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的魔法师》范醒

87、国内访谈节目

　　国内的访谈节目都是是李约的助理给挑的，保持着美国人的务实精神，完全按照收视率的顺序来，没有任何人情负担。
　　让李约奇怪的是，在美国，这类娱乐性访谈节目的主持人男性占忧，虽然也有象奥普拉和艾伦这样出类拔萃的女性，但这真心是个案。更大量的访谈类节目的主流人选都是男性。可是在国内，娱乐类访谈节目主持人，李约见过的三四个，竟然全是女性。这可都占据收视率前几位的娱乐访谈类节目！这样的现象让李约既吃惊，又隐约有些喜欢。
　　虽然李约不是纯粹的女权主义者，但她对女强人一向有好感。

　　其实，李约的助理还是雇了几个了解国情的国内临时助理，对节目筛选时也是经过一番调查询问的。之前，央视还有一个访谈类节目，主持人倒是位男性主持，收视率据说也很不错。不过因为听说对方是不把人弄哭不罢休的不煽情会死星人，这位助理还特地看了两期之后，果然地婉拒了。
　　她可是非常了解李约大导演的坏脾气。哪怕是在自己的故乡，她恐怕也受不得这些矫情的对话方式。毕竟魔法工作室还有许多与国内的合作，为了不得罪同样大脾气的央视，助理同学做事很果决很正确。

　　“……她十七岁随父母出国，十九岁就拍出了票房过亿的电影，并在圣丹斯国际电影节上获得XX奖项，当年成为奥斯卡最佳动画片奖。二十岁开拍的第一部真人电影就是最困难题材之一的歌舞片！不但票房长红，更是续接了上部电影的势头，在金球奖上大获全胜，成为了奥斯卡新贵……”
　　听着一长串的得奖和票房，李约难得地一次把自己的履历在心里顺了一遍，然后就听见女主持人在掌声中的声音：“让我们欢迎年轻的大导演李约！”

　　李约微笑着走出来，对着观众、摄影机还有主持人一圈鞠躬，又换来一场更热烈的掌声。然后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坐了下来。

　　开拍前，在后台，李约已经与这位女主持人见过面了。说实话，刚见面的时候，李约暗地里吓了一跳。这位女主持太瘦了！就算是在以瘦为美的亚洲娱乐圈里，李约也很少见到象她这么瘦的女性。那胳膊，简直象是未发育的小孩子，动一动，骨头四处支楞着。而且，因为瘦，显得脑袋特别大。也许镜头前还可以看，真人对面，李约看着就觉得有点碜得慌。真怀疑她是不是有厌食症。一般人怎么可能瘦成这样？李约很怀疑她主持完一场之后，会晕倒在后台。
　　偏执型审美真是害死人。李约还是喜欢健康活力型的美人。

　　不过，这位女主持人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地，既清晰又能展示她知性的主持风格，而且节目节奏感什么的，都把握得不错。李约对于她的专业倒没什么挑剔。

　　“李导，你第一次拍片时，才18岁，还是高中生吧？当时是怎么突然兴起了这个念头的？”

　　“是，还在上高二。” 这种介绍简历式的访问，李约完全没有压力，侃侃而谈：“那时候刚到美国不久，听说美国的大学不只需要成绩，还要有很大一部分课外活动的记录。我爸妈都是传统国人的心思，我在那边的学习还可以，他们就一心想让我上名校。那时压力还蛮大的。刚好认识了几个朋友，聊起来，就说一起拍部电影。”

　　女主持人表情略显夸张地一愣：“这么说，你和你的同学们，当时只是想为高考加分，才拍的《奥罗拉之死》？”

　　“初衷确实如此。”因为《奥罗拉之死》运用魔法较多，很多事都不能深究，李约聊起它来，下意识就增加了它的传奇度：“不过，美国人做事一向有章程，就算小孩子，做起电影来，也是按普通电影的流程来做的。分配给我的任务是写剧本，没想到故事越写越复杂，大家看了以后，也觉得不拍出来可惜了。我就向爸妈借了五十万美元，开始认真起来。结果，你也看到了。”

　　“哇哦——”女主持瞪圆了眼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约：“你们这群中学生真是了不起！不但能拍出来，还获了奖，最后还票房全球大卖！简直是奇迹！”

　　“其实在我之前，这样的奇迹还有不少。象《布莱尔女巫》、《鬼影幢幢》，都是年轻的业余导演用少量投资拍出的大卖片。我这不算什么特例。好莱坞有这样的土壤，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这样的奇迹的。”

　　女主持自然不会让李约接着夸好莱坞，赶紧转换话题：“除了你之外，你当时的那几个合作的朋友们呢？他们还也还在这个行业里吗？”

　　李约点点头：“有一个在。大家如果关心美剧，应该也知道她。《诽闻女孩》的女主角西尔维娅·安。她现在在美国很红。当初是奥罗拉的配音，后来还出演过我的电影《主角》里的女主角。现在是我们魔法工作室的签约演员。”

　　“西尔维娅·安！当然听说过！她确实很红。真没想到，她和你一个中学的？”

