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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千万 ...

  •   “你的跟班呢?”路客明显不悦,望着锁住的房间皱眉。

      “他回去休息了,与其两人一起熬在这里,倒班休息一下,工作才能持续高效。”苗果立刻回应,“只要不耽误事,监控室的工作我还是可以自行安排的吧。”

      “那是,”路客冷笑,“看来你们这一夜折腾得不轻啊,居然都需要额外补觉,看来那小子倒是对你胃口,只是能跟你多久呢,一个月?一周?”

      “您要问私事我就先撤了。”苗果准备走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急于掏心掏肺小心被挖得寸骨不剩。”这话是有心说的,但惟这一句恰好戳中苗果的短处,她眼色一变,笑问路客道:“哦,这是您的经验之谈么?上床之前查查家族三代,上床后再牵线父母双亲。”她眼见路客的面色黑了,冷笑一声离开,没有多看他一眼。

      意外还是蓄意,苗果没有路客那么笃定。如果是意外,不偏不倚砸到选手的几率有多大?大概同从八百万中被选中的几率差不太多。如果是蓄意,那么是谁?选手?还是仇人,或者只是倒霉遇上了报复社会的家伙。苗果再度调阅了老鼠的片段,从搏杀开始到他死,也不过24小时,这二十四小时里他都做了些什么

      当奇卡哼着歌推门进来,看到的是面若寒霜的苗果,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又哪里得罪她了,小心翼翼靠过来,惦着脚尖一点点挪到苗果面前,苗果突然“啊”一声,倒是把奇卡吓了一大跳。他捂着心口连连喘气,嚷着:“你不会酝酿了几个小时就为吓我吧?”苗果又恢复到方才的面饼脸,悠悠地说:“挂掉一个了。”

      “诶?”奇卡的嬉笑从脸上抹去,“怎么回事?”

      “老鼠,花盆,‘砰!’。”

      “哦。”奇卡点点头坐下。

      “怎么你不好奇吗?开场第二天就出事,他算得上是历届最短命的选手了。”苗果盯着奇卡问道。奇卡笑:“既然是被花盆砸中,那就是意外,只能算他倒霉了,我好奇他命怎么这么惨。”

      “是意外吗?”苗果突然问。

      “当然不是意外,是我趁着休息时间跟踪他,趁他走在街头的间隙算好时间点,冲进一户人家里抢过花盆,算好时间正中红心,而我这么做,”奇卡又贴上来,“全是为了你。”苗果第一反应是闪开换话题,她突然意识到似乎每次自己试探奇卡,他总会以肌肤亲近为武器,借此逼迫自己转换话题不再追问下去。

      “如此我还要多谢你了?”苗果直视奇卡,“既然如此再帮我个忙吧?”

      “你说。”

      苗果要奇卡做的,是“老鼠”的告别视频,这本是小儿科的东西,只需要强调他的突然死亡,顺便给其他选手敲敲钟,越悬疑越好,才能让选手们心有戚戚然,迅速出手,让节目变得刺激起来。自己动手,苗果一个小时就能搞定,她特地把这事交给奇卡是想试试他。他原本无稽的回答倒是让苗果意识到如果不是意外,奇卡非常有可能会是动手的人。一来他的确有动手时间,二来节目才开始不到24小时,现在知道老鼠的身份和行踪的人无非在他们两人之中……苗果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路客的话另有玄机。

      既然不是自己下的手,那奇卡……奇卡正听着音乐做视频呢,毫无忌讳地放大重复“老鼠”的惨死镜头,苗果突然拿开他的耳机问了一句:“你还要继续动手吗?”

      “嗯。”奇卡脱口而出,说完抬眼盯着苗果,漠然且带着杀气。

      “好了,完成!”他眨眨眼,卖乖笑道,“我不动手这么高水准的宣传片怎么能收工呢?”苗果盯着他半晌,浅浅一笑,她没有再什么,而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直盯得奇卡变了脸色:“你看什么?”

      “看你帅啊!”苗果不再搭理奇卡,她盯着屏幕,今天的新闻头条是“亿元身价女一浮出水面,不屑流言蜚语言谈霸气”,是狐狸,她重新染了头发,金发如瀑直泻腰间,精心修饰了妆容,气质竟与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少了些风尘气,也掩饰了她眉宇间的聪明相,更像个流水线出场的模范明星。

      “传闻您收了十亿片酬是真的吗?您认为是什么促成这个天价?”

      “缘分吧,事实上也没有这么多,大家就当是炒作吧。”

      “湖丽小姐,您的名字与《搏杀现场》选手代号谐音,又在这时候高片酬出道,两者是不是有关系?”

