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跗骨》异路猫

12、逃脱

　　温暖可爱的软妹有种萌属性叫治愈，神音有种令人咬牙切齿的技能叫自愈。在整个夜兔族都堪称奇迹的愈合能力使得她的伤口早已痊愈，让人误以为少女万幸只遭受了皮外伤。

　　“呃……委屈你了，因为副长有令，所以在案件结束前还是不能放你走……”

　　简陋却干净的牢房中，坐在她对面的黑发警官正是那个差点让她咔嚓一声咬掉手的倒霉蛋，似乎对应对女性非常棘手，结结巴巴又客客套套地对她说着。他搓着手，小心地瞟了一眼面前的可怜女性——至少看起来很可怜。

　　女人正盯着从他衣服口袋里探出一角的红豆面包袋，目光呆滞，嘴角淌着涎水，他忽然意识到从醒来到现在女人还是粒米未进的状态，对自己的粗心感到自责，连忙伸手递了过去。“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请用…啊啊啊啊啊！！！”

　　结果到底被咬了手，好不容易从女人的利齿中挣脱开来，发现手腕上镶了一圈深红的齿印。山崎退眉眼震颤地看向患难少女，对方双手合力往嘴里塞着红豆包的模样很符合被吓脑残了的饥民形象，令观者无不感伤起来。

　　其实这种形象根本不是装乖给警察看的，毕竟经历了一番恶斗，神音发自真心地丢了智商。

　　不过因祸得福取得了眼前警官的信任，神音一边端着盘子往嘴里倾倒食物，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警官介绍人物。原来那名青光眼的警官是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其实是坏脾气好心肠的人；品德略为恶劣的那个170是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本来嘴也够损，嘴损的人一般都长不高；而眼前这个好心肠的警官……叫什么来着？！

　　神音眨巴眨巴眼睛，毕竟忘记恩人姓名是件失礼的事情，于是在脑海搜寻半秒无果后继续扒饭。

　　叮叮当当的碗筷磕碰声中，黑发警官为她讲述现在的情况：那辆失控的汽车的车主已经找到，不过他昨天不知为何一进到花楼就睡得昏昏沉沉，对一切都浑然不知，神音当然知道为什么，那正是她的手下干的。说起那些叛变的手下……还有很多谜团待解释。事已至此，她们的暗杀活动被对方识破，想必下一步元老院会对他们进行制裁，她需要尽快联系到神威。

　　“本来按理说是按事故处理，不过还是觉得事情有蹊跷，花楼似乎对那间房的客人的提供信息有些模糊，而小姐你作为唯一的……”山崎以手指趁着下颌。声音越说越低，又很快意识到神音的存在，生怕对方又会造成心理负担，陷入回忆的恐惧中，连忙摆着双手。

　　就在意识到神威他们的危险时，他的话仅仅是在神音的耳边如棉絮般飘过。目光在餐盘的遮掩下快速地环顾四周情势，在房间和走廊发现四个监视器，就算侥幸在惊动其他人前逃出，门口还有其他真选组队员把守。况且，她还不想对真选组出手。

　　要等到放她出去吗？……眼下上级那边还没有动静。虽然她对自己的演技略有自信，但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糊弄过审讯。尽管说以这种架势，不会有人怀疑她是罪魁祸首，但是误以为她和那家花楼私下串通演戏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眼下最可能做、最值得冒险的是什么呢？

　　警官轻咳一声打破她捧着饭碗发呆的状态，她恢复了神智，仍旧用被车灯照晕的小鹿的眼神看向他，嘴周围还沾着几颗饭粒。

　　“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按这个铃，知道了吗？”警官用教育闯红灯的小学生的口吻指导她，说罢作势起身，她慌忙扯住了对方的袖口。趁着对方错愕之时，另一只悄悄从口袋里夹走了他的手机，隐藏在蓝白条囚服的宽敞袖口里。

　　“上厕所。”

