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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尸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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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纳德。”
“嗯？”
“……看来我们船上真的有变态。”
“嗯。”
斯罗席并没有惊疑为何雷欧纳德的语气如此淡然，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根掉在地上的头发吸引住了。被他亲手夹在棺盖缝隙中的头发现在掉在了地上，这就说明棺盖被人打开过了。那个偷尸体的小贼回来过了。
“怎么办？雷欧？”他紧张地问，“要把船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查看谁身上沾了粉末吗？”
“那样会打草惊蛇。”雷欧纳德说，“犯人冒着违背船长命令、挨鞭子的风险，也要回来对尸体这样那样，这说明他已经不是一般的变态了。如果我们公然检查所有人，可能会刺激到他，到时候他可能会暴起伤人什么的。所以，还是暗中检查，锁定犯人之后，找他单独解决为好。”
“可是我们要怎么暗中检查？”
“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不过需要你的帮助。”
于是吟游诗人在晚餐时又献上了新歌，这首歌所唱的是海盗之城多罗希尼亚的历史。多罗希尼亚是约德城邦中最西面的一座，位于海岛上，是连接大陆与西方群岛的桥梁，沟通珍珠海与玛瑙海的枢纽。多罗希尼亚曾是一座繁华的贸易城邦，号称南方的钻石，然而百年前，城中爆发了可怕的疫病——红死瘟，一夜之间，数千人染上瘟病，而后，红死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城市中传播，整座城市都变成了病魔肆虐的魔窟。约德的诸位城主们为了断绝瘟疫传播的途径，停开了所有往多罗希尼亚的船只，而来自多罗希尼亚的船，也禁止在任何港口入港。人们被困死在了海岛上的城市里。红死瘟是恶魔带来的疾病，只有消灭恶魔，疫病才能终止。一位受到诸神祝福的英雄击败了那恶魔，将其封印起来，于是瘟疫终于消失。当商人们再次扬帆起航前往多罗希尼亚时，方才发现曾经钻石般美丽的城邦已经化作死城，城中除了食腐的乌鸦和秃鹫外再没有别的活物。此后，再没有人敢踏上多罗希尼亚的土地。据说在城市的废墟中，怨愤的亡灵终日徘徊和悲泣。在约德，多罗希尼亚成为了恐怖的代名词，就算是胡闹的顽童，听见那座城市的名字，也会吓得循规蹈矩。
数十年后，一伙在南方海域遭到通缉的海盗走投无路，躲进了多罗希尼亚港。虽然城市荒废已久，但它仍然是一座深水良港。海盗们顺势占据了这里，清理了码头附近的建筑，将这座死城变成了他们的大本营。接着，越来越多的海盗进驻这座港口城市，随着海盗们生意昌隆，黑市商人、工匠、盗贼、妓女、诗人、祭司等各种各样的人也涌进多罗希尼亚，这座城市重新变得繁荣起来。
现在的多罗希尼亚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海盗之城，同时也是“暗夜仕女”号上海盗们的家。大家都喜欢听多罗希尼亚的历史。为了出色的演出效果，在唱到红死瘟肆虐时，吟游诗人把食堂的炼金术灯用红色的绸子罩了起来，整个舱室都笼罩在了怪异的红光中。船员们对吟游诗人的用心大加赞赏，然而他们不知道，当吟游诗人低声吟唱海盗之城的历史传说时，海盗们的大副正趴在地上，检查所有人的脚上有没有散发金光。船员们分成两组轮班，于是吟游诗人在另一组人吃饭时又唱了一遍同样的歌。事后他在货舱里同大副碰面。
“找到了吗？”斯罗席问。
雷欧纳德摇摇头：“没有。我没发现谁的身上有金光。”
“所有人都检查过了吗？”
“都检查过了。要么是有人把沾了粉末的衣物鞋子换掉了，要么是我们要找的人根本不在船员之列。”
“你不是已经推测过，不可能有敌人潜伏在船上吗？”
“也许我错了呢……”
斯罗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咱们把棺材打开。”
“……干什么？”
吟游诗人找出撬棍：“少废话，快跟我一起干！”
雷欧纳德只好跟他一起将棺盖再次推开。接着斯罗席拿来炼金术灯，罩上红绸做的罩子。在红光中，雷欧纳德看见自己和吟游诗人身上都泛出金光，因为他们刚才都不小心沾到了地上的粉末。但是货舱里还有一团闪耀的金光，它是……从棺材里发出的。
吟游诗人一手提着灯，一手拨弄着棺中女孩的衣服。女孩身上那件繁复奢华的纱袍下摆，正散发着光芒。
“……雷欧纳德。”
“嗯？”
“……这下你真的要给我当马骑了。”
“嗯。”
然后两个人争先恐后地逃出舱室，一边叫喊着“船长救命啊诈尸啦！”一边奔向船长室。船长胡安娜打开被敲得砰砰直响门后看见的就是她的大副和吟游诗人眼泪汪汪惊恐万分的脸。
“船长救命啊死人复活了！”
“船长救命啊尸体会走路啊！”
“船长救命啊那尸体身上在发光！”
“船长救命啊诈尸了我好害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在乎胡安娜有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最后胡安娜给他们一人来了一拳，才让两人冷静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一个讲，斯罗席你先说！”
于是吟游诗人用惊人的语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同时口齿清晰，逻辑清楚，胡安娜心想他不愧是当吟游诗人的，嘴上功夫就是厉害。
听明白两人被什么吓得惊慌失措后，胡安娜叹了口气：“瞧你们两个出息的，不就是个诈尸的死人么，一刀砍了不就行了。”
“船长您想想啊！那死人能把那么重的棺盖抬起来，肯定力大无穷，怎么可能一刀砍死！”
“那就多砍几刀呗。”
胡安娜将她的刀系在腰带上，“走，我们去会会这个尸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