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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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博雅工作室将合同传真过来。
方茽晓现在还是自由身，没有经纪人帮她处理这些事情，只好亲力亲为。
好在她有经验，将合同从头到尾看一遍，没发现什么漏洞，再打电话给老王，咨询了一下身价的问题，确认无误后就签上自己的大名，发还过去。
解决掉当务之急，她一下子放松下来，躺在松软的沙发上，开始盘算要怎么消磨接下来的一整天。
嗯……不如去看电影？
出国这么久，她对于国内电影界已然是陌生到了极点，在网上看到八卦都不知道主角是谁，当然，除了那个永远幼稚狂躁又自以为是的张季堃。
这样一想，好像也挺有新鲜感。
打定主意后，方茽晓将自己简单拾掇一番，出门直奔市中心的娱乐商城。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上午时分，商城里的人并不多，连电影院的售票口都没什么人排队。
方茽晓站在巨大的LED屏幕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放映时间表，有些犹豫。
几乎没什么她认识的演员，反倒是在导演拦中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可到底该看哪部呢？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我个人比较推荐《夙战》。”
不知道对方是在跟谁说话，方茽晓下意识地转过身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谢老板？”
谢朗冲她微一颔首，唇边含着清淡的笑容，“方小姐，好巧。”
“是啊，真的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方茽晓说着，留意到他今天的着装。不是正式的西装，而是一件烟灰色针织开衫，内搭小立领白色竖纹衬衣，黑色贝壳纽扣显得十分精致。纯黑色休闲裤下，是一双灰白条纹圆头帆布鞋。
这一身衣服全都是修身款，自然地勾勒出男人宽肩窄腰长腿的漂亮体格，再加上那副堪比偶像明星的容貌，实在是谋杀眼球。
这模样，倒像是出来休闲逛街的。可他身为一个大老板，不是应该日理万机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疑惑，谢朗轻描淡写了一句，“老板再忙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
方茽晓笑了笑，忍不住道：“谢老板，你这样走在大街上，是不是经常接到星探的邀请？”
谢朗闻言一怔，然后也笑了，他坦言道：“要说一个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我家已经有两个大明星，没必要再多一个。我还是比较喜欢能够自由出门的生活。”
方茽晓联想到他那惊人的背景，心中顿时了然，同时，也多了一分欣赏。
即使是出身优渥，也很难有人能这么直接地对名利说不，毕竟，父母的名气再大也不是自己的。谢朗说得轻巧，但她能感受到他的认真。
扭头再看一眼LED屏幕，她问谢朗道：“谢老板推荐《夙战》给我，不如说说原因？”
谢朗双手插兜，姿势多了几分放松，“其实这几部电影我都没看过，不过《夙战》的导演是金湖，编剧是沈聪，前几年很火的那部罪案剧《猫眼》就是由他们合作的，所以，相对来说，这部片子的品质比较有保障。”
方茽晓心道，这可真是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沈聪写的本子，如果质量不过关，恐怕他自己会第一个跳出来阻止剧本投拍。
而且，她方才留意了一下《夙战》的主演，虽然一个她都没合作过，不过其中有两个人倒是有所耳闻。
一个是白瑞，他曾经跟张季堃合作过《星月传说》三部曲。也正是这个系列，将张季堃从一个不起眼的新人直接推上宝座，带给他一个金犼奖影帝和两个影帝提名，从而开启了他的辉煌之路。白瑞在戏中饰演最大反派，也因此而在国内走红。
另一个是冯浩瀚，他也跟张季堃有过合作，不过是在电视剧领域，一部是国民电视剧《乱世英雄》，而另一部，就是刚刚谢朗提到过的《猫眼》。
她隐退那几年，张季堃不论接拍了什么戏，必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炫耀。
所以，对于跟他合作过的这些演员，她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
打定主意，方茽晓便朝售票口走去。
买票前，她迟疑一瞬，秉着礼貌问谢朗：“要不要一起？”
谢朗微微一笑，“虽然女士相邀，男士不该拒绝，但不巧今天答应了家人要回家聚餐，所以只能等下次了。”
待方茽晓买票回来，他看了下腕表，“时间差不多，我也该走了。”
方茽晓点点头，“好，那下次见。”
谢朗离开后，眼见电影还有四十分钟才开场，方茽晓走进隔壁的游戏城，打算随便消磨点时间。
正当她打地鼠刷出一个新纪录，整个人精神一振的时候，背后突然又响起那个刚离开不久的声音，音调甚至有些意外的上扬：“想不到方小姐对这方面也如此擅长。”
