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的魔法师》范醒

86、国内几件事

　　魔法元素稀少，李约的魔法技能自从回国一直被压制着。这种感觉好象是整个身体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挤压着一样，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可李约有种自己在慢慢干瘪的感觉。虽然依旧能跑能跳，却总有点力不从心的错觉。其实，她现在经过斗气基础训练，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可好得不只一点半点，根本没有力不从心的可能。
　　这就是由奢入俭难的道理。她刚醒来的时候，就在国内，也并没有太强烈的现在的这种感觉，当然，那也跟她当时是魔法学徒，阶位不高有关系。可自从出国之后，感受到了四处活跃的魔法元素，随时随地都能沟通天地的感觉成为习惯之后，重新回来突然变成凡人，她就开始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点累了。
　　实在是矫情。

　　幸好熟悉的语言，熟悉的脸孔消弥了一部分焦躁，让李约在工作时不至于不在状态。

　　孤僻惯了的魔法师李约，很不喜欢和虚头八脑的官僚们打交道。无论是高曼大陆的官僚还是地球的官僚。因着她初入社会就在高曼大陆，前期被追杀，后期完全是靠自身强大的魔法实力而身居高位，所以，李约处理起人际关系来，比起在现代和平时期打转的人精们相比，完全称得上是简单粗暴兼幼稚偏激。基本没什么交际能力可言。遇着对了胃口的，自然相处得自在舒适，比如杰西卡，比如迪卡普里奥。遇着心思深的，什么事都要想十八九个弯的人，就完全格格不入了。比如，这些官僚。
　　李约也知道自己的这些性格上的毛病，但她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谁叫她觉醒了魔法力呢？如果没有成为魔法师，她一直生活在底层被搓磨的话，可能早被磨平了。说到底，李约在自身强大之后，自信得习惯了，完全没有修正自我的意识。在她的想法里，要修正也是别人修正来适合她，而是她去适合别人。除非那个人是父母或者弟弟。

　　当初从事电影事业，也是在认知里以为这个行业比较自由，才做出的选择。如今，她闯出一些名头，被杰西卡和公关部提醒着，突然发现，她竟然有时候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一下。除非她不想在普通人世界里混了。

　　在什么地头，遵守什么规则。人不是孤立存在的，总要和这样那样的人发生关系。个人武力再强大，也无法随心所欲。虽然可以暗中下下黑手，但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所幸，做这些面上功夫的，有李约手下公关部的专业人士。她只需露个脸就成了。

　　刚到北京，李约就接到了杰西卡电话：“老板，《孤独的人》在戛纳大热门啊，金棕榈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都被提名了！赶紧回来吧！”

　　戛纳国际电影节是在五月中旬开始，也就是说，没几天了。可是，李约回国之前就和国内相关部门签订了合约，她需要为奥运宣传做了个DV短片竞赛的代言，拍摄一段大约三四分钟的广告片。

　　她必须履行合约。

　　李约也没想到福克斯竟然这么急。毕竟《孤独的人》提交上去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打算参奖，李约也以为最早也应该是八九月份的威尼斯电影节，或者是九月中的多伦多电影节，谁知道他们竟然什么意见都没提，马不停蹄地就直奔着戛纳而来了。

　　这一下，就搞得李约有些被动起来。虽然她得过不少奖了，但她对于被提名最佳导演还是很有兴趣的。而且，她查了一下，这次的戛纳电影节的提名作品，没有什么特别有份量的。她的《孤独的人》，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极具有国际声望，成为热门也很正常。
　　虽然，戛纳一向对北美电影不感冒，再加上没事爱爆个冷门，你越是热门，越不应该抱有希望。但李约却不觉得自己的作品在08年这一期的参赛名单里有输掉的可能性。

　　不过，这些都必须是在李约完成广告宣传片的拍摄之后，才能参与的。

　　这一次，李约代表魔法工作室，为了表达对北京奥运的支持，特地为这个以奥运为主题的DV短片比赛提供了奖品与奖金。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专业级摄影器材，绝对是摄影发烧友梦寐以求的型款。冠军的奖励更是除了摄影器材和奖金之外，还添加了一项是可以进入魔法工作室的摄制组跟踪学习两个月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也是李约希望在好莱坞的电影世界里看到更多中国人的身影，让他们更了解好莱坞，也让好莱坞有机会更了解中国电影人。却完全没料到这个小小的机会竟然极大地刺激了选手的参赛热情。一个普普通通的DV短片赛，会在之后短短的三个月里迅速地火遍中国。尤其是圈内人士，恨不得扒下自己这身专业的皮，和那些业余选手们较较技。
　　比赛组委会本来想让李约当评委，更增加比赛的噱头，但李约实在对于当毒舌评审出名这种事无心，直接以行程太忙的理由拒绝了。

