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之第十二人》coffeye

24、搭档的分支剧情

　　苗果没想到文夫人就这么站在大厅里，跟路客聊天，见到她来了，招招手。苗果快步走过去，拉着文夫人的披肩，柔软的织物在她手心缩成一团。

　　“来啦？”文夫人摸摸她的头发，“多谢路先生陪我了。”

　　“应该的。”路客的脊梁微微弓着。文夫人和苗果交换目光，两人同时看向路客。路客颇有些不甘地点头道：“我那里还有事情，抱歉要先离开了。”

　　文夫人含笑告辞：“打扰您了。”

　　路客抬脚要走又回头对苗果说：“那个，你跟母亲多待一会儿不妨事。”

　　“您过虑了，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苗果挑眉，“难道您一直觉得我很敬业么。”

　　幸得周围再无别人，堂堂控制台指挥官被抢白成那样，路客只是讪讪点点头离开了。文夫人摇头道：“给别人余地就是给将来的自己留余地，你呀嘴太刻薄。”

　　“家庭教育。”苗果没好气地回嘴，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地拽着文夫人的披肩。

　　“今天怎么耍起小孩子脾气了？”这样的苗果不常见，文夫人携起她的手往外走。

　　“又去咖啡厅？”苗果问。文夫人却径直带她去了车里，自己坐在副驾驶上，“你芳姨有私事要处理没来，你送我回家吧。”

　　“原来是你没司机了啊！”苗果大呼不平，可还是一步跨进驾驶室，示意文夫人上车。苗果从后视镜看着文夫人优雅的身姿，不觉出了神。如果我是她的亲生女儿，是不是现在也能有这种气质，可惜我不是，苗果又想起阮彤——

　　“设定自动驾驶吧，你过来跟我坐。”

　　车子刚开出纪元街文夫人拉她到后面，苗果笑道：“是嫌我的驾驶技术没有芳姨好啊。”

　　“你这水平怎么好意思把她拉出来比啊，”文夫人浅笑，“没事好好练练车吧，终归用得着，轻信机器会吃亏的。”

　　“说起来芳姨还跟别人有来往么？”难得见芳姨也会有私事办，苗果印象中芳姨永远是寸步不离文夫人的。

　　“你再怎么说她也不是机器人，哪会没有人际呢？倒是你，”文夫人严肃起来，“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吗？”

　　“比如我现在1V10了？”苗果打趣道。新情况当然有，我不但要瞒着控制台自己的选手身份，还要暗地里去追杀比赛里的鲶鱼选手，哦对了，身边还有个敌友难测的搭档，这些苗果不想说出来多一人烦心了，“其他还是老样子。”

　　“哦，”文夫人点点头，眼神仍不离苗果左右，仿佛在等待下文，“老样子？”

　　“……还有就是我今天见到那谁了。”这句话从苗果齿缝挤出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文夫人凑得近了些，表示自己没听懂。苗果清清嗓子，可声音还是大不起来。“我今天看见，看见我……我母亲了。”苗果低着头，没敢看文夫人的脸。

　　“她后来……领养的那个，那个女儿，这次也是选手，那孩子还挺可怜的，我其实早就看到画面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找到纪元街来，她还，还要我救她女儿……”苗果说不下去，文夫人爱怜地过去抱她，苗果只是顺从地靠进她的怀中，没有抬头，也没有回抱。“就算你想，你也救不了她的，”文夫人的话在苗果头顶轻轻响起，“有时候即使我们心里想做许多事，最后也只有保全自己这一件做到了，残酷的不是我们，是现实。”

　　“我不想，”苗果突然说话，“我不想救那个女孩，凭什么要我做这种事，当初既然已经抛弃了我选择了她，现在何苦又出现呢，我看着那个人，全城那么多人，她是我最不想见的一个，偏偏就要在我眼前出现！”

　　文夫人轻轻叹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发。“你来我这儿第三天，自己拿把剪刀把头发全给剪了，吓我一跳以为你要出家呢，”文夫人的回忆引得苗果笑了出来，“当时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我不喜欢长发，更不喜欢被人揪辫子，我可以不留吗？”苗果也随着文夫人的话回到过去，自己满头长长短短的乱发支愣着，芳姨囧着脸瞪着一地碎发茬，那时文夫人只是对她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也不喜欢你现在的发型，可以帮你修修吗？”

