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控公主俏丞相(gl)》陈默秋

30、天佑帝雷霆之怒

　　事情还得从不久前纪竹姝秘令北丘派搜罗来的信件说起。
　　那些又多又杂的信件现在已经被纪竹姝读完。
　　虽然初读时因为不清楚官场往来的前因后果总是一头雾水，但硬着头皮逐渐将那些信件看完后朝局她也能摸个大概。
　　然而因为之前只将功夫用在了分析朝局上，有的信字里行间提到的朝廷鹰犬被她下意识忽略了。
　　现今想来约莫就是指的宁家死士，她原先认为死士只是宁太师培养来控制皇室制约江湖的想法看来是错了。
　　宁家死士绝不会只有北丘调查出来的那些，它很有可能是一个隐于暗处极其庞大的组织。
　　如果真是如此，外面的人无非是试探纪府的情况。
　　倘若纪府中人对那个树上的影子警觉，便说明纪府固若金汤，那么纪竹姝这个人身份危险需要除去，倘若没被发觉那么以后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监视纪竹姝这个让太师不安的异数。
　　不过外面的人究竟是不是宁舒之派来的还不能完全确定。
　　突然，纪竹姝想到个不错的法子，精神一振，她眼睛一亮，看着窗外的黑影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若能确定窗外黑影为宁舒之操控，那他必定是未曾察觉自己身负武功，也就是说师父教于自己隐藏修为的功法确实能派上效用。
　　纪竹姝微悬的心大定，她便沉住气，自床脚贴着边小心翼翼地移向墙角。
　　墙角的软榻正好是窗外人视线的死角，而且布置得舒适软和，在榻上将就一宿不算委屈。
　　纪竹姝闭目养神，五官四感屏蔽大半，只等养足精神，待天微亮便出去收拾。

　　然而纪竹姝这一夜注定不能安眠。
　　一个半时辰后三秋提着灯笼在外叫门。
　　纪竹姝出来后才知是宫里传来消息宣她入宫。
　　纪竹姝赶忙沐浴更衣，收拾妥当后出门，乘传旨太监带来的小轿向皇宫而去。
　　在宫门外下轿后竟碰到户部路尚书和右侍郎陆进之，他们相互见礼后匆匆往里走。
　　途中三人面面相觑片刻，都表示自己不知道深夜进宫的缘由。
　　养元殿外宁太师以及兵部尚书陆尚书兵部左右两位侍郎大人都在，他们从尊到卑依次在殿门外垂手而立。
　　见到纪竹姝等人，兵部左右侍郎冲路尚书无声地行个简单的礼便低头继续等着。
　　纪竹姝和陆进之也效仿他们冲宁太师和陆尚书行礼。
　　路尚书和宁太师及陆尚书相互之间却无甚表示，连目光都没交集。
　　原来路尚书清高自傲不愿与宁太师为伍的传言竟是真的，那么户部之前对自己的针对便应该全是陆进之授意。陆进之就是宁太师在户部的人吗？
　　纪竹姝暗自猜想。
　　等了没多久殿门打开，吴公公走出示意他们进去。

　　天佑帝负手站在龙案前，眉头紧皱，沉着脸看着面前的一排人。
　　请过安后陛下一言不发，他们几人心里难免狐疑，站在底下各自有自己一番思量。
　　只请兵部和户部那么必然是边关出了乱子，而且乱子不小，不然不会连左右侍郎这些没什么实权的人都宣来。
　　如今大昭边关都不太平，任哪个地方都可能挑起战火，不过战火大到需要深夜召集朝臣商讨的便只有大昭北边的渊国了。
　　渊国与大昭关系一向紧张，对峙数十年，局势此消彼长。而今因为大昭势弱，渊国随时可能趁虚而入。
　　纪竹姝仅靠自己多年走南闯北的历练就可以想得到的东西，别的几个官场浸淫多年的高官自然越发想得到。
　　兵部尚书首先出列，叩头三呼万岁，而后义正言辞道，“臣愿意为陛下分忧领兵塞北。”
　　天佑帝眉头微松，“爱卿兵部奏报应该明日才到吧？爱卿如何知道是塞北大军内讧？”
　　兵部尚书一怔，慌忙伏地，“微臣驽钝，竟不知是如此大事，只以为是渊国那些散兵游勇又胆敢犯我边境。”
　　他边上站的几个无不震惊。

　　纪竹姝没想到是晦暗至此的局势，这般情况要比渊国犯边棘手得多。
　　内讧既然已经奏报进京便意味着绝不是轻而易举可以镇压的争端，激起哗变的人不是三品以上武官便是与军队关系联系较多的文臣。
　　他们特殊的地位给士兵带来的影响会直接使局面恶化，士兵在他们的威势之下甚至极可能由哗变转为叛乱。
　　紧盯塞北的渊国不可能会放过笼络这些叛乱士兵的机会。
　　到时塞北可真算得上内忧外患，离被渊国占领，土地沦丧就不远了。
　　边关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生存本就困难，如果再落到野蛮的渊国人手里，结局有多惨烈不用想就知道。
　　况且，渊国一旦得逞便有可能以此为契机南下向京城而来，到时一路杀伐百姓如何能安生？
　　纪竹姝拳头暗自握紧。