　　警官的一边眼皮瞬间砸了下来。

　　毫无疑问，她需要尽早联系神威了解情势，尽快回到战舰。而放眼整个屯所，只有卫生间属于私密场所。

　　当黑发警官顶着红得滴血的脸庞，一路忍受着幸灾乐祸的眼神，领着脑残痴呆少女来到厕所前时，神音忽然顿悟了多年的疑问：很多人小时候在抱怨“好无聊”的时候，听过长辈说过这么一句话：“无聊打警察。”今天之前神音还对此诧异不已，如今她终于明白了老祖宗的解闷智慧——

　　好吃不过牢饭，好玩不过警官。（友情提示：请勿模仿）

　　警官先是探头探脑地进厕所走了一圈，确认里面无人后才令神音进去。“委屈你一下吧，屯所没有女厕。”

　　刚往里面走两步，神音顿住脚步，蹙了蹙眉回头抱怨道：“臭。”

　　“这个时候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啦！男人本来内里就是臭烘烘的！”门外传来对方的对方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本业的吼声。

　　为了尽最大可能保证不被听到，她掐住鼻子走到最里面的隔间，在马桶盖上坐定，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地球和宇宙的长途话费很贵的，尽快解决吧。这个时候宇宙应该是……深夜吧？不过那里昼夜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四周一片静寂，只能听到信号接通时的点点噪音，各种各样的预想涌入脑海，她不由攥紧了放在大腿上的拳头。

　　“滴——”的一声撕裂了耳畔的宁静，她心头一紧屏住呼吸只听彼端传来了那人甜腻的声音：“有事留言，骚扰杀了你哦杀了你哦杀了你哦杀了你哦杀了你哦……”

　　神烦啊啊啊！！

　　克制想要把电话踩碎的念头，她在电话留言的一片杀声里努力平息情绪，结果呛了一口臭气，就在她掩口干呕出声时，电话那头的线路被接通——

　　意料以外，绝对称不上陌生的低沉男音从千万米以上的天空，透过线路传到她的耳朵里：

　　“谁啊。”

　　脊髓猛然颤栗，身体内的记忆细胞都在叫嚣恐惧，神音的头皮一阵阵发紧，条件反射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阻止喉咙的惊呼，那边的线路已被挂断，只余绵长的嘟声在耳畔回旋。

　　绝对不会听错的，高杉晋助的声音。

　　正当她失神地望着手机界面上，山崎退挥舞羽毛球拍的动态图发怔时，巨大的网球王子主题曲铃音爆响，毫无悬念地穿透了单薄的木板门，落进了门外等候的山崎的耳朵里。

　　本想要让它停止响动，在双重打击下神音一时情急，按触了接听键。

　　“你小子刚才在和谁打电话一直占线啊！！！！”震耳欲聋的男声从话筒传来，她忍不住伸远胳膊，土方副长的声音依旧极富穿透力地钻入她的耳朵：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在我回来审讯前看住她，我们接到案子，在花楼旁的海边打捞上来几具天人的尸体。你小子在听吗？？”

　　她堵住耳朵，把手机贴近唇边：“在听哦。”

　　那边明显怔住一秒，再开口声音因警戒而压低：“……你？”

　　谜团一个紧接一个，神音已经无心静静思考，厕所大门已被敲响，她用脖颈夹着手机，击碎了被木板遮蔽封死的窗户。

　　“我觉得屯所的米饭不够火候，才导致你们的厕所那么臭。”临行前，神音义正言辞地说道：“食材受到怠慢就会向吃掉它尸体的人寻仇的。”

　　“这根本没有关联啊！！！还有熟饭就是熟饭说成尸体实在太恶心了吧！不对你到底是谁？！”

　　在木门被从外面撞开前，神音将不断传来吼叫的手机丢进马桶冲下去，并在心里向那个好心警官道歉，然后从窗台跃过屯所的高墙，迅速地消失在撑满晾衣的竹竿的阴凉窄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