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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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十个人陆陆续续被选出来，相比于大厅只能看到选中的代号，苗果和奇卡这里从一开始就洞悉了节目的所有悬念，也就是说，在别人兴致高昂的时候，他们已经意兴阑珊了。当别人还在猜测代号的心理暗示时，两人可是亲眼见了本人。
比如苗果和奇卡是眼看着代号“狐狸”的女人半luo着身体抽着烟，冷笑着听完了维克多的讲演。
她始终没有任何惊恐的表现，只是不停地抽烟，烟雾和她波浪状的长发藏起了她的本来面目，只有一抹猩红的唇色隐隐约约露出来。比起死神，维克多更像是财神，她要了十亿元，这才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狐狸签完字，直接开门回卧室，卧室床上竟然躺着个裸身酣睡的老男人，头发已经没有几根，还都不是黑的，呼噜打得正好。狐狸抬脚一踹，把他踹到了床边，这一脚让他一下子醒了，迷糊着伸手伸脚，这下子更是翻到床下，砸到了地上。这空档狐狸已经套上了衣服，嘴里仍叼着烟，冷冷看了老男人几眼：
“以后别找老娘了，不伺候了！”说完对着维克多的位置来了个飞吻，摔门走人。老男人捂着床单一脸迷茫，而监控前的苗果和奇卡则笑得打跌。“这女人有个性，我喜欢。”奇卡且笑且说。苗果心有同感却忍不住要揶揄他：“这个老男人很有你的风韵啊！等你老了的时候啊……”
“就算我进棺材那一天，我也会有个倒三角修身棺材的。”奇卡厌恶地看看屏幕里那堆赘肉一阵寒战，断然制止了苗果的想象。“说不准你进棺材那天她还真会去，像你这花花大少，有过露水一夜也未可知。”苗果这话还真让奇卡趴着屏幕看了狐狸好几眼，确定自己不认识才安心。“幸好啊，”奇卡后怕道，“她可是叫狐狸的女人啊！”
敢自称狐狸的自然有点道行，叫白兔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白兔，跟哭哭啼啼的小熊比起来，白兔的反应更大，就差拆墙揭瓦了，她什么都没要，最后签字也只是要赶维克多离开。
“炮灰。”苗果轻声说。“我看未必。”这一次，奇卡和她意见向左。“为什么？”苗果不解，白兔看上去也就一最普通不过的已婚妇女。
“因为她不想死。”奇卡说。
苗果失笑道：“废话，谁都不想死。”
“她非常不想死，根本没有要参加节目的意思。”
“那可由不得她了，”苗果耸肩，“不过她倒是没要求任何条件。”奇卡把手伸到苗果眼前问：“敢不敢赌一把，赌她会比狐狸活更久？”苗果起了兴致，问：“怪了！我以为你喜欢狐狸呢！”
“我是欣赏她，这种性格的女人我知道，果敢、爽快、天不怕地不怕。但白兔我跟你赌，她绝对是个伪白兔！”
苗果眼波一转，握住奇卡的手：“成交！”
今年的选手阳盛阴衰，目前只有小熊，白兔和狐狸三个女子，接下来的几个都是男性。奇卡已经觉得无聊了，搭着两张矮桌做起了俯卧撑，说是要保持身材，预防老男人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无论何时，我一定……要以最、佳、状、态、出现在镜头中！”奇卡双臂肌肉绷得紧紧的，苗果坏心瞄着支撑他双脚的那张矮桌，自己一伸腿就能够到，只要拿脚尖轻轻一勾……脑力突然响起蜂鸣声，是耳鸣的毛病又犯了么？这念头只一闪念，苗果的心突然沉下去，她慢慢扭头，一点一点朝侧面转身，感到寒意从自己的脑后升起，在不足四十厘米的位置，维克多就站在那儿，那个盛装打扮、头戴高礼帽的、没有五官的维克多，默默地站在自己身侧。
“欢迎您，”维克多说话了，“搏杀现场第十二名选手！”
“喀嚓”一声，奇卡从矮桌上滚下来，重重摔到地上，他顾不得痛，翻身起来，面色惶恐，左看右看最后望着苗果欲言又止。
“您的行踪此刻已经被全程记录，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时节目会正式开始，也就是说您还有四个小时的安全时间，从现在起，您可以对节目组提任何协助条件，当然，条件越优渥，相应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祝您成为赢家。”维克多就站在苗果身侧，毫无感情地念他的旁白，奇卡站在对面，瞠目结舌地看向她，屏幕里的画面与此刻的办公室如出一辙。
“是我吗，还是……你？”他沉声问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苗果没有说话，但难看的脸色已经回答了一切。“您可以提出协助条件，我们会尽量满足。”不管场面多尴尬，维克多仍忠实履行着他的职责。“快跟他说弄错了！一定是数据库搞错了！”奇卡看不见维克多，却能听到它的声音，但苗果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自己压低声线回答：“想到我会再联系你的。”
