速把话换了回去。渡原讪讪回到座位上，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的鞋很漂亮，限量版的。”苗果的眼眯起来，好整以暇地望着他。“限量版的东西都有客户名单，”渡原观察着她的反应，“客户名单上有个人，也是个年轻女孩子，就像你一样……”苗果始终没有打断他，“那个名字……叫苗果。”
“然后呢？”苗果的脸平静地像初冬的湖水。渡原突然加快了语速，慢慢朝苗果逼近：“我认识一家姓苗的人，母亲是烟灰色酒吧的歌女，叫阮彤，她有个女儿就叫苗果！”
“你想说什么？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苗果吗？”
“……”渡原原本很笃定的信念被苗果的冷静一点点敲碎，“给我一个你不是她的理由。”
苗果笑出声来。“你看我穿了一双限量版的鞋，就去偷出客户名单，按照年龄发现一个名字，跟你认识的一个人同名，然后你就笃定我是那个人。大侦探先生，您仔细想想这件事的概率，我不需要给你任何理由，我说不是就不是。”
“真不是？”渡原还没有死心。
苗果起身，冷冷地说：“如果你都是这么查案子的，我看庄田真的活不长了。”她说完作势要走，渡原只好出言阻拦：“别别别，不是就不是呗！我本来也不抱希望，有人告诉我她早死了，我发现你们同名一时激动罢了。”看苗果还没有坐回来的意思，渡原只得再抛出个消息：“我找你是关于企鹅的事。”
苗果轻笑。
“这才对嘛，”她舒舒服服坐回去，“你的美女秘书和萝莉伙伴呢？”
渡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什么美女秘书萝莉伙伴！你可别乱说啊！一个半老徐娘一个未成年好不好！”嚷完了看苗果忍俊不住的样子，觉得自己失控，悻悻然住了嘴，清清嗓子。
“那个，我碰到企鹅的一个同事，同样在那个酒吧上班的酒保，发现了点消息。企鹅死前一直在工作，生活照旧，没人发现他的选手身份。”
“这很难得，可也没什么用啊。”
“他是这一天死的唯一的选手，却不是唯一的酒保。”渡原郑重地说，苗果皱起眉头，听他下去，“我查过，同一天有三个酒保死亡，且都不是自然死亡。凌晨有一个换班出门遇上车祸的，中午有个服药过度死在家里的，最后才是企鹅。搏杀节目期间人们都在关注选手的生死，没人在意另两件案子，而警察不能插手选手的死亡事件，服药过度那个又被判定自杀，所以目前没人把三件事连起来看。”
“……你是说，这是针对酒保的连环杀人事件？”
“不，这是针对选手的屠杀，宁可错杀不放走一个！”渡原递过几张文件，苗果翻看几下明白了他的话。这三个人并不只是酒保，而是经过调酒大师指点的学生，那位大师的外号就叫红蜘蛛，有不少弟子，但是女性多于男性，据说是大师好色的缘故，而现在还在这一行的男弟子，只有三人。
同一天死掉的三人。
“只因为推敲关键词，就能让人枉死。”苗果摇摇头。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宁枉勿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