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高功能反社会症报告·改》halcyon

6、Case 05

　　照例是出租车出行，不过这次我却并不打算将车上的时间浪费在沉默上。
　　我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引起了同样坐在车后座上另一位男士的注意，他的视线从手里摆弄着的手机上移开快速的瞥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似是决定不再把之前那套将我无视到底的做法贯彻下去。

　　“好吧，你有问题要问。”

　　“你到底是谁？”
　　话一出口我就立即发现这种问法不仅不够妥当而且相当冒失，连忙解释道。
　　“我是说，你瞧我们接下来要一起行动，可我还不知该……”

　　对方不耐烦的打断。
　　“Sherlock Holmes. Consulting detective, only one in the world. Next？”

　　“Well, Mr Holmes, I'm......”

　　“Cal Anderson, a bloody awful forensic investigator. Anything else”
　　他挑了挑眉，略微上扬的语调显示出他的耐心即将被我耗尽。

　　…………好吧好吧，我知道自己表现的蠢透了，但起码我知道了普通人之间的寒暄在他这里不起作用，于是我选择不再迂回的直奔主题。
　　“你是怎么想到暖气的事情？”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第一个受害者的死亡时间不是你报告里写的两周前而是在十天前、当然是在十天前。不仅第一个是在十天前，第二第三个也分别在七天前和四天前。凶手患有重度的强迫症，一直以来他都相当严谨而完美的遵循者自己的杀人日程表——一个简单却整齐的等差数列。”
　　他飞快的讲完一段话，顿了顿，总结式的吐出一个单词。
　　“Obviously.”

　　“Obviously......How”

　　“Oh~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发现吧？”
　　他用一种夸张而惊叹的语气暗示我那让他难以忍受的愚钝程度已经足以让他惊讶。
　　“凶手的强迫症让他对三这个数字有着莫明的执着。被塞在死者身体中的糖果种类和数量，以及这几名被害的女性都是棕发碧眼，这些都明白的显示了凶手在某些方面的偏执，这也是为什么第四名死者会是男性的原因，这种有过人想象力和表现欲的罪犯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打破自己设下的规则，除非那也是规则的一部分。”

　　“你是说第四名男性死者并不仅仅是第四名死者，而是第二组死者的开始？”

　　“凶手的报复……不、不应该说是报复，也许用惩戒来说更为贴切，凶手实施的惩戒不仅是针对女性也同样针对男性。你也看见了，最初的三名死者都被凶手特意保留了子宫并且还被塞满了糖果，这并不是凶手对女性死者的仁慈，而是为了那些孩子、没错，就是对孩子的怜悯，子宫也好糖果也好都只是凶手给那些未能出生的孩子的礼物。凶手并不同情那些决定放弃做母亲权利的女人，他憎恨着那些女人所以杀了她们，将她们掏了个空。而在凶手看来，男人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更为可恶，因此他不仅将那名男性死者的内脏整个掏空，还割掉了他的生|殖|器|官。现在，也许我该恭喜你，你那篇漏洞百出的报告里至少说对了一点——”

　　一连串让人应接不暇的论证推理临近尾声时，对方突然坏心眼的停在最关键的地方，挑着眉满意的看到了我被他吊足了胃口的样子才慷慨的将最后的结论说完。

　　“——凶手是个反堕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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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段大段不带喘息的推理就像是一曲激昂的弦乐高潮，让听的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我张了张口，还想再向他询问些别的什么，但所乘坐的出租车已经停在目的地——苏格兰场的办公楼门口了。与之前一样，对方率先拉开车门钻了出去，我急急忙忙掏出钱包付了车费。
　　下车时我那合作并不是很默契的临时搭档已经迫不及待一路小跑上了门口的台阶。
　　我只得认命的小跑着跟上去，被他领着去了证据科，然后又像刚刚在巴兹医学院一样劳驾他等着，自己去取之前三起命案搜集来的证物和相关资料。

　　而在我去取物证的那么一小会儿时间内，还留在办公室里加班的多诺万似乎和某位在与人和睦相处上有极大障碍的侦探先生刚吵完一架，准确的说应该是多诺万单方面的找碴却被对方犀利的讽刺反击的毫无招架之力。
　　总之，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多诺万那张分明写着愠怒的脸，以及造成前者露出那副不体面表情的罪魁祸首脸上那略微带着丝得意、置身事外的悠闲。

　　听到我推门而入的动静，那位罪魁祸首先生快步向我走来，他那副孩子般跃跃欲试的模样相当的有感染力，就连空气中的颗粒都仿佛在帮沉默中的他叫嚷着「证据证据快把证据给我看」。
　　我通过这一个下午连带一整晚的磨合期，我想我已经能渐渐抓住面前这位咨询侦探的脾气了，我从善如流的向那位挑剔的侦探先生乖乖奉上手中物证和其他资料，然后看着他走到我办公桌边哗啦一声将它们在桌上全部摊开，逐一拿在手心中翻阅检查。

　　而这时，与我隔着一张桌子的多诺万貌似打算和我说些什么拼命的向我使眼色，我瞥了眼正沉寂在对物证的研究中的临时搭档，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向年轻的女警那移动。
　　待我离的足够近时，我看见我那好心的同事快速的瞟了眼正站在办公室另一头的侦探先生，压低了声音说。
　　“虽然，我知道这是雷斯垂德的要求，但我还是建议你，尽量离那家伙远点。”

　　“Why？”

　　“Because he is a psychopath. ”
　　她抿了抿唇飞快的说了一句，停顿了一下，用更严肃的神情补充道。
　　“Stay away from him.”

　　对方露骨的警告直接让我愣了一瞬，我没正面回应她的警告，只是朝她尴尬的笑了笑，试图用暧昧不清的态度敷衍过去。

　　我明白多诺万的意思，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但我却没办法轻松的对她提出的建议说「Sure」。
　　说我伪善也好，至少我不愿意在他面前这么说他，无论对方是否在意，那无疑都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我承认自己确实讨厌那个家伙，尤其是在他用自己那极具优越感的高智商讽刺我的时候，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应该去伤害他，不管那是否真的对他造成了伤害。

　　好在这时候，这世上唯一的咨询侦探终于结束了对证物的检查，解救了我面对多诺万时的尴尬局面。
　　我如蒙大赦般快步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迫不及待的凑上去问道。
　　“发现什么了么？”

　　“我们得立即去一趟医院。”
　　这次他干脆跳过了推理和陈述的部分，直接下了指使。并且，如那脱口而出的干练句子一样，他一刻不停的做出了想要立刻出门的架势。

　　我只能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在他身后急忙追问。
　　“哪家医院？”

　　我知道对方所指的医院应当是三名死者生前接受流产手术的医院。
　　但很不巧的是，这三名死者生前是在三家不同的医院接受手术的。
　　正是因为如此，我的上司雷斯垂德探长才在确定三所医院的共同点上屡屡挫败。

　　我很好奇自己的临时搭档是怎样确定哪家医院掌握着至关重要线索所以才开口询问，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回答却一下子让我傻了眼。

　　“ANY 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