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控公主俏丞相(gl)》陈默秋

24、蜜语甜言如卿心

　　“嗯哼。”小丫头矜持地点点头。
　　“你是公主？”纪竹姝据她衣着和年龄推测，但看她举止又不能确定。
　　“嗯。”小丫头笑得灿烂，一脸天真地安抚道，“别怕，本宫可不是不讲理的人。”
　　本朝公主还真是这德行？亏纪青伯还说皇家人多么超凡脱俗呢。纪竹姝暗自想着，略点下头应付道，“公主殿下，既然你要学习那我便教你，不过今儿已经很晚了，你不妨先回去？免得你母妃担心。”
　　公主撇撇嘴，“你别是欺负本宫小想糊弄过去？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留个信物再走不迟。”
　　这公主年龄也就十岁不到，懂的倒是不少，还晓得要个信物。纪竹姝觉得她八成是从话本子看来的，于是从怀里随便摸出枚玉佩递过去，“这是我贴身所佩，给你留着，这下总可以走了吧？我三日后保证来寻你。”
　　公主没有碰那玉佩，她以她那珠圆玉润的身子几乎不可能达到的敏捷跳起来摘走了纪竹姝腰间松松挂着的一个白玉带钩，而后笑得一脸纯良，“玉佩太贵重了，我瞅着这玉带钩不错，就它吧。”
　　纪竹姝眼睁睁看她将自己的玉带钩攥手里头藏在了身后，只得收回玉佩，这小丫头还挺机灵。玉佩是她随便在摊子上买下的小玩意儿，玉带钩却是她娘第一次教她作男子打扮时亲手给她挂在腰带上的，是她爹求大师保过平安的贴身佩饰，就算为了这佩饰她也非得再来不可。
　　纪竹姝咬紧牙关道，“三日后再见。”
　　小丫头眉开眼笑道，“不要在御花园了，人多眼杂，我娘亲的宫殿是渊和宫，在皇宫东北方向，你可以现在跟着我去认认路。”
　　 纪竹姝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对这个所谓公主的小姑娘印象已经跌落谷底，由于她俏丽模样所生的好感统统变作了对她的无礼骄蛮的反感，她皮笑肉不笑地拒绝道，“不必了，我自会想办法探明路径了，公主小小年纪还是少操闲心比较好。”
　　 纪竹姝抽身飞起运着轻功便离开，看都不乐意再看那位公主一眼。

　　现在想来他们的初遇还真是一点不见话本子里的风花雪月，纪竹姝不由勾起唇角，多年前邱楠筠的模样蓦地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那时恨得咬牙切齿的所作所为今时想来只觉得可爱。
　　皇宫里仍灯火通明，渊和宫已近在眼前，纪竹姝猫腰站在渊和宫一处偏殿的檐角上，树影婆娑恰好将她身形挡个正着。
　　渊和宫门外的那条路上一队禁军正巡逻，宫门口的宫女太监秩序井然地在各自岗位上守夜。宫内来回走动的人，有的抬着盛满热水的木盆，有的捧着皂角，还有的端着方盘上面不知盛着什么。
　　纪竹姝在屋檐上绝佳的视角静静地观察着渊和宫情况。渊和宫现今已是独属于邱楠筠的宫殿，那宫女们捧着洗漱用具来回走动应当是准备伺候邱楠筠洗浴，纪竹姝意识到来的时辰不当，一路走来她心境已开阔不少便不准备再烦扰邱楠筠。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瞥见守在宫门外的太监在与原本在巡逻的禁卫军交头接耳，纪竹姝心下一凛，继而想到之前在面馆见到邱楠筠时她是独身一人。
　　邱楠筠心思细腻行事谨慎，之前出宫从不会不带随从，哪怕是要与自己见面也会先带出来再寻机甩掉，刚回京城时偶然在酒楼碰到她女扮男装，也是带了侍女随从的，带的那侍女还是自己离京前见过的，说明这些年她习惯并未变，按理不该突然不带随从孤身出宫。