　　“嗯。我在美国最好的朋友。当时的另一个伙伴是莱恩·顿巴。他，也许咱们国内的观众对他不熟，但他在美国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他现在是NFL，也就是美国橄榄球大联盟洛杉矶突袭队的四分卫。很厉害。”

　　女主持表情微妙地啧了一声：“这算是所谓‘人生赢家’的故事吗？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啊。”

　　李约表现得有点羞涩，低了低头：“我只是想说，有机遇就努力把握住，成功并不困难。当然，努力是必须的。不然的话，什么好机遇都会被浪费。”
　　这样励志的话，李约是跟刚刚拍完的DV短片赛宣传片中的台词套学的，放在这里正合适。
　　果然，她说完，女主持人带着就鼓起掌来，国内的观众显然都很善良，很配合地跟着鼓起掌来。

　　“然后，你就靠着《奥罗拉之死》进了南加大？”

　　“嗯。毕竟，美国最顶尖的电影学院就在南加大，南加大本身又属于常青藤大学，很符合我爸妈的要求。再加上南加大离我家很近，我也喜欢洛杉矶，我的成绩也不错，就选择了南加大。”

　　“听说你在国内的时候，学习成绩一般般，怎么到了美国之后，突然就好起来了呢？说出来，让大家也取取经。”

　　这个题目也是套好的，李约直接笑着照本宣科：“主要是压力大。我其实在国内的时候是文科生，刚到美国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语言什么的都有点跟不上，挺害怕的，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在美国人心目中，中国人的理化计算机什么的，必然是好的，所以，……”

　　说到这里，场上一片笑声，连女主持人都笑得掩起了嘴。对于美国人的这种误解，中国人也听说过很多。

　　李约跟着笑，等大家平静一点了，才接着说：“我吧，有点好面子，被人认为数理化好，也不愿和人解释，其实我数学很菜这种话。我就在学校里装得什么都懂，回家以后，觉都不睡地和课本死磕。等我高三毕业的时候，我的数理化什么的，就真的很好了。”

　　“哈哈哈……”

　　现场再次笑成一片。

　　“同学们，听到没有？说到底，还是靠努力啊。”这么老人气的话，年轻的女主持人说起来清脆悦耳，很是动听，再次引来掌声一片。

　　之后的内容就开始八卦李约大导演与各位大明星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了。这段内容是一整路节目内容中最受欢迎的。不管你节目定位多知性，遇着八卦就得让路。没办法的事，人性即是如此。

　　“你跟贾斯汀汀布莱克传过诽闻，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摩根·弗里曼平时也这么严肃吗？”
　　“……”
　　“你和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的诽闻一直被传，但你俩位当事人一直否认，不知其中的内情……？”
　　“复杂了……”
　　“莱奥纳多……”
　　“艾伦·里克曼……”

　　吧唧吧唧呱唧呱唧……

　　一路八卦，连李约没合作过的明星都要拿出来问一问，再加上中途休息，还有观众互动环节，这场播出只有四十分钟的节目录了两个半小时。据说，这还算快的。

　　等真正录制完节目，李约算是大概了解了国人的欣赏习性。整个节目基调软绵绵的，一路流程做下来，其实就是用各种直接或者不直接的方式夸你。夸得李约好象是天下第一的天才导演，传奇性堪比被苹果砸中的牛顿！而且，除了才华，连人品也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谦逊、努力、随和等等等等中国人的传统优良品质都被套在了李约身上。相信李约如果看过这些节目的后期成果，都不敢相信那个姓李名约的女孩是自己。完美得过头了！
　　上节目之前，李约本来还担心被毒舌被调侃或者是挖出以前不好的事实来质疑，结果，完全没有。只有一些小玩笑，这种玩笑的程度只相当于问问你家的晚餐菜谱，没有深层挖掘，也没有质疑讽刺，把气氛搞成一片花团锦簇，就算完成。
　　很轻松，也有点无聊。李约甚至有些黑暗地想，这样的做法，不会是捧杀吧？

　　其实，这跟文化习惯有关。国人这种“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能有点小玩笑已经很能满足观众的窥私欲了。
　　李约打心底里觉得这样宽松的娱乐环境挺好。明星的日子过得别提多轻松了。

　　只不过，李约不知道，她的这个印象完全偏了，她接触的只是国内几家大型媒体，传统气息浓厚。幸好她没去香港台湾这些娱乐事业发达地区，据说那些狗仔能把镜头抵到明星鼻子上去。真到了那时，她肯定会对国内娱乐圈完全改观。

　　总之，连续三天的赶场之后，李约带着对国内娱乐圈单纯可爱的良好印象去了戛纳，开始面对国外媒体的长枪短炮狂轰乱炸，谁让今年的戛纳电影节大牌稀少呢？她和迪卡普里奥的出现，一下就照亮了整长红毯，不拍她们拍谁？无论哪个记者都知道，艺术和销量的关系真心不大。

　　五月中旬的戛纳气候宜人，白色的沙滩上，比基尼美女众多，帅哥也不少，有太多人在此时此地寻求出头的机会。这里既有数不完的镜头，还有导演制片投资人，无论哪一个，能给对方留下印象，都是好事。
　　看似利欲横流，但也不得不说，正是美丽青春的他们让这座平时算得上安静的小城平添了几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