　　当然可以！苗果每每记起镜子里自己外星人般的发型都想钻到地心永世不出现。

　　“只要你不喜欢，就别去做，人或者，不甘愿的事情有那么多，我想尽力让你少遇到些，但既然遇到了也只能面对。这件事无论你怎么处理，我都会理解也会支持你。”当年的文夫人跟现在的文夫人重合在一起，不曾对苗果说过一字拒绝，“何况你现在还有大事要解决，别给自己徒增压力了。”

　　“嗯，”苗果低头听着，“我是时候该动手了吗？”

　　文夫人一惊，“你想出手？”她诧异苗果为何会主动提及此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杀人嘛。”苗果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她之前想过，自己凭借控制台的身份和文夫人的荫庇或许能沉默到最后，然而想当最后活着的那一个，不可能不沾血腥。死亡这种事，在末世前很常见，疾病、意外、抢劫、天灾，每天都有大把的生命陨落，然而那是从前，现在没有治不好的病，没有会轻易发生的意外，那么大的地球仅剩下这座的孤城，人死是件大新闻。会议A室里发生的事情苗果最终没有告诉文夫人，既然高层在明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是作了工作安排，那文夫人出面也必然是徒劳的。

　　“反正最后还不是要走这一步。”

　　“你大可不必自己动手。”文夫人对苗果的想法表示不解。“你不用担心我，”眼看到家了，苗果为文夫人开车门，“我知道分寸，也不是心理阴暗的变态。”

　　“怎么你不回家？”

　　“还有事情要做，”苗果笑笑，“再说信号时不时屏蔽会被追查的。”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明白，不拦你。”

　　“所以你才是我妈嘛。”苗果挥挥手走了，文夫人目送她离开，转身望着自己的庄园，花开得正好，枝繁叶茂的，映衬着白色的墙壁，记得吗这是我们的梦之屋。文夫人慢慢徜徉于园内，记得那个男人对自己说“我们会过得很美好，我会给你一栋梦之屋！”

　　你确实做到了，不是吗？

　　奇卡正站在电梯口跟保安磨嘴皮子，听说苗果出门了他立刻行动，虽然他是控制台的人，可是经过面部识别他的权限不足以踏足B13的囚室，保安不停地向他道歉，可门依然紧紧关着。“我说，你又不是机器人，真心没必要这么较真啊，我进去跟她说说话，很快就出来了，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保证！”奇卡自诩魅力无边，这次的钉子碰的极为不爽，反反复复几遍车轱辘话，他脑袋都要死机了。

　　“让我们进去吧。”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两人回头，竟然是洋子。

　　“你怎么来了？”奇卡问。

　　“想进去就跟我走。”洋子走到门前，门自动开启，她略停下脚步等奇卡，奇卡连忙跟上去，保安在他们身后做通报，奇卡突然觉得自己跟洋子单独出现在地下的囚室不太好解释。“你来见苗果的母亲？”洋子突然问。

　　“只是参观一下，”奇卡可不会随便被绕进去，“你呢？”

　　“我要去见苗果的母亲，”洋子看他一眼，“如果你不是，我建议你避嫌。”洋子意外的坦率，奇卡反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同去也不是，走开也不甘愿。“我为什么要避嫌，”奇卡拦住她，“要我说你也没有得到允许吧？”

　　“那又如何？我有权限。”

　　“是么，那我强行拦住了你，打扰了你的工作，你快找路客告我啊。”洋子愠怒道：“你进不来，我帮了你，现在你反而要阻拦我？”

　　“那我也太不厚道了，”奇卡嬉皮笑脸地靠近洋子，今天洋子穿着紫色的短裙，华贵却不算流行，“我们一起到B13参观一下，没想到里面还有人在，太意外了，这个剧情你觉得怎样？”
　　“我以为你跟苗果是一条战线的。”洋子冷笑道。

　　“我当然跟你们都是一条战线，不然你以为我是外星人吗？”奇卡打个哈哈岔过去。洋子不再言语，她记起苗果开车时对自己说的话，看来这两人虽然走得近，隔阂也是不浅，那是自然，苗果啊，她从来也不会信任何人。两人面前是一扇画有三道红线的大门，洋子从门口壁橱里拿出两幅仪器，递给奇卡一副。

　　“门里面没有辅助听不到任何声音，如果你丢掉这个，就等于掉进黑洞里了。”

　　奇卡不以为意，接过来大略一看，是耳机眼罩话筒一体的怪里怪气的装置，看起来像末世前的过时装备。她抬头望着门里的一片黑暗，想起会议A室也是如此，如果丢掉装置说不定真的就走失在里面了。

　　论冷频如何涨点击的0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