　　天佑帝一声长叹，“如今爱卿们既已知道，可有何对策？”
　　宁太师路尚书相继站出。
　　路尚书跪地说出自己意见，宁太师拱手而立随之也表达自己看法。
　　宁太师主镇压，路尚书主安抚，这两位观点先就不同。
　　路尚书据理力争，一番长篇大论。
　　宁太师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瞥天佑帝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
　　“今日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哗变置大昭于不顾，明日他们是不是就敢举着造反的旗号联合渊国犯上作乱？臣以为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实在无网开一面的必要，恳请陛下下诏着漠北大军清剿。”
　　漠北是离塞北最近的大军驻扎地，漠北大军在前朝是威名赫赫的纪家军，也是唯一军权还在天佑帝手里的军队。
　　天佑帝神情一动，似乎已被宁太师说服，冲吴公公一挥手即可就要下旨。
　　路尚书勃然大怒，脸红脖子粗吼道，
　　“宁国盛你简直是疯了，那些士兵哪个不是大昭子民？他们抛洒热血为大昭开疆扩土，保塞北边民平安，你怎么敢……怎敢如此妄为？”
　　天佑帝一愣，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他一顿，冲余下兵部左右侍郎和户部左右侍郎问道，“你们如何看？”
　　纪竹姝和陆进之向着路尚书，两人持与路尚书大致相同的观点，且说得头头是道。
　　“倘若一味镇压恐寒了塞北将士的心。”
　　纪竹姝以这句结尾，而后兵部左右侍郎出列。
　　“微臣以为杀一儆百才能以振君威。”
　　“微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到塞北给那些为所欲为的贱民一些颜色瞧瞧。”
　　他们附和宁太师后没有多言，只声势十足地跪地请命。
　　路尚书胸膛急剧起伏，指向他们的手指颤抖得弯曲着，“你们……你们堂堂……你们可知那些士兵是何人？他们每一个可都是……”他每个字都念得极重，最后喘息到说不出话来。
　　兵部左右侍郎不为所动，伏地长跪。
　　双方僵持不下。
　　兵部尚书陆其安方才没回过神误了时机，如今正赶上为自己属下出头，挺身大义凛然道，
　　“路尚书，您尽忠职守下官一向看在眼里，也殊为景仰，平日与同僚谈起大家也都交口称赞。
　　当初您力主对燕国起兵时我等无不为您的大义所折服，怎么十几年过去您却变得胆小怕事起来？
　　怎么？难道是您对陛下的英明神武有所怀疑？不相信我等可以一举歼灭叛贼？”
　　不等路尚书反驳，原本垂眸任他们说个高兴的天佑帝猛地抬起头来，他眼神阴鸷地扫了每个人一眼，薄唇抿成线。
　　除了宁太师袖手而立泰然自若，别的跪着的众人伏地长揖。
　　天佑帝沉声道，“路尚书，你是否觉得朕不比先帝，边关不宁，出兵必败？”
　　路尚书干瘦的身子都颤抖起来，他慢慢地稳住身子以地面为支撑挺起身子，看向天佑帝的目光尽是沉痛，
　　“陛下，臣从没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臣之所以不赞成出兵，只是深觉哗变不比敌国侵扰，冒然行事只怕会适得其反。
　　况且先帝在位也必定不会如此莽撞。”
　　原本脸色转好的天佑帝在听到路尚书最后一句时神情狰狞，他气急败坏道，“路怀扬，你说什么？”
　　路尚书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面如土色地伏地。
　　天佑帝冷冷地扫他一眼，斩钉截铁道，“路尚书看来只会一派胡言，就如宁太师所言去办吧。”
　　他沉吟一下又道，“不过调动漠北大军朕恐大材小用。便由陆其安带朕圣旨出京，调动塞北毗邻的洛州府兵前去剿灭，务必稳住塞北局势，必要时对六品以下将士可先斩后奏。”
　　陆其安愣住，他眼带惊慌
　　频频看向宁太师。
　　宁太师却置身事外，站在殿中的身影看起来颇为悠然自在。
　　天佑帝看陆其安迟迟不领旨眸色微冷，“陆其安，你因何犹豫？”
　　陆其安赶紧磕头，战战兢兢道，“陛下，臣唯恐府兵不堪大用辜负陛下苦心哪，臣觉得动用漠北大军方可万无一失，臣愿意亲率漠北大军杀灭叛军威风。”
　　天佑帝恼怒地看一眼路尚书身影，转头对陆其安道，“陆其安，你要丢朕脸面不成？先帝当年的兵部尚书只领三千私兵便大拜燕国三万驻军，你却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成？朕要你何用！”
　　陆其安一惊，只得伏地道，“臣领旨，臣必将不负陛下厚爱。”
　　天佑帝脸上怒容未消，他随意地一点头，定定地看着路尚书咬牙切齿道，“朕便让那些别有用心之辈看看朕比不比得先帝。”
　　路尚书神情复杂地静静趴在地上，扣着地面的两只手青筋暴起。

　　更得比较磕绊，状态在调整中，之后更新会慢慢稳定下来的。
可能是我还不习惯这种大纲枝枝叉叉比较繁琐的长文吧，感觉有时候写起来挺不顺畅的，你们是我能写这么多的动力，幸好有你们。
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比心。
我会加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