　　做为一名导演，一般来说，都有那么几分演技。所以，很多爱现的导演喜欢在自己的电影里客串个路人甲什么的。李约虽然没这爱好，也机缘巧合地在《华尔街》里露了回小脸。和迪卡普里奥的那段对戏，让很多粉丝夸张地称为此片最大的亮点。
　　这回拍摄代言短片，完全本色出演，并不需要层次丰富的感情表达，更是没有困难度。

　　本来，本地的摄制组有心理准备，一个少年得志的女性导演说不准会骄傲难搞，虽然只有三四分钟的内容，也空出了两三天的空档来。谁知道，李约的难搞却是另一种类型的难搞。

　　她既不傲慢也不盛气凌人，甚至礼节周到，非常配合剧组和导演的要求。而且她的台词功夫惊人，剧本随便扫一眼就记住。无非是一些激励后进的煽情话，李约说起来节奏感良好，声音也清脆可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从心理上排斥这种高大全的煽情模式，这一整段听起来毫无感情，冷冰冰干巴巴的，特别不煽情。和剧本的要求大相径庭。

　　而且，李约看着虽然年轻，气场却出乎剧组人员意料之外地强。剧本上说是亲切的微笑，而她的微笑不但一点都不亲切，还透着那么几分凉意。执行导演在李约的注目下，暗自打了个哆嗦，看着屏幕，含在胸口的那一句“重来”莫名其妙地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从开拍到结束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分钟！这轻松得，摄制组的人都有几分尴尬了。

　　等李约一行人离开之后，执行导演和剧组都差点崩溃了。谁料到，晚上剪辑成片之后，试映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出意料。
　　一样的剧本一样的台词，出来的效果与他们当初预想的完全不同。本该热情开朗深情激荡，却被李约表现出冷静犀利，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仰望的氛围来。完全迥异的风格却有着相同，甚至更强烈的效果。有了这样的成品，他们也只能啧吧啧吧嘴，不论怀着怎么样古怪的心绪，都说不出话来了。

　　之后的三四天，李约就象个牵线木偶一般，与这个行业形形色色的大人物们握手、交谈、微笑、照相……参加各式各样的访谈、演讲、研讨会等等等等。
　　她突然成了这个圈子的吉祥物。
　　李约有这种感觉。

　　也不是没有收获。除了在国内突然暴涨出来的影响力、人脉，其实与导演或者演员的见面相对来说，都算得上是愉快的。李约对商业类的话题言简意赅，说起电影艺术来，却完全符合她大导演的身份，不说滔滔不绝，也是诚恳认真。一来二去，影视圈的这些人也了解了这个年轻得过份的大导演直来直去的性格，交谈起来就变得顺利了起来。聊得多了，也让李约被西方思维熏陶过头的脑子转回点劲儿来。
　　但也仅止于此。仅限于学术问题她表现得不错。
　　她毕竟年纪太轻，偏偏份量又太不轻，与年纪比她大，成就比她低的同行们相处，也没指望能掏心掏肺见面知交。面子绝对过得去，但远远的酸话怪话也不是没有，李约只能怪自己听力太好了。

　　然后呢？然后李约就正式转去音乐界，低调地开始做她这次回国最主要的正事——找一名能够把仙、道、侠表现得淋漓尽致的配乐作曲家。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找的不是名声，不是资历，不是什么德高望重，或者德艺双馨，她找的只是一种感觉，无论年纪，无论资历，甚至无视专业。国外很多后来名声大噪的作曲家，初初并不是职业音乐人。所以，对于职业这件事，李约几乎没什么要求。这样的要求反倒大大地增加了她的寻觅难度。
　　洒然天地或是脱俗轻灵或是为气任侠或是傲行天下，这些从小读着《山海经》《西游记》和武侠小说的华人才能真正了解，可能表达得出来。

　　国内的音乐界李约不熟，一个一个去找，哪怕有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帮忙，也很不科学。所以，她早就在回国之前，就已经在工作室里，与团队制订好了相应的计划，在国内的音乐圈内，以魔法工作室的名义做了一个小型的低调的只在圈内流传的征集仙侠配乐的活动。
　　低门坎，超高奖励。再加上大导演，著名动画系列的威名挟持，这样的好事，哪怕时间紧了点，只有一个月的上传时间，报名的人还是如海啸般地涌了进来。
　　看到这样的状况，李约非常满意。虽然暂时上传的乐曲还没有满意之作，但从概率上看，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然后，李约就把余下的工作都交给了相应人员，自己急匆匆地与父母电话告别，前往机场，连洛杉矶本部都不回，直奔戛纳而去。

作者有话说

　　关于国内的内容，也许后面会有一个回述补充。这章就是个大白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