　　想清关节，纪竹姝不再寻机离去，她飞身贴墙到下到渊和宫内一个距离那可疑的太监不远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纪竹姝自小习武耳目比常人清明不少，他们声音虽然已压低但还是依稀传到纪竹姝耳里，她通过捕捉到的几个关键字结合通过北丘调查到的信息将渊和宫里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原来在她回京城后与邱楠筠第一次见面当晚邱楠筠的渊和宫便被太后整顿了一番，宫里原先的宫女太监调离的撵走的甚至杖毙的不计其数，如今的宫女太监全是太后的人，渊和宫也被禁卫军看守得严丝合缝。
　　太后的人就是宁太师的人，邱楠筠估计已被宁太师怀疑了，怪不得她在酒楼里说过要去京郊找自己后迟迟不见踪影，原来她竟是不能也不敢再正大光明出宫了。
　　那么半月前那次出现在面馆的她该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吧，她是要去找自己吗？还是另有要事被自己耽搁了？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间从纪竹姝脑海闯过，她耐心听完那个太监与禁卫军的汇报完渊和宫的情况便迫不及待地离开。
　　纪竹姝在伺机靠近渊和宫的正殿，那里是整个宫殿把手最严密的地方，明里暗里的侍卫都在盯着那儿。
　　纪竹姝从没进去过，一直以来她与邱楠筠的交往靠的都是她在檐下一阵猫叫，邱楠筠遛出宫寻个合适的地方再会。
　　但现在，纪竹姝要冒险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只是听到那个太监说到“请太师放心，渊和宫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时她就有闯进去的念头。
　　邱楠筠是个多么要强骄傲的人，纪竹姝作为一个被八岁的邱楠筠坑得无计可施的人再清楚不过，她不能想象在这般情境下的邱楠筠会怎样。
　　纪竹姝躲过一波又一波宫女后终于如愿潜到正殿窗下。窗子半开半掩，纱质的紫色帘子一半垂拢一半散开，屋内里的情况虽不能看清，但至少可以勉强辨认出邱楠筠的身影。她勾住窗的边缘将窗子敞得大一些，攀上窗沿纵身跳入躲到垂拢的帘子后。
　　透过纱质的帘子能看到邱楠筠在木桶里洗浴，半边雪白的肩背露在外面，身边宫女仰手撒着花瓣。
　　完了，一着急忘记这茬了。纪竹姝默念着“非礼勿视”眼神落到别处，身子悄悄转到面向窗子的一边。
　　过了半晌有宫女相继走出房间的声音传来，又过不久里面不再有大的响动，邱楠筠最后吩咐几句后守夜的宫女应声离开，细微的动静也都消失不见。
　　纪竹姝估摸着应该是邱楠筠准备休息，向里一望只见她身着中衣抱膝窝在床角，明亮的烛光下身影拉得很长，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偌大一个屋子显得空荡。
　　纪竹姝自纱帘后露出身形，故意放大脚步声，向邱楠筠身边走去。
　　烛影因为她的出现微微晃动，邱楠筠循声抬头看向她，眼底的迷茫变作惊讶。
　　纪竹姝走到她身边在床沿坐下，拢住她有些散开的里衣，轻柔道，“好久不见。”
　　邱楠筠歪过头怔怔地看着她。
　　瞅她脸色不对，纪竹姝担忧地用手背试试她额头的温度，皱眉道，“温度有些高，太医看过了么？”
　　邱楠筠回过神来，摇摇脑袋，唇角上勾扯出个笑脸来。
　　看到这笑纪竹姝越发不安，她起身拉过床后叠起的薄被围在邱楠筠肩上，“夜里凉，你注意些。”
　　邱楠筠缩缩身子，伸手揪住被角，她的手白到泛青，抬起头定定地看过来，神情恍惚。
　　纪竹姝握住她的双肩，伏身和邱楠筠对视。
　　四目相对片刻，邱楠筠移开了目光，眸子低垂。
　　“阿筠，你……究竟怎么了？不只是因为你母后在外面布置的禁卫军吧？”纪竹姝道。
　　“你别管了。”邱楠筠目光投向灯罩，悠悠道，“反正你在家准备好娶我就行……”
　　纪竹姝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阿筠真是长大了。”
　　邱楠筠扭头看着她，突然欺身上前，猝不及防在她脸颊上啃了一口。
　　纪竹姝差点儿把持不住，暗地深吸口气道，“公主殿下这是邀请在下？”
　　邱楠筠目光里尽是挑衅。
　　“可惜在下虽不比柳下惠坐怀不乱，但也不是那登徒浪子。”纪竹姝似笑非笑道。
　　邱楠筠甩过头，哼声道“你怎么还是古板得和个小老头一样？这么多年一点儿没变。”
　　“到底怎么回事？”纪竹姝揉乱她披散的黑发。
　　邱楠筠瞪着她，“你怎么还惦记着？没事儿，我挺好的，好得不行。”
　　纪竹姝笑道，“我知道呀，公主你有多好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要是不知道干嘛娶你？”
　　这气简直生不起来，满口花言巧语的男人真是可恶。邱楠筠心里明知道如此还是忍不住唇角上仰，“你知道就好。”
　　纪竹姝温柔道，“我都知道的，就是你这么好我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