方茽晓诧异回头，“你不是回家了吗？”
谢朗含笑望着她，“是啊，但是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有个问题恐怕还需要方小姐替我解惑。”
“什么问题？”居然值得他再跑回来一趟。
谢朗略一沉吟，开口道：“我上次听到你的手机铃声，应该是吕颂阳的《以为》？”
方茽晓没想到他竟然说起这个，不明所以，唯有点头。
“但是，那好像不是吕颂阳唱的版本。”谢朗的眉心蹙起浅浅的皱褶，“能告诉我，你这首曲子是从哪里听来的吗？”
似乎是被这样一个问题勾起了回忆，方茽晓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没有答话。
谢朗从她这短暂的沉默中隐约察觉到什么，于是补充道：“我只是单纯好奇，如果不方便透露也没关系。”
方茽晓垂下眼，声音有些低，“也没什么不方便。我是在一个朋友那里听到的。但是她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也不知道。”
谢朗得了这么一个模糊的答案，稍稍有些失望，忍不住追问：“那你那位朋友……”
方茽晓的回答滞涩刹那，“……已经去世很久了。”
谢朗愕然，片刻后，才轻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方茽晓淡淡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你是想要这首曲子吗？我可以发给你。”
谢朗心头微微一动，看着她，“你很喜欢这首歌？”
方茽晓点头，“我听过吕颂阳的原唱，不过总觉得这个版本更好听。”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或许是觉得这首歌不应该没那么悲伤吧。吕颂阳唱得太伤情了，总给人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说完，抬头对上谢朗若有所思的目光，她摇头一哂，“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
谢朗摇摇头，神色竟分外认真，“不，你说得有道理，这确实是个失误。”
方茽晓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人不仅是工作室的老板，还是个让刘正松都赞不绝口的音乐制作人。
别的不说，就凭他这份对待音乐的严肃态度，也着实值得上这样的称赞。
临走前，谢朗问方茽晓道：“听说你还没签经纪公司？”
“暂时没这方面的打算。”方茽晓淡淡一笑，“而且我现在没名气没背景，也没有哪家公司会愿意签我吧？”
谢朗心中明了，她这是自有打算。否则，就凭刘正松能主动邀请她演女主角，只要合约要求不高，随便她签哪家公司也绰绰有余了。
想了想，他忽道：“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吧。”
见方茽晓一脸吃惊的表情，他忍住悄然而起的笑意，简单解释了两句，“我在益美有认识的经纪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跟益美推荐一下。”
业界素来有“众山拱三岳”的说法，意思是娱乐圈里的公司多如牛毛，但其中堪称巨头的，只有三家——皇冠娱乐，盛海国际，以及益美文化。
能随口承诺给益美推荐新人，这样的关系，仅用“认识”两个字形容，恐怕还是太谦虚了。
方茽晓不禁为谢朗的能量而咋舌，但转念一想他的身份，顿时又觉得不难理解。
想归想，她还是把自己的号码报了过去。
毕竟，签经纪公司的时候，能多一个选择总是有利无弊。
谢朗记下她的号码，问道：“你的名字怎么写？”
“春晓的晓，茽是一个草字头，下面一个伯仲叔季的仲。”
谢朗挑眉，“你是春天出生的？”
方茽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赞道：“你恐怕是除了我父母外，第一个猜透我名字的人。”
茽，即草卉丛生。茽晓，意为花草树木开始生长，正是初春时节，也是方茽晓出生的季节。
谢朗微微一笑，用手机拨了她的号码过去，听到那首熟悉的歌曲响起来，方才挂断。
“你把我的号码也存上吧，方便联系。朗是朗读的朗。”
等方茽晓存好号码，谢朗这才不疾不徐地告别离开。
方茽晓望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隐约发觉，这一场偶遇，倒让原本平凡无奇的一天变得有趣起来。
不得不承认，虽然只短短见过两次，但谢朗已经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他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身上有一种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气质。不是傲慢，不是优越，他也根本不需要这些累赘为他加持光芒——而是因为太多东西都唾手可得，所以自然而然就变得从容不迫，好整以暇。