“现在，”维克多摊开胸膛。“请选择代号。”
“蝙蝠。”
奇卡忍住了没开口，只是默默盯着屏幕，直到自己的脸和办公室都重新归于黑屏，用眼神询问苗果。
“已经走了。”苗果双手交叠，手指乱七八糟缠在一起。奇卡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冲到苗果面前：“你还坐在这里干嘛，快点找路客说明——”话未说完，苗果跳起来捂住他的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拜托你！”
奇卡久久望着她的眼睛，“你放心，”他郑重回答，“你信我。”
苗果仍没有松手。
“嘿！”洋子冲进来，见两人如此愣了片刻，“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事，我不介意。”苗果迅速反应，手从奇卡唇边慢慢落到胸口拍了两下，眯起眼来，像狐狸！奇卡也接口道：“我……介意，有什么事吗？”
“哦，来叫你们啊，”洋子指着大厅，“庆功宴开始了。”
“就来。”苗果笑着答应，洋子先行关门离开。奇卡握住苗果僵在他胸口的手，凉得入骨。“别怕。”奇卡把她另一只手也收入胸前，紧紧握住。苗果垂下头，低声说：“谢谢。”
“真的不告诉路客吗？你被选中肯定有问题啊，不是说数据库根本没有——”
“没错！正因为有问题的是数据库，我才更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
奇卡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是这里的人做的，是这里有人要我死，”苗果抽出手，捂上自己脸颊，试图找回一点血色，“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来，能拖多久是多久。”奇卡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她，但随即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万一就是他做的呢，求助只会让苗果死的更快？
“现在怎么办？”他在心里埋下对那个人的疑问，决定尽自己所能帮她。
“我要去宴会，但我需要提前离开，要有个好理由。”
“你信我，”奇卡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地说过这三个字，他手心在冒汗，目光一刻不离苗果，他是真的很希望苗果相信他，“我会帮你。”但苗果只是轻轻点点头：“谢谢你。”伸展四肢，一副要上战场的架势，率先向门口走去。
“苗果！”奇卡在身后喊。
苗果回头，眼里一瞬间的闪烁让奇卡不寒而栗，那是冷兵器撞击的火花。
十二名选手已被顺利选中，搏杀现场的开端非常成功，大厅里的人个个笑逐颜开，肆意狂欢，为的是一泻几日来连轴转的压力，也是为了珍惜这夜难得的休憩，身为控制台的人，这种生死事可以置身事外，心里自然没有负担，然而这摩肩接踵的厅堂中，至少有三个人不然：苗果，奇卡，和那个暗下黑手的人。
“这种场合跳舞怪怪的。”已经有些微醺的同事三三两两合着音乐跳起舞来，在办公桌和控制台周围旋转。
“真没想到你这个夜场常客会说这种话。”
奇卡听闻苗果的戏谑，心下稍安，而看过去却意识到苗果嘴上在跟自己拉扯，目光却如围猎一般观察众人的神情。“你有怀疑对象吗？”他轻声问，苗果不答。路客见两人出现迎上来，“你们也辛苦了。”连日的操劳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永远一丝不乱的发型和笔挺如尺子量过的西装是他的标志，奇卡突然涌起一个念头，维克多该不会就是按他的形象设计的吧？想到这里，他不禁要笑，赶紧低头遮掩。
“不会啊，大家都忙，”苗果浅笑，接过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再说总也比不过总执行您啊。”
“你们见过那十二个选手了，感觉如何？”
奇卡一惊，朝苗果看去，苗果神色如常，晃动杯底琥珀色的液体，“您这是诱导我犯错误啊！”她歪着头娇嗔道。
而周围早已经聚来一群人，爱看戏的通病是人人都有的，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科技精英。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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