      “《搏杀现场》的选手哪儿能这么傻,完全用同样的名字招摇过市开记者会,我很钦佩那十二位黑暗中的勇士,期待能有一天站上那个舞台。至于我的名字,是如湖水般俏丽的意思,是我经纪公司出道前就定好的,大家可以向经纪人证实。”

      “那您对第一位公开选手身份的白兔有什么评价呢?”

      “我并不太了解,我一直在学习,刚刚出道拍戏,一直没有时间关注,但如果我被选中了我是不会公开身份的,我要隐瞒到最后一刻,这样才对得起节目组和广大观众啊。”

      “湖丽小姐,您这么说是不同意白兔的做法了?”

      “你不要给我拉仇恨啊!我是局外人,自然不理解身在节目中的想法了,只是我是个演员,演员就要有职业道德,对观众和剧组负责……”苗果冷笑几声,狐狸还真敢说,毫无避讳,这样看来是预备和白兔叫板了。眼见没什么可看的了,苗果又浏览起其他讯息,右下角一则小豆腐块,有人中了一千万,省着点花这辈子倒是够用了,她失了兴趣,闭目养起神来。

      对于普通人来讲,一千万无疑是个天降的可以吃一辈子的大馅饼了,而爱莎就坐在床上,瞪着一张彩票发怔。她不知道这张东西什么时候跑到自己枕头边的,上面的数字跟新一期的中奖号一模一样。

      一千万,我中了一千万,爱莎没有丝毫的狂喜,她清晰记得那是自己要求的一千万,因为她是搏杀现场的第一位选手嘛。“怎么办,怎么办……”爱莎的手抖得厉害,她今天上的是晚班,本可以舒舒服服睡个懒觉,可惜经历了昨晚的吵架,出走,维克多,直到凌晨爱莎才哆哆嗦嗦踮着脚回屋,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枕头边多了这张彩票。爱莎昨晚慌慌张张说出一千万来,现在真的到手了,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爱莎从床上蹦起来,看见母亲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倒是没有酒气,可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还回来干什么?”

      “……”爱莎不敢回答,缩到床尾。

      “没出息的样!”母亲一拳打进棉花包里,力道散了,见爱莎这样子心火又上来,正欲大发雷霆,眼梢撩见枕头上的一方小纸。“这什么?”她伸手就拿,不料爱莎突然冲过来夺走,攥在手心缩到背后。

      “没什么,你别问了!”

      “藏什么呢?拿出来!”

      “不行……”爱莎战战兢兢地说,手攥得更紧了些,那是她的命啊。然而母亲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她冲上来把爱莎拨拉到一边就要掏她背后,但爱莎一反常态,狠狠甩开了她的手,跑到门口。

      “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翅膀硬了啊,昨天说要走怎么又回来了,你有本事就别回来啊?”

      “我就要死了你还这么对我!你凭什么!你凭什么!”爱莎冲出门去。母亲站在身后,暴怒地瞪着她离开的方向。电视嗡嗡作响,上面依旧是搏杀现场的循环广告。母亲看着广告突然感到一股凉意袭来,选手的代号和今天的行动截图都放出来了。

      “小熊,第一个人叫小熊吗?”她猛地回头,在爱莎的床头,那只皮毛纠结的玩具熊就摆在那里,唯唯诺诺地缩在角落,只露出半个身子,两只黑亮亮的眼珠盯着她看,就像爱莎的眼神。母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冲出爱莎的房间直奔自己卧室,在卧室最顶层的柜子里翻出一沓文件。她就地坐下,翻弄起尘封已久的几张纸,思绪渐渐飘远……

      这些是她卖女儿的证明!

      苗果被领走后,那帮人没有食言,一百万立刻支付,她拿着到手的钱,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坐了整整一天。那个小孩子似乎从来也不属于自己,就像自己的丈夫,也从未属于过自己。她茫然捡起一张,那是苗果的出生证明:父苗子清(故),母阮彤。阮彤……好久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她已经是“楼下那个女酒鬼”了。当年的阮彤告诉自己说:我会是个好母亲的,我跟这个孩子一定会合得来的,可现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像十年前一样,呆坐在房间里,忘记了光阴,而门外突然一声响,她抬头,爱莎后背一个前抱一个书包静静站在那儿。

      阮彤慢慢撑着柜子站起来,腿麻得很,爱莎看在眼里却没有过来扶她。“我们谈谈。”爱莎关上门,屋里很暗,客厅里只有电视发出的光亮,照得爱莎的脸青一块白一块。已经到黄昏了么,阮彤回忆起昨天这个时间抱着零食回来的爱莎,可是昨天喝的太多,已经记不清了,她慢慢走到客厅里,手里还攥着那张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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