这种气质让他无论和谁站在一起，都始终显得与众不同，永远清贵十足，却又举重若轻。哪怕他像个普通男人那样耸肩、摊手、开怀大笑，大概也只会流露出理所当然的潇洒，而丝毫不会失礼。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已经拥有了足以自矜的一切，却依然保持着温和，沉定和与人相处的真诚。
当他注视着一个人时，即使仍带有礼节性的疏淡，但那眼神里的专注，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感觉到被尊重，被重视。
至少，方茽晓就有很明显的感受。
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简洁的名字，她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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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出来，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
方茽晓刚开始考虑去哪里填饱肚子，包里的手机就及时响起。
父亲在电话那头严肃道：“回国这么久，你就回过一次家，你自己说说，这像话吗？现在全家人都在家里等你，赵嫂还专门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还不赶紧回来吃饭！”
说完，不容她半点拒绝就挂了线。
方茽晓心知最近忙于工作，多少冷落了家人，也确实过意不去。再一想到赵嫂那红亮香甜的糖醋排骨，更是把持不住，立刻往家里赶去。
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张季堃放声大叫道：“方茽晓回来了！开饭开饭！快！我都要饿死了！”
张宪平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他大呼小叫，立刻放下报纸，横眉斥道：“吵什么！那是你姐姐，谁准你直呼她的名字！”
张季堃一听，立刻蔫声歇气。
他天不怕地不怕，在片场敢跟导演翻脸，在公司敢跟老板叫板，在媒体面前也素来是口无遮拦、桀骜不驯，但惟独有两怕：一怕方茽晓发飙，因为方茽晓会揍他，而且毫不留情；二怕张宪平生气，因为张宪平会截断他的经济来源。
哪怕现在他已经是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随便接个广告也比他爸半年赚的钱多，但张宪平只要一声令下，他的银行卡照样能冻得比三九天的松花江还严实。
因此，他调转话头，冲坐在一旁的母亲直直抱怨：“妈，爸又在训我！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闫芝秀放下手中织了一半的十字绣，伸手拍拍他的腿，和蔼一笑，然后软声细语道：“是你不对，本来就该叫姐姐。”
张季堃见同盟尽去，闷声一哼，向后倒进沙发里，抿住嘴唇不肯说话。
方茽晓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自若地换了鞋进屋，挨个喊人：“爸，阿姨，我回来了。”
张宪平睨她一眼，脸色很臭，架子很大，“你还知道回来？”
闫芝秀看向丈夫，笑道：“晓晓不回来，你天天盼着想着，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又给人家脸色看？”
张宪平被她戳破心事，英俊成熟的面容立刻浮现出尴尬的怒意，大声道：“谁想她了？”
那模样，跟方才的张季堃毫无二致，旁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父子俩。
方茽晓坐到父亲身边，挽住他僵硬的胳膊，熟练地安抚：“阿姨的意思是我想你。我真的特别特别想你。爸，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这个方向正对着张季堃，只见对方一脸不屑，白眼翻得快晕过去了，还不忘冲她做个大大的口型——“虚伪”！
方茽晓神色不变，笑眯眯地、无声地回敬两个字——“白痴”。
张季堃脸色一黑，苦于敢怒不敢言，兀自赌气转过头去。
要说方茽晓和张季堃这样古怪的姐弟关系，其实并不是与生俱来。
方茽晓的父母在她刚出生时就离了婚，她被母亲带走抚养，不久就改了母姓。
因为缺乏管束，她儿时的性格很野，不喜欢玩女孩子的洋娃娃，偏偏喜欢爬树上房，舞刀弄枪，家里的玩具全是变形金刚、金箍棒和四驱赛车。
加之女生小时候长得快，她的个头一向比院子里的男孩高。因此，她终日在院子里称王称霸，带领一伙男生四处征战，哪个不服就打到他服，很是威风了一阵子。
后来，母亲病逝，父亲把她接回身边，她也终于有了固定的欺压对象——这个名叫张季堃的便宜弟弟。
她最初回到张家时，张季堃处处看她不顺眼，满屋子挑刺撒泼，妄图赶走她。那时的她性格暴躁，只要张季堃一闹，二话不说，拎起拳头就揍。
挨了打的张季堃哭哭啼啼去告状。可他母亲性情柔弱，不太敢管这个蛮横的继女；父亲觉得愧对她，加之张季堃闹腾起来确实是人嫌狗弃，所以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说教她两句了事。
