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不重来》钰镜

3、Chapter 2 相见不如怀念（上）

　　曲琬如约在下午五点等到了姜岩的奥迪。
　　“这位是曲小姐，”姜岩介绍道，“这是我公司的后勤部小聂。”
　　“你好。”
　　“你好。”
　　姜岩简单的交代，“今晚咖啡店就让小聂来帮你看着，你放心，小聂泡咖啡的手艺也不赖。”
　　曲琬点头，朝着小聂说，“那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何雨生，瓶瓶罐罐他都记得在哪里。”
　　小聂笑，“曲小姐放心，我会等你回来再走的。”
　　姜岩看了看手表，说，“好了，走吧。”
　　曲琬听母亲说过，姜岩住在南滨路某小区。那是近几年新修的住宅，小区里几乎全是联排别墅。姜岩的家在最后一栋，是为数不多的独立别墅。
　　他开了门，说，“你先坐两分钟，我换件衣服我们再去超市买原材料。冰箱里只有牛奶，你若不喜欢，等会儿再买吧。”
　　曲琬说，“好。”
　　客厅的装修风格很简单，几乎是清一色的白。白色的沙发、白色的窗帘，衬着实木的地板越发深红。落地窗外是长江。宽阔的江面映着灯光，水面上波光粼粼。曲琬正凝神看着江景，听到姜岩的声音响起。
　　“好了，我们走吧。”
　　她回头，他穿简单的衬衣，配水洗的牛仔。姜岩做客曲家，或者去咖啡店都是一律的正装。这样休闲的装扮，曲琬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不那么严肃，其实挺好的。”
　　姜岩摊手，笑，“我很严肃么？怎么我从来不觉得。”
　　曲琬点头，“恩。有那么一点。”

　　姜岩推着购物车，准确的拿着需要的东西。曲琬跟在他身后，问，“你都不用看生产日期？”
　　“这里每日的购物人次都在万数以上，商品的流通很快，不必担心会买到过期产品。”姜岩回答。
　　“好吧。”
　　“都差不多了，你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
　　曲琬摇头，“没，我不挑食的。”
　　他们打车回家，姜岩去后备箱拿东西，曲琬等着死机找零。司机把零钱递给她，笑，“姑娘要把握机会啊，金龟婿可不太容易钓啊。”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接了钱，和姜岩一起进了小区。
　　“你刚刚和司机聊什么？”
　　曲琬说，“没什么，他不过是觉得我钓到了一个金龟婿，让我抓紧机会。”
　　姜岩回头，“他说的对，不如你也考虑考虑我？”
　　曲琬停住脚步，“你要是开玩笑，我也就笑笑；如过不是，那我就不进去了。”
　　姜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曲大小姐，我东西都买好了，你就笑笑吧。”
　　姜岩做菜的确很有一手。曲琬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岩说，“动筷子，尝尝。”
　　“我一直觉得我妈是个上的厅堂下得厨房的三好女人，如今我才知道你也是个三好男人。”
　　她尝了一口芝士虾球，“不错，有大厨风范。”
　　姜岩拱手作答，“多谢小姐称赞。”

　　曲琬的咖啡店取名叫做思蕾，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由来。不过是当时装修的时候，胡乱拼凑的两个字。招牌是用木头雕刻的，印了花纹，颇有些清新的感觉。她此刻站在自己的咖啡店门口，看着玻璃窗下的一排玫瑰，想着盛夏将近，应该找沈越来修修枝叶了。
　　他是业余的专业俢花匠，曲琬铺子的花草向来是由他来打理的。他在曲家的家族产业中身兼数职，可只要曲琬一个电话，他必定抽出时间来找她。曲琬是独子，可实际上她对沈越的依赖已经对他像亲哥哥一般。特别是叶琛离开的这几年，沈越更是女友也能抛下，来陪她。
　　曲琬心中感动，偶尔也会告诉母亲给沈越介绍女朋友。一来，她是真心想这个哥哥能落到一个好姑娘身边，二来，也能解困自己的相亲境地。姚月也应答，介绍给沈越的女孩子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可他总是约个饭，最后不了了之。
　　曲琬觉得自己没救是因为叶琛，可她不知道沈越这样吊儿郎当又是为了谁。每每问及，沈越总说自己不想过早的被家庭套牢，这样单身潇洒多好。后来曲琬也懒得管了，偶尔间他身边出入时髦的姑娘，她也当他是玩而已。
　　她给沈越打电话，沈越一口答应下来。刚刚过了午饭时刻，沈越就来了。他麻利的拿了工具修剪花枝，曲琬端了拿铁站在一旁，“你今天吃哑药了？”
　　沈越回头，皱了眉，“小琬……”
　　“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别扭死了。”
　　沈越看着她，思量了片刻，还是摇了头，“没什么。我抓紧修，完了回公司。”
　　曲琬把咖啡杯重重的搁在桌上，杯中的咖啡溅到桌布上迅速泅开。“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沈越起身，问，“你真的想听？”
　　曲琬点头。
　　沈越说，“叶琛回来了。”
　　“什么？”
　　“叶琛在大伯的公司里。”
　　她失手碰翻了咖啡，弯腰去捡打碎的瓷片。眼泪落到瓷片上，溶进咖啡里。沈越拉她起来，拥住她，“小琬，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是他回来了，那些过去就跟着回来了。”曲琬哽咽，“我很脆弱，经不起风雨。”
　　“好姑娘，不哭。”沈越轻轻拍她的背，眼神示意走出来的何雨生不用担心。
　　“为什么走了的人要回来？为什么他还有来我们家的产业？”曲琬越发伤心，抽噎着问沈越。
　　沈越无言以对。
　　叶琛本来念的数学系，考研的时候却跨专业考了土木。那时候他和曲琬情浓，已经在考虑投身曲家产业了吧，否则又怎么会考这样艰难的硕士。他们分手以后，沈越也以为叶琛会留在国外，所以前几天在盛通公司看见他，他赫然吃了一惊。
　　他也曾想过不告诉曲琬，可是这个城市就这么大，几家建筑公司的人曲琬虽不全认识，可她父亲都知道。难免不会有别人告诉她，还不如自己来说。可现在看见怀里哭的这样伤心难过的曲琬，沈越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小琬，你还爱他吗？”
　　曲琬摇头又缓缓点头。
　　沈越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曲琬的头，在心中叹息：“可你们还能重新开始么？”
　　姜岩坐在车上看着相拥而立的两个人，曲琬肩头的颤动，沈越疼惜的脸色。他原本是想在曲琬店里泡一下午，刚刚停好车就看到门口的两人。他在车里沉默良久，还是踩了油门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