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The Spark Of Light》芸子熊猫

7、迟疑与安全距离

　　小樱没敢武断地确定，兴许人家只是被赤丸突然的一叫吓到了也有可能呢？
　　所以她只是迟疑地一问，却没想到竺沙井尴尬地愣了愣，随即点了头。

　　“啊，那我会注意让赤丸和你保持好距离的，抱歉啊。”牙连忙对女生道了歉。
　　虽说女生怕狗怎么算都不会是他的错，但牙顺口就接下了这样一句宽慰的话。只可惜对方领略不到赤丸的魅力这一点实在是太遗憾了。
　　“最后面的是志乃，油女一族的志乃。话说……你该不会也怕虫子吧？”牙只遗憾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卖力地介绍起熟悉的队友来。
　　竺沙井已经感觉到对方身上遍布着异常零碎的查克拉，知道那是油女一族有名的“虫”，连忙摇摇头，侧了些身，也和志乃打了招呼。
　　“前面领队的是宁次，日向一族的天才。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和宁次已经认识了？”
　　牙完全做起了串联全队关系的场控。众人没有异议，他自然按部就班地说起了仅剩的那个还没有加入过这场对话的日向来。

　　日向把后面的动静听在耳里，心里却颇有顾虑。
　　他没想到竺沙井竟然会怕狗。而且既然是到了听到狗吠会在树上趔趄一下的地步，那看来她的害怕还不是“稍微忍耐一下”可以解决的。
　　这样一来女生和牙的磨合几乎就是不可能了。这要是到实战中，可以运用的战术可不是只少了一星半点。至少竺沙井和赤丸是根本不能同时对付同一处的敌人了。再涉及到三人配合、全组配合，战略部署时要考虑的东西瞬间翻了一倍！
　　而且女生对佐井不在场所表现出的慌乱也让他放心不下。
　　如果又是一个会影响战斗的因素呢？

　　不过这一点只是能算日向自己的猜想。毕竟如果真的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他认为竺沙井不会就这样和自己逞强。
　　可能影响是有的，但女生认为是在她自己可控范围之内，并不需要他特别在意。

　　但无论如何，日向觉得自己草率了。
　　尽管本意是观察竺沙井的实力，但他不应该在摸不清对方底的情况下把她拉入这样一个配合度较高的团队里来。
　　队伍里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对相互间的忍术非常熟悉。这样一对比，她的陌生感便显得格外强烈。

　　日向就这样心事重重地想了一路。
　　他们赶往的方向虽在火之国境内，但火之国毕竟地大物博，距离木叶村的直线距离本就不短，迫于各种地形地势的限制，他们的五人小队有时还不得不绕一些远路。
　　太阳好几个小时前就已经下山了。
　　此时他们正在爬一座平平的矮山，但山虽不高，却也足够和地面拉开了温差。
　　一行人一路淋着雨过来，好不容易雨停了，山上下降的气温却让他们都有些不适。
　　路程倒是已经赶完大半了。
　　日向简单计算了一下，很快下令准备就地露营。

　　“不再多走一点吗？体力还充足着呢！”牙疑惑地询问道。
　　不过他说体力充足却也是夸张了。马不停蹄地依靠双腿跑了那么久，任凭身体再强壮此时也肯定感觉得到疲倦。
　　“就到这吧。现在已经临近山顶了，下山的路白天走会比夜里效率高很多，明天早点启程就是了。”日向耐心地解释道，他知道队伍里肯定不止牙一个人对现在就休息的决定有疑意。
　　果然，小樱听到他这么说，终于释然地点了头，一直默不作声的志乃也在日向说完话后才退到一边坐了下来。
　　竺沙井倒好像一点波动都没有。
　　日向朝女生的方向望去，发现对方恰好抬了头。
　　“跟我去拾点柴火？”男生也没有躲闪，直接对着竺沙井问道。
　　女生点了点头，立即跃到了日向的身边。男生对其他队员交代了一声，便带着她往旁边的树丛里走去。

　　“你就不奇怪队伍为什么不再往前进半个小时吗？”日向知道，按常理来说，他们适宜用来赶路的时间应该还有半个小时。
　　再半个小时之后，才算是正式夜深。除了毒虫猛兽喜欢在这个时间出来活动之外，他们身体的疲倦感也会在那个时间点达到一个最高峰值。
　　竺沙井闻言，摇了摇头：“的确快要走下山的路了，而且小樱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日向心里一怔，他以为女生是因为对任务太麻木，所以才机械地执行了自己的指示，却没想到这些细节她其实都有在观察。
　　“你也发觉了？”男生指的是小樱的身体状态。
　　“从进了山里开始有点感觉。毕竟太阳下山以后，山里太冷了。”
　　竺沙井弯下腰，拾起了脚边一根可以入眼的树枝。
　　日向走在她身边，也伸出手捡了起来。