上初中后，有一回，张季堃在学校里惹事，被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围殴，打得头破血流，回家后又被盛怒的父亲一顿狠揍，哭得嗓子都哑了。
方茽晓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去到学校，径直冲进高年级，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那几个男生打作一团，惊动了整栋楼。
张季堃听到消息，冲上楼来的时候，眼睛都快吓脱窗了。
最后，当方茽晓被老师拖走时，她顶着鼻青脸肿的造型，冲傻眼的张季堃大吼一句：“你是我弟弟，除了我，谁敢揍你，我揍不死他！”
也不知道是被她打怕了还是感动了，反正自那之后，张季堃就逐渐消停下来，虽然还是喜欢惹是生非，却也懂得察言观色，适可而止。
她也慢慢成熟，经了事之后，性格收敛了很多，更学会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过，姐弟俩之间“相爱相杀”的关系就这么一直延续了下来。
别看张季堃动不动就对她呼来喝去，出言不逊，想当初，她因伤隐退，正在拍《星月传说》第二部的张季堃，为了她毅然弃演，差点被影视公司和媒体集体封杀。
姐弟间复杂的关系，可见一斑。
一顿饭还算平静地吃完，大明星也准备出发去赶行程。
张季堃出门前，把方茽晓单独叫到一边，问道：“你要去拍MV？”
“王叔跟你说的？”
“你管那么多！到底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方茽晓猜不透他的意图，心里有些奇怪。
张季堃看着她，神色渐渐变得复杂，似乎欲言又止。
方茽晓被他这样盯着，后背难免发毛，“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有意见？有意见就说。”
“你……”张季堃罕见地犹豫了一下，然后突然跳转了话题，飞快道，“我刚接了个剧本，女二号是李安琪那个花痴，烦死了！”
方茽晓对于李安琪的了解，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张季堃的抱怨，一会儿说人家演技差，一会儿又说人家犯花痴。
张季堃的嘴有多毒，方茽晓再清楚不过，因此，对于这些抱怨，她从始至终持保留态度。
李安琪和张季堃合作过《星月传说》的后两部，也算是老搭档了。
李安琪是中法混血儿，长相十分出挑，出道以来一直摆脱不了“花瓶”称号，这也算是媒体惯用的伎俩，在方茽晓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不是她刚出道就包揽了当年的最佳新人，那时候估计也逃不掉这番“花瓶”命运。
除此之外，媒体还喜欢三天两头地爆料李安琪和张季堃的绯闻。虽然从没抓到过确凿的证据，但在媒体的刻意渲染下，李安琪俨然已成了苦恋代表，对张季堃情根深种、痴心难改。
但仍是那句话，这到底是炒作还是事实，还有待考究。
然而无论真相如何，都无法改变张季堃对李安琪的厌恶之情。
当然，方茽晓从不认为这份厌恶和她有半点干系，于是慢条斯理道：“哦，然后呢？”
张季堃瞪她一眼，似乎是怨怼她的不领情，少爷脾气翻腾上来，怒道：“所以我要踢了她！我宁愿换你演，也不想看她一眼！”
方茽晓错愕一秒，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喂，你别乱来。”她皱起眉头，严肃道，“这不是儿戏，你随便干预导演选角，后果会很严重。”
张季堃冷哼一声，“那又怎样？有本事他把我踢走！反正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方茽晓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上下下地将他审视一番，面色渐渐变得古怪。
忽然，她怀疑道：“张季堃，你不会是为了我故意要踢走她吧？”
张季堃的脸腾地涨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眼神倏地飘开，声音反而诡异地大了起来，“你少自作多情了！谁要为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啊！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方茽晓心里好笑，面上却仍是淡淡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哦，那就好，千万别是为了我，我不会去的。”
张季堃猛地瞪大眼，喉咙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甘，“为什么！”
方茽晓笑眯眯地伸手拍拍他的肩，不顾他恼怒的瞪视，轻快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乖乖听话就是了。”
说完，也不理他的抓狂，脚步轻盈地出了门。
她得先给老王打个预防针，以免这家伙真的做出什么不经大脑的事情来。
唉，为什么有的人烦起来能烦得要死，可爱起来又能可爱得要死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