　　两人安静地捡着柴火，怀里不一会儿就满得快抱不住了。
　　竺沙井怀里的还略多一些，她有些勉强地蹲下身，往自己手里又加了一根。
　　男生见状便招呼她把柴火分给自己一点，他帮她分担一捆，他们差不多拾够了可以回去了。
　　女生没有推辞，挪着脚步靠近日向身边。
　　交递间，男生的手心触到了对方的手指，这才发现其实竺沙井的手也是一片冰凉。
　　日向没说什么，只是很快带着女生重新回到了集合的地方。

　　他们去捡柴火期间，队伍里的其他队员已经把这片草地基本料理干净，周围该布置眼线的，该设置陷阱的，事情大的小的全都自觉完成好了。
　　日向在空地靠中间的位置把一部分柴火搭好，简单一个火遁就在这些木枝间生出了火苗。
　　晚餐他们是在路上解决的。每个人都备了压缩饼干，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总算是填饱过了肚子。
　　现在一停歇下来，之前吃下去的东西被消化掉的感觉慢慢清晰起来了。
　　但毕竟是任务中，也没有谁开口抱怨。

　　小樱虽稍有不适，但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优秀忍者。自己又精通医疗忍术，稍作调整已经并无大碍。
　　牙带着赤丸巡视领地似地兜圈去了，正好他们需要守夜，日向干脆把牙布置成了第一轮的守夜人员。牙一口应下，随即志乃第二轮，日向第三轮的安排也顺势定了下来。

　　竺沙井虽然也早习惯了高强度的训练，但此时此刻到底还是累了。她凑到离火堆很近的位置抱膝坐了下来。
　　她把双手靠近热源暖了一会儿身子，突然感觉肩上一重，然后日向路过了自己。
　　垂眸一看，发现是对方的衣服。
　　“谢谢。”竺沙井抬着嘴角，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
　　日向却没说话，挨着她坐了下来，发现女生偏着头一直盯着自己。
　　“怎么了？”
　　“突然发现日向的头发很好看，又黑又长，有点羡慕。”
　　毫无征兆地就被夸了头发，男生一时失语，反应过来后轻咳了一声，有些羞赧地道了谢。
　　“日向一整天都把护额戴在额头上的吗？淋过雨还出了汗，不难受吗？”女生把脸颊枕在膝上，语调稍微变得有些懒洋洋的。
　　“你也一直在眼睛上缠着绷带啊。”男生没有打算直接回答，往火里加了根柴，道。
　　“我这是封印啊，解不开的，也没有办法。”
　　“我的也差不多。”
　　女生的头抬了抬，显然被对方的话引起了兴趣。

　　日向却没有继续。
　　他沉默着，把头转向身前明灭的火焰。木材化成炭，在光影间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暖暖的热气烘得脑袋有些混沌，不合时宜的倦意沿着背脊慢慢笼罩住身体，总觉得心脏在这种朦胧的环境下都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柔软了一些。
　　有些话……他本来没有打算说的。

　　“这里——刺了一个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印记。”良久，日向终于又发出了声音。
　　他抬了抬手指，用指尖对着自己护额的位置。
　　“是一个……叫作‘笼中鸟’的咒印。”
　　竺沙井一愣，她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竟触碰到了日向无意对自己公开的秘密。

　　“一些陈年往事，听吗？”
　　日向看着篝火，问的是自己。
　　橙红的火光在他的眼睛里窜动着，那对象征着日向一族身份的白色的眸子里，此时此刻，像是泛动了千百种纷繁复杂的情感。

　　竺沙井有一种预感。
　　如果她听下去，那么她和这个人保持得分毫不差的安全距离，也许会就此被一击打破。
　　她可能会了解他太多，读懂他太多，变得在意他太多，并且反过来——他也有了可能，会走近自己太多。
　　她从来没有试图和谁的内心靠得这样近。哪怕是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的佐井也从没有过。

　　要听吗？
　　日向问自己，她也在问自己。

　　心跳“突突、突突”地变得焦急起来，却不是因为动了情。
　　女生只是有一点害怕，这是她第一次试图触碰一个人表面以下的东西。

　　“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的话？”她也迟疑了很久，舌尖下意识地蹭了蹭发干的下嘴唇，犹豫着给出了回答。